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內。
隨著任無休的突然出手,整個殿內的眾人,包括洛挽笙在內,都是神色一變,心中大驚,他們著實沒有料到,任無休竟然那麽大膽,敢在眾目睽睽之下,突然動手。
“任無休,你在做什麽,還不把十六公主放了!”那鍾天傲率先反應過來,對著任無休呵斥道。
隨著鍾天傲的開口,那殿內的一部分支持任晉軒的長老,紛紛跟風鍾天傲,對任無休出語呵斥。
與此同時,那洛文禹和洛挽笙的下屬,還有燕北棠等人,也是很快反應過來,出語呵斥任無休,讓他立刻放開洛挽笙。
一時間,整個大殿內瞬間風湧雲動,大部分人的矛頭直接指向任無休!
看得此景,余晉有些忍不住的踏步上前,按住了任無休的手,皺眉勸語:“休兒,不要衝動行事,更不要讓你母親為你擔心。”
他知道,現在的任無休,不懼天,不畏地,更視蒼生為螻蟻,心中稍稍在乎的,也只有雲惜若這母親,所以他故意搬出雲惜若來勸任無休。
而在此時,那好像一直神色平靜的洛文禹,也是略顯淡然的飲了口茶,半勸半威脅的悠悠道:“九公子,我勸你三思而行...”
“畢竟,你得清楚,挽笙不是普通女子,她乃是我北秦皇朝的十六公主,是北秦皇的愛女!”
洛文禹這句話也是很明顯的在告訴任無休,只要他真的敢殺了洛挽笙,那他和整個雲景劍宗,都會替她陪葬。
“不錯,任無休...”
洛挽笙聞言不由附和道:“我乃尊貴的北秦皇朝公主,你不能殺我!”
“是麽?”
任無休眼眸冰冷:“那我倒真想看看,有何不能殺的。”
他說著手中猛地用勁,以硬生生捏得洛挽笙面頰漲紅,痛苦萬分。
看得這一幕,眾人不由神色陡變。
與此同時,那雲惜若也是忍不住地在此時,下意識喊道:“休兒。”
這一聲喊,直喊得任無休身心一顫。
他轉過頭去,看著雲惜若那面帶憂色,輕輕搖首的模樣,心中動容。
“母親...”
說實話,對任無休來說,他可以不在乎眾人的呵斥,也可以忽略余晉的勸語,更可以將洛文禹的威脅,當成狗屁。
但是,他卻獨獨做不到,不理雲惜若,讓雲惜若替他擔憂,並因為他陷入險境。因為,從小到大,他這母親對他,是真的好。
甚至縱使是現在,雲惜若看向他的眼睛裡,有的也只是對他生死的在乎,而全然沒有想到自身會因此受到什麽影響,得到什麽下場。
“呼...”
任無休想到這,不由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濁氣。
然後,他似下定什麽決心般,轉回頭看向洛挽笙,道:“原本今天,你的命,我是收定了,但是,你昨夜救了我一次,所以,兩兩抵消,這一次,我放過你...”
“不過,你記住,若有下次...”
他眼眸漸漸變得凌厲,語調深寒徹骨道:“我必宰你!”
“滾!”
隨著此語吐出,任無休猛地手中用勁,將洛挽笙那看似纖細的嬌軀,直接朝著一旁狠甩而去。
嘭...
下一刹,洛挽笙那嬌軀,直接狠狠地撞在了那大殿的金柱之上,撞得玉體骨骼碎裂,整個人狼狽地摔落於地間,吐血而出。
不過,饒是如此,那看得此景的眾人,還是松了口氣。
畢竟,對比於死在任無休手中,這樣的結果,可是好太多了。 “這下,我們總算不會受到牽連了。”那些雲景劍宗的眾人,下意識地在此時松氣心語。
顯然,他們想到的,主要還是自己。
當然,余晉、雲惜若等人,並不是。
他們雖然同樣是心中松氣,但是,他們所想的,則是任無休!
