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大殿內,笙公子轉身動手的非常突然,也非常迅疾,所以,任無休根本沒來得及反應,他的胸膛便是直接被她的利劍刺入。
從而,鮮血四濺。
在場眾人目睹著這一切,全部是愣在了那裡,瞪目震驚,這...這是什麽情況?她竟然,二話不說便對任無休動手了?
而在他們震驚間,那洛文禹、顧月寧等人的嘴角卻是微微上揚,好像早就料到了這幅場景一般。
就在此時,那靜坐著的雲惜若、蔡藍萱等人,迅速從震驚中反應過來,然後她們齊齊對著笙公子呵斥道:“你做什麽,快把劍放下!”
其中那雲惜若,更是打算在此時站起,上去保護任無休。
啪...
不過,她們還沒那麽做,那任無休便已經自顧自地伸出手,一把抓住了那利劍的劍身,然後眼眸凌厲的凝視著笙公子道:“為什麽?!”
他當真不明白,眼前這個救過他一命,看似有著一副俠義心腸,不會隨意屈服的笙公子,為什麽會忽然要殺他。
“啪嗒...”
面對任無休的問語,笙公子忽然清淚滾滾而下,面帶無盡委屈的看著任無休,怨恨道:“淫/賊,就你昨夜對我的所作所為,你還好意思,問我為什麽嗎!”
嘩...
此語一出,那四周的眾人瞬間驚駭嘩然,這話的意思,九公子還真的欺辱她了?!
而在他們心驚間,任無休則是依舊用手,緊緊地握著劍身,任憑那鮮血於手上流淌而出,雙眸死死地盯著笙公子,重複道:“我想知道,為什麽!”
他現在,真的想要知道,她是因為什麽,忽然變了性子,竟然這麽對他,是被威脅了,還是另有緣由。
中央高處,任晉軒目睹著這一切,嘴角掀過一抹戲虐的笑意:九弟,你不用著急,馬上,大哥便讓你明白,為什麽。
他想到這,瞬間收斂了心緒,然後故作平靜的看向笙公子,道:“姑娘,你說的話,實在太容易讓人產生誤解了...”
“所以,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希望你能把昨晚發生的事,詳細的說清楚,也好讓我們知道,九弟他究竟做了什麽,又有沒有被眾人誤會。”
笙公子聞言緊咬了咬粉唇,然後眼眸垂淚道:“昨夜,我見他醉倒在醉鳳樓內,便好心將他扶到房中,打算讓他有個安穩的入睡之地..”
“可是沒想到,他竟然...竟然借著酒意,乘人之危,以強行侮辱了我...”
她說到這,似有些情緒失控般,哭怒道:“任無休,你真的不是人!”
噗嗤...
隨著她這氣憤的話語吐出,她那手中的利劍,直接在她手上勁力的影響下,再度刺進了任無休的胸膛寸許。
從而引得那更多的殷紅色鮮血,於傷口中流出。
“夠了!”
雲惜若看得此景,直接心疼的站起了身子,激動道:“休兒是絕對不會做這種事的,你快把劍給我放下!”
“五姐,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人家一姑娘,難道還會無緣無故冤枉休兒不成?”
顧月寧瞥了眼任無休,陰陽怪氣道:“而且,你也看到休兒的表現了,他如果不是做賊心虛,心中愧對這姑娘,他會半點都不反擊麽?”
“還有,剛剛休兒可是自己親口承認,他昨晚和這位姑娘在一起的。這麽多問題加在一起,難道還不能證明,這姑娘說的,
是真的嗎?” 她說的有板有眼,讓得在場的大部分人都是微微點頭,表示讚同。
看得此景,雲惜若不由得愈加著急,而越著急,便越亂,也越說不出話來。
好在此時,那蔡藍萱及時救場,悠悠道:“好了,此事真假暫且不論,縱使是真的,那休兒也不過是輕辱了一名風塵女子...”
