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軍需要大量的輔兵,當然……與其說是輔兵,不如說是管一日三餐的民夫,他們要在蒸汽軍士兵的監管下負責大部分瑣碎的雜事。
戰時更是要長矛大盾的頂在第一道簡易的防禦工事裡,充當陣線的中流砥柱。
這次,大大小小的地主們為方思哲所貢獻的征召兵就承擔了這樣的角色,然而對於三千正兵來說,僅僅只有千余的輔兵哪裡夠用?
借著在大火中庇護平民所攢下的民心,方思績在征召平民修複自由港,修複他們的家園時,也提出了想征募一點輔兵,他給出的十足誠意足以讓征召兵們感到嫉妒——然而響應者寥寥,相比起願意重建家園的民夫而言……比例大概是1:1000人。
親自去遊說這些鄉老平民的方思績哪裡忍得下這口氣,他差點想強征民夫入軍,所幸跟著他的克謨拉及時阻止,但即便是他為了大局著想,忍下了這口氣,但蒸汽軍想要動起來,想要離開自由港,向別的地方進軍,至少也得讓正兵和輔兵的比例達到1:1,這樣才能在陌生的土地上保持戰力……至少要保證機動性不會太差。
想打能打,想走能走才行。
當然,如果他手上的遊騎大隊完整的話,倒也不是不可以將比例降低到1:0.5。
不然體力消耗超量的正兵如何有戰鬥力?
反正克謨拉說了,民心才是征兵的關鍵……而能在短時間內爭取民心的無非就是大勝和大治,大勝可遇不可求,大治——這肆虐一方的谷地青皮不也是怪異的產物嗎?
親王殿下出馬,應該是能夠手到擒來的吧?
雖然現在親王殿下貌似不在這裡……但沒關系,妹夫不就在這裡嘛。
郝源當然不可能聽不出他的想法是什麽,但她得了個徒弟就跟小孩得了個新玩具一樣,這會兒正翻著花樣來體驗師傅的感覺,又哪裡會顧得上這邊這種瑣事?
等等,她不是嚷著說找不到‘耐久度’高的怪異來給徒弟練手嗎?
據說這個是三次變異的谷地青皮,應該還行吧?
得出了這個結論的郝源點點頭,表示了自己對他提議的認可,但光是這個夠嗎?
發現了郝源眼裡的探究之意,方思績大大咧咧的甩了甩手,用手指甲以此在地圖上劃出了幾個深深地痕跡道:“這、這、這……這些地方都適合設立壕溝與哨塔來阻滯有可能對我們發起攻擊的兄弟會軍隊,畢竟也不能小看了兄弟會,如果不能畢其功於一役,那麽我們現在的考慮就是在浪費時間。”
“因此,我參考了削大師那天對付我們的手法——接連削弱以及聲東擊西。”
“瞧,像這樣VVV如同尖牙一般的壕溝,壕溝凹進去則設立一座簡陋卻實用的木質哨塔,放棄之後燒起來也不心疼,甚至還可以在外部塗抹防火膠,這樣在撤離哨塔的時候還能坑搶佔哨塔的人一把。”
克謨拉只能提醒道:“將軍,您想過這是一個如何浩大的工作量嗎?”
“當然,我當然想過——所以這個壕溝與哨塔連同其它的防禦工事都是簡陋到不能再簡陋的。”方思績話鋒一轉遍道:“瞧,深達三米的壕溝我們可以用四厘米的小坑……密集的小坑來代替,無論是步兵還是騎兵都不得不在這些小坑面前時刻打擊精神,這樣才能通過這裡,然而我們的士兵會給他們這麽輕松嗎?”
抬起手阻止了克謨拉的接過話茬,方思績補充道:“這用不了多少人力物力,我問過隨軍工匠了,他們可以簡單的改裝一下蒸汽機……雖然說它笨重過頭了,但有了它們的幫忙,一道阻滯線也用不了一天。”
郝源在聽的時候,根據方思績的描述,用筆畫了畫,發現這確實存在著可行性,哪怕對方人皆舉盾也沒用,想要破壞錯落有致的鹿角就不能舉盾,舉盾就沒法拆除鹿角,而且沒盾就沒法在哨塔的士兵射擊中保護好自己,更何況VVV這樣的排列,就意味著每一座哨塔都有相應的側面援護,哪怕對方不計傷亡靠近了哨塔,哨塔裡的士兵都能在戰友的掩護下輕松撤退到安全的地方。
郝源乾脆地點頭道:“這樣的想法可行,但唯一的問題就是要快,臨水關到你劃好的這幾條線也就五十多裡路,也就是半天的路程,僅憑倆隊四十人的遊騎沒法遮蔽住這麽大的范圍。”
削大師知道這是時候表現出刺客們的作用了,他舉手示意道:“我的徒弟們雖然在這些方面比不上遊騎,但他們的基本素質就在這裡,如果可以的話……您可以將他們編入遊騎隊,這樣遊騎隊的規模增加到了120人,遮蔽住後方的軍隊也沒問題了。”
方思績瞅了眼克謨拉,克謨拉只是在輕輕摩挲著桌面,就連方思哲都一下坐直了身體,打量著郝源跟削大師的表情。
顯然,所有人都意識到了,這是一個信任問題。
遊騎隊才40人,往裡面增加80人……可以這麽說,如果這80人靠不住,哪怕遊騎隊再怎麽精銳,也沒法擋得住來自身邊的黑手——還是四根黑手,誰遭得住?
郝源對於刺客的打算其實很簡單——將他們隱衛化,方天郡從上到下都不需要刺客的存在,一群遊離在監管線邊緣的刺客們有什麽用嗎?
或者對於某些人來說是有用的,但這些人絕對不包括在場的任何一個人,哪怕是方思哲都不想看到一群躲在陰影裡磨刃的刺客吧?
所以對郝源來說,冷處理刺客就是要讓他們看到這一點——刺客對於方天郡來說可有可無,甚至是辛勤的勞工們都比他們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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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處理方式就是在給削大師作出選擇,無論他選擇了什麽,郝源都能牢牢地把握住主動權。
眼下,削大師卻是趁著這個機會,反手把選擇丟到了郝源這裡,這讓郝源不得不承認自己似乎過於放松了……
有些東西心照不宣就行,說出來不好。
所以,我該拒絕嗎?
他看了眼克謨拉,察覺到了目光的克謨拉沒敢吭聲——雖然削大師是投誠了,但他身邊最起碼有十個隱衛在盯著他,沒人反對。
可見執政官以及其他人的態度是什麽。
所以無論克謨拉讚同還是反對,他的立場都會讓他很尷尬。
然而他到底是知道孰輕孰重,於是主動開口圓場道:“削大師的徒子徒孫們自然能勝任這樣的職責,但是術業有專攻,比起讓他們在戰場上浪費一身的本事,不如讓他們對臨水關、爻牙莊以及鐵嶺鎮進行滲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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