陳軒想了想,身體散發的氣息忽然變化,徹底轉化為了3級鬼靈時那種純粹陰氣組成的狀態——而面前的鬼貓頓時變得疑惑起來,歪頭望著陳軒幾秒,放松了戒備,隨後試探性的過來嗅了嗅,倒是沒有之前那麽大敵意了。
陳軒看它緩步過來,內心卻也覺得無奈。
豬羊什麽的被屠宰當做食物,陳軒可以接受,傷人的貓狗被撲殺,陳軒也無所謂。但是如果有人為了內心快感而折磨動物並虐殺致死…這真的很有問題。
一個虐殺動物的慣犯,不單單會造成動物死亡,本身也有極大概率成為社會犯罪者——這是有統計數據可以證明的,某些國家已經制定了相關法律,但是在國內,官面上基本不會有人來管這些。
所以陳軒更擔心這虐貓者會不會是隱藏在學校裡的潛在犯罪者。
傷口駭人的小貓並沒有過於親近的樣子,嗅了幾下後便往後躲開。陳軒不知道這個貓的品種,但看起來應該不是那種隨處可見的流浪貓,而是寵物店才有的“貴”品種。
他歎息一聲,站起身離開——貓沒辦法交流,陳軒唯一能做的,也就是過來看看它而已。
回到宿舍後,陳軒沒有急著去研究吉他和效果器,而是拿出自己在文宇新那裡總結的一些風水知識看了起來,同時將那台蘋果筆記本打開激活,擺弄半天后,將這些東西錄入到電子文檔裡。
哪怕是做鬼,也要努力學習知識。
他現在更奇怪跟蹤自己的鬼到底是哪兒來的,同時也在琢磨自己學習的這些風水知識,是不是能夠幫自己找到對方。
陳軒聽著四周均勻的呼吸聲,確認舍友都睡著了,自己無聲的出了宿舍,繞行一圈後,卻是並沒有發現可疑的鬼影,最終回來老實躺下。
第二天,新生們換了軍訓裝,戴上質量奇差的軍帽,穿上了容易開膠的解放鞋,開始在烈日下聆聽各位領導的講話。
十點左右的時候,步伐整齊的教官們帶著學生去了操場,好幾個專業的男生湊成了一個班,由王勝教官帶,後者當了兩年兵,皮膚黝黑,個子不高,看起來不是很好說話的樣子。
和所有軍訓一樣,大家上來先從“站軍姿”、“稍息”、“立正”之類的做起。
第一天軍訓,教官頗有些“下馬威”的意思,板著臉嗷嗷一通喊,給一群宅了倆月的男生們折騰的半死不活。
不過等到了下午四點多吹哨休息的時候,教官板著的臉便瞬間放松:“好了,今天就到這,解散!”
精疲力盡的男生們有不少直接坐到了地上,陳軒倒是不覺得疲累,他連汗都沒出,中間幾次怕露破綻,還專門去廁所潑了點水在身上裝樣子。
此時他正打算回去繼續總結風水知識,教官卻主動過來攀談:“陳軒是吧?你家裡以前有人當過兵?”
“報告教官,沒有。”
“報告啥啊,解散了就是解散了,咱正常說話。”
王教官此時明顯姿態放松得多,雖然穿著軍裝,但結束訓練後,說話的感覺也就是同齡人:“你們十八,我二十,就大兩歲而已。”
他說著拍拍陳軒肩膀:“這一天我看下來,就你態度最端正…我教過很多學生,多數都吊兒郎當的,覺得這軍訓沒啥用,少數認真的,家裡估計都有當過兵的,所以我好奇問一句。”
陳軒倒是明白他為什麽這樣說,畢竟一整天下來,女生方陣那邊暈過去的都有七八個,
身體不適去一旁休息的也有十來個,而他體力近乎無限不說,其實對“軍訓”的態度是很端正的。 之前劉排長等老紅軍的事,讓他心中對軍人格外敬重,所以參加這樣的訓練時,對教官非常尊敬。
而王教官當然能夠感受到這種尊敬,所以才專門上來問了一句。
“我…就是覺得練練挺好,也好奇現在的軍隊生活是什麽樣子的。”
“哈哈,你這好奇歸好奇,真去了可不一定喜歡。”
王教官沒多談,畢竟軍訓總共十天,有的是機會聊,遠處吹響了教官集合哨,他拍拍陳軒肩膀以示鼓勵:“好好練,以後你來當示范,休息的時間也能多些。”
“是,教官。”
陳軒知道對方這是看好自己,看對方邁著軍人特有的“跑步走”姿勢去集合,他倒是覺得這種軍營裡的感覺很奇妙:每個人仿佛都成了機器,在命令下嚴絲合縫的結合到一起…
“哎喲臥槽,衣服都濕透了,走快點拿衣服去洗澡!晚了估計又得排隊!”
“籃球場打會兒籃球去啊!”
