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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其實已經很冷了。
但這麽冷的天,韓城的夜市裡卻仍舊人頭攢動。
到處都是燈,將這條街照得如同白晝。
楚嬌披著厚厚的鬥篷,還用長長的面巾圍住了自己的臉。
嗯,西北的天氣雖然冷,但冷的都是風,濕度倒是不大,只要將衣服穿暖,將臉遮住不透風,體感就還可以。
她四下張望著,心裡拿韓城的夜市和京城的做比較。
拓跋暉說得沒有錯。
雖然規模和氣勢上還差了一些,但五花八門,琳琅滿目,確實已經很熱鬧了。
就連自己這個京城最繁華地帶長大的貴女,也能夠滿意。
更何況是和親郡主這個沒見識的小可憐了……
和親郡主此刻恨不得自己生了八對眼睛。
這……不夠看啊!
夜市的攤子大多是賣一些吃的用的穿的和把玩的小物,她都叫不出幾件的名字來。
躁動不安的少女心,看到好看的東西就想要。
這個想買,那個也想買。
可一時之間又忌諱著自己的身份,所以心癢難耐,卻又不能開口。
她只能求助似地望向楚嬌。
楚嬌無奈極了。
她咳了一聲,對著賀子農說道,“這個,這個,這個,那些,你都給我買了讓他們送回驛站。”
這句話說完,除了賀子農的目瞪口呆外,她收獲了和親郡主崇拜和感激的眼神。
她深深地相信,倘若她是個男人,羅小憐恐怕會因此而嫁給她……
拓跋暉一直都在注意著和親郡主。
相處了幾日之後,他現在已經可以完全確定,這個和親郡主和剛剛從夏國出發時那個,已經不是同一個人了。
不知道為什麽,他居然一點都不想拆穿。
反而覺得,這個女子讓人覺得舒服許多。
倘若他的一生,要和這麽有趣的女子度過,這樣想想,倒也不覺得是無聊的事了呢。
他壓低聲音對著展延說道,“將這裡所有的小物件,每樣都挑一份,送去和親郡主的房間。”
展延有些震驚了。
自己家的主上別說買點小物品了,就是把整個夜市買下也是輕輕松松的一件事。
但這些東西卻是給未來的王妃買的,這就有點……
莫不成,主上是吃醋了?
還是吃楚二小姐的醋?
他還想深入地將這個問題思考一下,卻迎來了拓跋暉一記刀一般的目光。
拓跋暉沉聲說道,“賀子農都走了,你還不去?”
展延這下子確定了,主上這就是在和楚二小姐較勁呢!
雖然在楚二小姐那吃了不少虧,但男人嘛,就該心胸開闊一些,度量大一些,和一個小姑娘較勁,讓人知道了多丟人?
他腹誹中,忽覺屁股上被人踹了一腳,滑出了三四步路。
要不是他在隊伍最後墊底,這被人看見了多不好?
展延臉色一變,灰頭土臉地轉回剛才的那幾個店鋪去買東西了。
賀子農正買得歡,一看展延也來了,笑嘻嘻問道,“別一臉不高興的樣子,給主子買東西好處可多了。”
他四下看了看,見小姐的身影已經遠去,這才放心大膽地說道,“他讓你買一個,你完全可以買兩個,剩下那個落自己口袋裡,以後若是遇到了心愛的姑娘不就有東西可以送出去了嗎?”
展延奇怪地看了賀子農一眼。
怪不得這個家夥聽到要買東西那麽高興……
賀子農孜孜不倦介紹著自己的心得,“再比如說,報帳的時候,
你分明花了五兩銀子,但是主上是貴人又不知道外面的物價幾何,你就和他說花了十兩。他一高興,說不定直接給你二十兩剩下的當賞錢。”他嘿嘿一笑,“這樣一來,替小姐買一次東西,你不僅給未來的心上人攢了一份東西,還能淨賺十五兩銀,豈不是美哉?”
展延的臉色有些奇怪,不自禁往後退了兩步。
賀子農笑嘻嘻說道,“馬無夜草不肥,人也是一樣。你有多大膽,銀袋就有多鼓。”
從前他在三皇子手底下當差的時候就是這麽乾的,十分熟練,也一次都沒有失手過。
不過自從跟了小姐,他就沒有這麽乾過。
主要是小姐來錢快,對他也不小氣,上次一下子給了他五百兩讓他隨便花,他也不用那麽偷偷摸摸地攢老婆本了。
這也就是女主子心細想得周到,男主子可沒有這麽體諒他要攢錢討老婆的。
看在展延這些日子以來和他關系不錯的份上,他才偷偷提供這些小手段給他,嘿嘿。
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冷笑,“哦?那想必現在我們子農的銀袋一定非常鼓吧?”
賀子農頭皮一下子就麻了起來。
他立刻跳了起來, 舉起手對著聲音的主人發誓賭咒,“小姐您誤會了!我可沒有!我可沒有偷偷貪您的錢!”
楚嬌衝著他皮笑肉不笑,“既然我們子農的銀袋很鼓,銀子們都鼓得要逃出來了,那今日這些小玩意兒,就你來結帳了。”
說完,她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只剩下賀子農一臉愁眉苦臉站在那風中凌亂。
“冤枉!我真沒這麽乾過!不……我以前是乾過這種事,但自從跟了小姐,可再也沒有……”
唉,人都走了,說也說不清了。
現在唯一應該擔心的是,不會小姐就此不要他了吧?
不要啊!
展延拍了拍賀子農的肩膀,“兄弟,馬想要吃點夜草其實也是人之常情,那也得看看在什麽樣的馬場。”
他忍著笑對著攤主說道,“這個,這個,這個和這些,全部都給包起來。來,你過來,送回驛站。”
楚嬌是擔心賀子農出來沒帶錢,所以好心好意過去送錢。
沒想到叫她聽見了那麽“無恥”的一番言論。
真是讓她大開眼界啊!
怪不得那麽多人都爭著搶著要給上位者當差呢,果然是有實實在在的好處。
呵呵,買二兩半銀子的東西,要收二十兩,這差價簡直了。
正當她氣呼呼的時候,上官曜偷偷地遞過來溫熱的手,“你怎麽了?”
楚嬌胸中鬱結立刻吹散。
她笑著說道,“沒事兒,被一隻小蟲子撓了一下。咦,和親郡主和拓跋暉呢?”
上官曜指了指前方,“他們好像聊得挺投機,去了那邊。”
正說著,一高大一嬌小的兩道身影已經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