在他們看來,只要任無休不殺了洛挽笙,那麽一切便還有挽回的余地,他們便還能爭取保住任無休。
而在他們替任無休松氣間,那摔在地上的洛挽笙,則是直接用著一種滿是怨毒的目光,看向了任無休,畢竟,她這一生,地位尊崇,嬌生慣養,何時受人這麽對待過。
想來,如果不是眼下,她要維護自己辛苦塑造的形象,並且,她玉體的一些骨骼被震碎,受了傷。
那恐怕,她早已經發瘋一般,衝上去和任無休拚命了。
“好了好了...”
而正當洛挽笙眸透怨毒時,那感覺自己之前幫了倒忙的蔡藍萱,快速反應過來,聰明的出語道:“今天這事鬧的已經夠難看了,我看,還是先放下,過些天再說吧...”
“畢竟,很多事得講求證據,而不能僅僅聽一面之詞,便蓋棺定論了。”
聞言,洛文禹倒著茶,直接悠悠道:“二夫人的意思是,我皇妹是在故意冤枉貴宗九公子?而且,還不惜出賣自己的名節?”
蔡藍萱聽得他這,既誅心又帶著幾分威脅的話,不由嬌容陡變。
她知道,洛文禹則是不願這麽放過任無休!
而在她色變間,那在場的眾人,大部分則是紛紛點頭而起。
他們覺得,洛文禹說的有道理,洛挽笙沒必要為了誣蔑任無休,而付出那麽大的代價,這蔡藍萱的話,根本是在替任無休,強行脫罪。
此時,那被下屬緩緩扶起的洛挽笙,看得眾人點頭的場景,也是聰明的再度眼眶含淚,委屈道:“我洛挽笙,雖不似我的皇姐、母后那般,是天下聞名的淑德女子...”
“但我終究是皇室後裔,深受父皇與母后教誨,我又怎麽可能無緣無故誣蔑他人,甚至還不惜用自己的名節來做這事...”
她說到這,滿是悲淒的看向蔡藍萱,道:“二夫人這樣說我,真的太讓我心寒了。”
“十六公主...”蔡藍萱眉頭一皺,想要解釋。
“好了,二夫人,你的意思,挽笙明白,你不用多說了...”洛挽笙打斷了她的話,然後,淚眼婆娑的看向任無休:“你想要的證據,便在他的身上,讓人去搜吧。”
證據在任無休身上?
眾人紛紛一愣,皆是面露不解之色。
看得此景,那看似我見猶憐的洛挽笙,則是抽泣著,繼續道:“當初,任無休輕辱完我,並沒有直接罷手,他還強行奪取了我身上的一些物件...”
“其中,便有著那裝有靈藥的紫金龍壺。我想,那龍壺現在應該,還在他的身上,所以,你們只要搜一搜,便能知道,一切真假了。”
眾人聞言皆是面透恍然之色,原來是這樣。
而在他們恍然間,那任晉軒則是裝模作樣的微微點頭,道:“嗯,十六公主所言有理。這紫金龍壺,乃是皇族禦品,正常情況下,一般人是不可能有的...”
他說著故意看向任無休,道:“九弟,你應該也沒有吧?”
任無休笑了。
畢竟,有沒有,任晉軒和洛挽笙,還不是最清楚的麽。
那紫金龍壺,根本就是洛挽笙昨夜贈予他,用來敷藥的東西,他怎麽可能沒有?
他們兩人這演戲,演的也著實假了些!
“任無休。”
顧月寧看得他隻笑不說的模樣,不由嬌容一沉道:“你大哥在問你話呢,你笑什麽。”
任無休淡漠道:“我笑你們無知。”
“放肆!”
顧月寧嬌容一變,呵斥道:“任無休!你竟然敢當眾辱罵長輩。”
“你錯了,我不是辱罵,只是闡述事實。”任無休平靜的說了一句。
然後,他緩緩道:“在你們所有人看來,正常情況下,一般人都是沒有紫金龍壺的,所以,我也應該沒有,有的話,便一定是洛挽笙的...”
“但是,我想問一下,你們誰便能保證沒有其他特殊的情況?誰能保證,我便不會在此之前,撿到過紫金龍壺,或者有別人送過我紫金龍壺?!”
