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方熹自信的神態,陸婉淇無奈笑笑,對於方熹這種迷之自信,她已經習慣了。
斯裡蘭卡最出名的小火車並不止一段,一個是密林風景的高山小火車,位於斯裡蘭卡島嶼內部,一個就是現在方熹和陸婉淇正在觀賞的海岸線小火車,全程兩個小時,風景最好的就是科倫坡到這帕納杜拉這一塊兒。
小火車風景線接近尾聲,陸婉淇抬首整理了一下散亂的發絲。
看著這一幕方熹很想調侃一句“怎麽整的跟事後一樣。”不過預估了一下後果,還是覺得小命要緊。
陸婉淇直接橫了他一眼:“我怎麽覺得你在想很糟糕的事情?”
方熹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
“怎麽可能,我這麽正派的人。”
“我隻是在想我們在帕納杜拉要去哪裡玩。”
陸婉淇不置可否。
帕納杜拉在當地來說,隻能是一個小縣城的水平,方熹買的是科倫坡到這裡的往返票,中間隔的時間很久,而面對看起來窮地方一樣的帕納杜拉,方熹有點頭禿在這裡的三個小時要怎麽打發。
“這裡有個中文指路牌。”正在方熹糾結的時候,陸婉淇發現了新大陸。
在一個小巷口有人釘了一個歪歪斜斜的木板,上面寫著
“我有故事也有酒,想聽故事往裡走。”
招牌寫的很騷,而看內容,明顯就是一個酒吧。
“進去瞧瞧?”陸婉淇提議,方熹自無不可。
一小時後,方熹和陸婉淇已經坐在酒吧裡聽老板吹噓他的愛情故事了。
老板自述名字叫石頭,看著也就二十七八的樣子,以前也是開公司的,自稱為情所困,賣掉了公司拿了一筆錢,來國外租了個小地方開了個酒吧,專門接待國內過來玩的遊客。
雖然吧台的服務生阿龍悄悄告訴方熹,他來這裡三個星期已經聽過五個版本的老板的愛情故事了。基調都差不多,愛上一個女的,然後因為工作忙,忽視了女孩子的感受,然後被甩,然後大徹大悟,然後來開店(混吃等死)了。
不過老板石頭講的動情,方熹和陸婉淇也裝作聽得認真,賓主盡歡,甚至故事高潮部分兩人還配合的鼓鼓掌。不過私下也交流了這件事。
“說不定他談了五次戀愛呢?”
“說不定他精神分裂了五次呢?”
“那好像就更危險了。”
“不能惹不能惹。”
“快鼓掌快鼓掌。”
賓主盡歡的交流之後,石頭也和方熹進行了友好交流:
“兄弟國內乾哪行的啊?”
“開了個遊戲公司。”
“牛逼啊,當老板,做的什麽遊戲?”
“《吞天食地》。”
“艸,垃圾狗策劃吃我一刀!”
據石頭所說,斯裡蘭卡這邊的網絡狀況有點一言難盡,平時又得看店和客人講故事,所以平時娛樂活動很有限,所以隻能玩網頁遊戲,而娛樂活動有限到什麽程度?
“勞資出門想解決一下單身男性的生理需要,握著錢出門都不知道去哪兒花!”
方熹和陸婉淇愣了兩秒才明白石頭說的“單身男性的生理需要”是什麽意思,陸婉淇瞬間羞紅了臉退場,方熹則無比淡定:
“那老哥....不如我給你留個網站?”
“滾蛋!”石頭咆哮道,“我像是缺網站的人?今天你要是不給我發個青帝靈鯤,你就別想走出我酒吧門!”
“成交!”方熹很冷靜,
左右不就是改幾個數據的事兒,無關痛癢,而且,方熹用憐憫的眼神看著石頭,人家這地方真的已經很慘了..... “不過這次喝酒你請。”
........
如果忽視斯裡蘭卡貧瘠的物質生活,這裡說是印度洋的夏威夷也沒問題,不過尷尬的就是在斯裡蘭卡西南方750公裡處就是舉世皆知的“印度洋明珠”馬爾代夫,所以斯裡蘭卡這地方一直處於不尷不尬的地位,搞工農業要看臨近的印度的臉色,搞旅遊業又被馬爾代夫卡住咽喉,這裡是出名的寶石產地,但是寶石畢竟隻能算奢侈品,對於GDP的幫助也也有限。
但也正因為這份貧瘠,斯裡蘭卡也遍地都是未經開發的原始風光。
和石頭的“賓主盡歡”之後,石頭硬是在現場看著方熹在手機中記好他的遊戲角色信息才放方熹離開。而方熹找了兩圈之後才在酒吧二樓的一個涼台上找到了陸婉淇,這裡正好面向大海,還能吹一下海風。
“聊完了?”陸婉淇依然還是有點氣鼓鼓的。
“嗯。”方熹回答的小心翼翼,四下尷尬之後,方熹趕忙站起:
“我下去拿個飲料,反正石頭買單。”
樓下吧台石頭攔下了正在拿飲料的方熹:
“會彈吉他不?”石頭問道。
“會一點,怎麽了?”
“這個拿上,去唱歌。”石頭塞過來一把木吉他。
“啊?”
“啊什麽啊,你對那女孩兒有意思,我這瞎子都看的出來,唱兩首情歌,喝點小酒,說幾句真心話表白就成了,那女孩也沒討厭你的意思,相信我,哥是過來人。”
“哎,不是,我沒那...”方熹有點語無倫次。
“不是個鬼。”石頭有點不耐煩:“你那意思瞎子都看得出來了, 你總不能老是跟人這麽不清不楚的吧。”
隨後不由分說把方熹推了上去。
“喲,方老板還會彈吉他?”陸婉淇看著方熹左手飲料右手吉他,笑道。
“大學時候學過。”事已至此方熹已經冷靜下來了,調了調弦,試了下手感:
“那我來一段兒?”
“來啊,唱的好了重重有賞。”陸婉淇給倒了兩杯飲料,順便丟了兩顆青梅進去。“我老板給我唱曲兒,說出去多有面子。”
方熹笑了笑,回憶了一下歌詞,開腔唱道:
“你在南方的豔陽裡,大雪紛飛。
我在北方的寒夜裡,四季如春。
............
他說你任何為人稱道的美麗,不及他第一次遇見你
時光苟延殘喘,不辜負我。
如果所有土地連在一起,
走上一生隻為擁抱你。
喝醉了他的夢,晚安。
..........”
風輕輕地吹,方熹安靜地注視著陸婉淇,靜靜地低吟淺唱。
南山南的歌詞總體來說是一個感傷大於懷念的歌詞,詮釋了一些對於愛卿求而不得的輾轉反側,但是其中對於表白部分描繪的極好,所以自己改動了一點歌詞,讓它更適合表白一些。
曲子是慢節奏的民謠,歌詞也是咬字清晰,發音清楚的普通話,所以隻要不是傻子都聽得出其中的意思。
唱完最後的童謠部分,方熹注視著陸婉淇,想了想,有點害羞的說:
“陸婉淇,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