“打個雞掰…老子都快偏癱了。”
羅柯今天被教官批了好幾次,多半是因為他那顯眼的長頭髮搞的。
“阿羅你不要講髒話哦,來來來,回宿舍,有好康的。”
瘦竹竿殷九在一旁學著傑哥的腔調說話,結果被羅柯抽了一下屁股:“康你個雞兒,趁著還有電,趕緊打兩把去!”
一天“共苦”下來,大家明顯比昨天熟悉了一些,陳軒沒湊熱鬧,沉默的跟在眾人旁邊,沒走幾步聽到旁邊有人喊自己——扭頭看過去,發現是張無玦。
“琴用著怎麽樣?”
聽到她這麽問,陳軒便知道昨天對方應該是看到自己拿吉他的一幕了,他也沒否認,點頭道:“看著挺好的,但我沒研究透呢。”
“晚上沒啥活動,約個地方練練琴?”
“行,那到時候手機聯系。”
陳軒痛快答應下來,等張無玦走了,旁邊幾位舍友都是衝他伸大拇指,羅柯:“牛逼!牛逼!這他媽軍訓第一天,就約到妹子了!但…長得挺漂亮一個姑娘,怎麽頭髮比我還短?”
他說著撫摸了一下自己烏黑油亮的馬尾,騷氣的不行。
四周舍友都是一臉羨慕嫉妒恨,而陳軒想解釋,發現他們已經一溜煙的跑回宿舍,拎著籃子去澡堂子排隊洗澡了。
這也是因為軍訓讓所有人的作息固定所致,開學以後自然會緩解。
在舍友各種排隊的時候,陳軒坐在宿舍,把目前所看到的“風水知識”又梳理了一遍,發現自己目前根本沒有途徑去買那些“風水法器”。
估計都要去專門的渠道或圈子裡才行。
這些陳軒並不著急,他想著先從最簡單的一些“陣法”進行驗證。
夏天天黑的晚,他和張無玦約好了具體時間和教室,提前二十分鍾拎著琴盒走出宿舍,溜達到了教學樓後面的樹林。
不出意料,那隻鬼貓依舊在附近溜達呢。
教學樓旁的荒地陰氣泛出來的多一些,這貓所在的地方是個集中點,因此它才沒有潰散。
陳軒走過去看了看,隨後扭頭去附近的小賣部買了四面小鏡子和一個帶蓋的水杯。
水杯去水房盛滿水拎了過來,陳軒在鬼貓所在的地方挖開個坑,蓋好蓋子將水杯埋了進去,而四面小圓鏡,則以特定角度半插在了附近的土裡。
陳軒做完這一切,推後看了幾分鍾:這是他對風水局的第一次應用,想看看是否能夠做一個長期引導陰氣循環的局出來。
觀察一陣後,陳軒又進行了幾番調整,確認效果後拎起琴盒離開。
鬼貓始終沒有靠近他,因為今天陳軒沒有轉變自身的形態,它在一旁瞪著僅剩的那隻眼睛看著陳軒,一直到他走遠,才有些好奇的湊到了被埋好的水杯前,歪頭嗅了半天。
“水”在風水中有很多應用,陳軒不懂什麽聚氣聚財之類的說法,但它能夠讓陰氣匯聚的特性卻是具有普適性的。而原本只是逸散在四周的陰氣,此時因為幾面小鏡子的存在而改變了流向,形成了一個小小的渦流。
鬼貓在繞了幾圈後,本能找到了它認為最舒適的區域…水杯正上方。
它伸了個懶腰,隨後直接往上一趴,就這麽享受著陰氣衝刷,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如果細微觀察的話,便會發現它的身體正在變得愈發凝實起來,不過這過程十分緩慢,連它自己都沒有察覺。
另一邊的陳軒上了教學樓,準時進了約好的教室。
進門的時候他發現張無玦已經到了,她坐在第一排的課桌上,腳踩著椅子,正在自己拿著調音器調弦。十分巧合的是,張無玦用的吉他和陳軒的牌子一樣,都是Gibson 的LP Standard,不過型號要早兩年,顏色是純黑色。
聽到動靜後,她扭頭看到陳軒,揚了揚下巴:“來了?找個高點的地方坐吧,坐椅子上容易磕到琴。”
張無玦這做派明顯就沒把自己當女孩兒,連腔調都跟男孩子差不多。
她並不是那種喜歡各種閑聊並且話題漫無邊際的女生,說今天“教吉他”,她還真就是來“教吉他”的,看陳軒將那把黑色的:“拿撥片的姿勢知道吧?對,上撥下撥,嗯,左手像我這樣壓弦…”
陳軒腦袋裡本就沒別的想法,認真聽認真學,這幅態度倒是讓本來還有些試探心思的張無玦徹底放下心來。教了十來分鍾,她便不再多說,把節拍器打開,開始讓陳軒進行最基礎的“爬格子”練習和撥弦練習。
陳軒抱著踏踏實實學習的心態上手的,但是彈了兩遍之後,他便意識到了不對勁。
因為自己掌握的太快了。
隨後陳軒才明白過來:這和自己的身體結構有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