“如果不能!那你們的這舉動,不是無知,又是什麽。”
眾人聞言皆是沉默了。
因為,他們覺得任無休這話說的有幾分道理,這些事情是有可能的,所以他們的確不應該,也不能用一個紫金龍壺,便來確定任無休的罪。
而在他們沉默間,那語塞難言的顧月寧,則是直接被氣得不輕。
她當真沒有想到,事情都已經發展到這種地步了,任無休竟然還能保持冷靜,還能巧言善辯,來為自己成功開脫!
與此同時,那楊雪瑩也是在此時眼眸閃了閃。
不過,她終究更為老辣,所以,她很快便恢復了平靜,玉面清寒,道:“任無休,我不得不承認,你真的很聰明,哪怕到現在,你都能說出一番合理的話,來給自己開脫...”
“但是,沒用的,因為你拿不出證據,來證明你說的這些,是真的。反倒是十六公主,從一開始到現在,所說的,全部都應證了...”
“包括!你身上的確有紫金龍壺。”
楊雪瑩說到這,螓首不由微微揚起,像是充滿了絕對的自信,也正是她的這份自信,讓得原本還覺得任無休所言有道理的眾人,又重新被她給帶了過去。
他們重新開始覺得,楊雪瑩、洛挽笙,是對的。
而在他們心中開始重新認同楊雪瑩的話間,她也是對著任無休,繼續道:“所以今天,你這罪,還是得認...”
“你那罰,還是得受!”
隨著她這最後幾個字的說出,她那眼眸陡然一凜。
也正是她這一凜,那些一直等待著的宗衛,像是接到命令般,直接便是掠身而出,對著任無休動手而去。
看到這一幕,余晉、雲惜若等人,下意識便是神色一變,想要攔阻。
不過,他們還沒這麽做,一道寒光便是直接搶先一步,在他們的眼前亮起!
“嘭...”
劍光起、鮮血濺。
當得那最前方的兩名宗衛,靠近任無休時,那任無休像是早有準備般,直接便是手中輕劍顯現,並一劍斬出,斬得他們體軀爆碎,鮮血濺灑四方。
看得此景,那其余動手的宗衛,全部驚愣在了那裡,頓住了向前的身形。
與此同時,在場眾人也多是神色陡變,心中驚駭難信。
他們有些難以相信,任無休竟然會當著眾人的面,直接下如此狠手!
而在他們震驚間,那反應過來的顧月寧, 則是直接呵斥道:“任無休,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當眾殺人。”
任無休平靜道:“相比於被人冤殺,我的確更喜歡,當眾殺人。”
“你!”
顧月寧氣怒語塞。
看得此景,那楊雪瑩直接清眸微眯而起,寒聲道:“你喜歡當眾殺人是麽?好,那我倒想看看,你能殺幾人。”
她說著眼眸陡然一凜,喝道:“來人!把這孽障給我拿下,打入我劍宗死牢,他若反抗,就地格殺!”
嘭嘭...
隨著楊雪瑩這一聲令下,那大殿內外,瞬間有著近百名宗衛,齊齊踏步而過,然後,他們來到任無休的身旁,裡三層外三層的將任無休圍起,打算動手擒人。
呵...
任無休看著眼前這群殺意十足的宗衛,嘴角掀起了一縷冰冷的弧度。
然後,他手握那染血的輕劍,深邃地黑眸,漸漸變得凌冽:“我非良人,誰若殺我,我便宰誰!”
嗡...
隨著此語吐出,任無休那體軀之上,直接有著一股攝人心魄的氣勢,透散而出,震顫了此地眾人的心神。
與此同時,那些宗衛也是神色微變。
但他們終究,是經歷過殺伐之人,所以很快便是恢復正常。
而後,他們再不遲疑,直接便是緊握手中寒刀,踏步而出,準備對著任無休動手,擒殺而去。
然而,就在這關鍵之時,一道清幽之語,卻是直接於大殿外,響蕩而起,傳了進來:“任無休,殺人這種事,你為何,不喊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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