“為了一名風塵女子,要斷了我雲景劍宗九公子的雙手雙腳,這等處罰,未免過了些吧。”
相比於雲惜若,她更為蕙質蘭心,心思細膩,所以,她現在已經看出來了,這是任晉軒、楊雪瑩等人給任無休下的一個套。
而眼下,這個套已經套上,任無休再想要輕輕松松脫身,想要洗白自己,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了。
所以,蔡藍萱便聰明的退而求其次,不在侮辱沒侮辱這個問題上糾纏,而是直接在笙公子的身份上做文章,爭取減輕對任無休的責罰。
只可惜,她不知道的是,任晉軒等人,等的就是她這句話!
任晉軒悠悠一笑,道:“抱歉,二娘,剛才我忘了和諸位介紹了,眼下這位,乃是我北秦皇朝的十六公主,洛挽笙。”
嘩...
眾人聽到他這話,瞬間哄然而開。
“什麽?!她竟然是皇朝的那位小公主?也就是說,九公子他玷汙了皇族的人?!”
“怪不得,這人的面相有些眼熟,原來,她便是那北秦皇頗為寵愛的十六公主,洛挽笙。這下,九公子完了...”
“真沒想到,他竟然是十六公主,任無休這次也是玩大發了...”
...
那一道道震驚的話語,於殿內響起,其中大部分人都是對洛挽笙的身份,顯得震驚,然後覺得任無休這下差不多是完了。
只有少部分人,對任無休此次的遭遇,有些同情。
看得此景,那任晉軒、洛文禹等人皆是嘴角浮現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而那燕北棠,更是在此時,眸透冷傲,心中得意:“哼,小子,我早就說過,敢動我燕城藥館,那你便要付出代價...”
“接下去,你便好好品嘗絕望,準備永世不得翻身吧!”
...
大殿中央...
此時的任無休,並不知道眾人所想,他只是有些心灰意冷的於嘴角,扯出了一抹自嘲的冷笑,他衝著洛挽笙喃喃道:“原來,你是他們的人...”
“是...他們的人!”
哢嚓...
伴隨著那最後一句話語的重複說出,他那眼眸陡然一凜,然後他那握著輕劍的手,猛地用勁,從而硬生生地捏碎了那劍身,震得洛挽笙後退了幾步。
看得這一幕,那在場眾人皆是心神一緊。
其中大部分認為任無休這是惱羞成怒,可能要殺人滅口了。而少部分人,類似於雲惜若、余晉等人卻是看出來,任無休這不是惱羞成怒,而是感受到了背叛,是心冷!
因為,此時的任無休,是真的已經把這看似純真,且有些古道熱腸的洛挽笙,當成朋友了。可結果,卻換來這麽一個結局,真的讓他有些難以接受。
“啪...”
猛地伸過手握住那刺在胸膛上的斷劍,任無休不顧手上鮮血流淌,緩緩將劍拔出,眼眸凌厲的凝視著洛挽笙,沉語道:“這一次,便當我任無休瞎了眼,看錯了人...”
“不過,你記住,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我任無休,絕不會再瞎眼!”
噗嗤...
隨著任無休將此語說出,他手中猛然用勁,從而一鼓作氣的將那斷劍,徹底拔了出來,殷紅色的鮮血直接濺染四方。
看到此景,那在場眾人都是神色微變。
顯然,他們沒有料到,任無休行事竟然透著如此狠勁。
此時,那手握斷劍的洛挽笙,也是眼眸微微一閃,似有些被任無休的舉動,給稍稍驚到幾分。
而在她心驚間,那靜觀著這一切的洛文禹,卻是忍不住的薄唇揚起,嘴角露出了一抹戲謔的笑意。
他對著身旁的燕北棠,道:“看來,今天的這場,因為巧合而促成的戲,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的確,今天的這一切,其實並非不是洛文禹等人一開始的刻意安排,而是源於一個巧合。
純粹的巧合!
一直以來,洛挽笙便是個很貪玩的人,喜歡到處遊玩。
昨夜,洛挽笙便是一時興起,所以女扮男裝去了醉鳳樓,去調戲女子,順帶著看看,能不能解救一兩個失足的姑娘。
而也正是因為這,才有了後面所發生的事。
今天早晨,當洛文禹收到隱衛帶來的消息,知道任無休是和洛挽笙一起離開的醉鳳樓,他便瞬間猜到了大體的情況,然後他便利用這巧合,想到了這條毒計。
畢竟,別人不了解他這妹妹,他能不了解麽?他這妹妹,看似古道俠義,良善熱心腸,但實際上,狠起來,比他還狠。
所以讓她來幫他,看似難,實際上,很簡單!
“呵呵...其實說實話,任無休這一次栽的,倒不冤。”燕北棠坐在他的身旁,悠悠而笑。
他清楚,如果換成是他,恐怕也解不了、避不過此局。
畢竟,任無休一開始面對的洛挽笙,是真心想幫忙的,而不是心有預謀的,在這種情況下,別說任無休發覺不出問題,看不出她的真實為人。
縱使為人老辣的他,都看不出來。
任晉軒聞言悠悠一笑,沒有再多說什麽,直接靜靜地再度看起戲來。
而在此時,那洛挽笙也是已經緩過了心緒,她放開了手中輕劍,再度露出了那一副我見猶憐的委屈模樣,哭泣道:“任無休...”
“你知道麽,其實,在我見到你的第一眼時,真的對你產生了好感,可是,我卻沒有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人...”
“甚至到了現在,你竟然還是不知悔改,還做出這種瘋狂的舉動,來威脅我,恐嚇我...”
“我真的...真的對你好失望...”
她說到這,仿佛心中有著萬千委屈一樣,梨花帶雨的哭了出來。
眾人看得此景,瞬間對她生出了無盡的同情、憐惜,而對任無休的印象,一降再降,甚至已經有人開始覺得,他是無恥的人渣。
此時,那洛挽笙也是感受到了這一切,所以,她眼眸泛過一縷波瀾,便是打算趁這個機會,乘勝追擊。
她面帶淚水的走上前,看似心善的伸出手按住了任無休那,還流著鮮血的胸膛,哭泣柔語:“任無休,你不要再這麽墮落下去了,回頭吧...”
“只要你願意改過,我可以原諒你,可以向八哥,向雪瑩姨,還有父皇他們,替你求情的。”
她這以德報怨的虛偽舉動,可以說,再度收買了在場,大部分人的人心,讓得他們對她的好感大增。
不過, 這卻是令任無休心中更為厭惡。
他身子微退半步,以避開了她的手,眸透寒光的看向她道:“洛挽笙,我當真是小瞧你了。”
洛挽笙聞言玉眸深處,泛過一抹狡黠。
然後,她緊靠著任無休,用著只能他們兩個聽到的聲音,柔聲道:“嘿嘿,任無休,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厲害...”
“雖然我沒有什麽真正的經歷,可是,我卻能把一切都表演的非常真實,讓所有人都認為,這就是真的...”
“你就是個切切實實的無恥惡賊,而我就是個柔善無比的皇女...”
她說到這,有些興奮的酥柔道:“所以,我真的覺得,自己有著很大潛力,可以把自己塑造成一個強者,一個受得萬人敬仰,心地無比善良的皇族、女強者。”
任無休聞言沒有說話,僅是冷冷的看著她。
對此,洛挽笙也不介意,繼續道:“任無休,你也不用恨我,畢竟,我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誰讓我生的那麽美,那麽地位尊崇,生來便注定要成為這樣的人呢...”
“不過,為了彌補你,你死後,我會好好照顧你的母親的...”
她酥柔而笑:“畢竟,指不定未來的某一天,我也會像今天一樣,需要你的母親,來做我的墊腳石,助我塑造我心目中的完美、強者形象。”
啪...
眼眸凶芒乍起,任無休猛地將手伸出,狠狠地扣在了她那雪白的脖頸之上,然後,他眸起血絲,語調深寒入骨的狠聲道:“你當真以為,我不敢殺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