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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未動》斷眉獅子
  李絕情握緊拳頭,他十分的緊張。他既已武功盡失,那是自然不能和這三個高手相提並論的了。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性子倔,道:“要打,放馬過來吧!”語氣裡滿是視死如歸之意。然後胡亂的擺個姿勢,也不管是否符合章法。

  愁不幫冷笑道:“好說了!”兩腳向前大踏一步。那雙鐵手頃刻間就已經到了李絕情的面前。李絕情知道自己只有一死,也並不閃躲,只是長吸一口氣後乖乖的站著。等待結局的降臨。

  誰知,愁不幫的手到了半空中卻停下了。李絕情看看他,發現他面色很是難看,眉毛和胡子一顫一顫的。李絕情不明所以,問道:“你怎麽不動手?”愁不幫卻極其惱怒的看了他一眼,喝道:“賠本的生意灑家向來是不做的!”然後雙手背到身後,蹭著胡子走了。

  那幫不愁也詫異的看看三弟,然後向李絕情一拱手,道:“小相公,我再問一句,您是何方神聖,上我們‘鬼見愁’三兄弟的門幹嘛?”李絕情覺得這胖子並不很凶惡,對他的耐心和好感自然比那二人多些。便也恭恭敬敬的行個禮,道:“大叔言過了,晚輩真的只是想討碗水喝罷了。”

  那三人面面相覷,似乎都不相信他的話,又是過了片刻。愁不幫向幫不愁低聲耳語幾句,說完他的話,轉而站在一邊。而幫不愁則有一下沒一下的搖著扇子,慢慢開口道:“渴了想討水喝,這本是天經地義的事...但我們三兄弟從來是‘沒有銀子別開口的’,所以要讓我們給一口水也不是不行,你得先替我們辦一件事。”

  李絕情忿忿的想:“這群家夥忒也勢利,我不過是喝口水,便要我去給他們辦事...唉,我現在武功盡失,在這險惡的江湖裡竟連口水也討不到...”

  幫不愁見李絕情神情之間頗有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還以為是他不願意,便搖搖蒲扇,悠然自得地道:“小相公,現如今方圓幾十裡你是找不到第二家給你喝水的了,你看你細皮嫩肉的,要是沒水喝渴死在這沙漠裡,晾成一具乾屍,豈不可惜?”

  李絕情心念一動,轉而又想:“要是正如這家夥所說,我便是千古以來第一個渴死的英雄了,這也太過分。”便點點頭,抱著試一試的想法道:“你要我做什麽?”幫不愁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道:“不急,不急...”然後走進屋內,盛出一瓢水。端給李絕情,道:“小相公,來把它喝了吧。”

  李絕情實在口渴,他連句謝謝的話也來不及說,接過來便痛痛快快的喝了個乾淨。愁不幫冷冷的看著他,兩隻宛如盤龍虯結的手隨意的夾在腋下,毛毛蟲一樣的眉毛耷拉著,看得李絕情很不舒服。他喝完了水還不止的咂巴,仿佛在回味。突然,他好像想起什麽,猛的抬起頭來直視著幫不愁。其中什麽意思真個是顯而易見。

  愁不幫氣得吹胡子瞪眼,道:“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你既然已經答應幫我們做一件事,我們何必給你下迷藥?”李絕情才放下心來。隨後又倍感不夠喝,又自己喝了兩瓢。

  喝完了水,李絕情坐正呼吸,張開嘴吸氣,頓時覺得一股清爽的空氣直通入肺。再呼一口,渾身上下的筋骨宛如不存在一般。整個人說不出來的輕松安逸。

  一直沒有說話的不幫愁開口道:“既然喝了水,權且聽聽你的活計吧?”

  李絕情點點頭,道:“那是自然,你隻管說。”

  不幫愁眼睛吐露出悍殺的凶光,

這眼神毒辣犀利,再想想這麽個畸形古怪的童形老漢,竟然是“鬼見愁”三兄弟之首。李絕情細細想了想其中見解,隻覺得一股畏懼在心裡油然而生。  不幫愁自顧自的道:“這活呢,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只是讓你去蘆葦蕩裡,找一個屠夫,向他稱一斤肉。”

  李絕情心想這簡直易如反掌,見不幫愁沒有下文,便有些訝異的道:“就這?”

  “嗯。”

  李絕情有些哭笑不得,道:“你們三兄弟真是夠懶的,連趟路也不肯跑。”話音甫落,兄弟三人仿佛聽到了世界上最大的笑話。哈哈大笑起來。

  李絕情覺得這三個人簡直古怪的要命,也不願和他們掰扯,伸出一隻手,道:“我沒銀子,給些錢才行啊。”

  愁不幫和幫不愁又是笑得前仰後合、東倒西歪,李絕情被他們笑的有些生氣,道:“幹什麽?”過了一會兒,愁不幫站起身來,惡狠狠的道:“臭小子,我們兄弟三個的兜子向來是隻進不出。你今日大斧掄到魯班門口了,還不自知?還敢有膽量要錢?!”

  幫不愁又搖著蒲扇道:“再說了,那位老兄的肉,不用錢買。”

  李絕情又是糊裡糊塗的,問道:“怎麽?他做人很好嘛?”

  幫不愁簡直要笑的站不起來了,扶著膝蓋道:“好,好,豈止是好呢!”

  李絕情倍感無趣,轉身走了沒幾步,突然聽到幫不愁笑著道:“小相公,一個上午之內,拿著肉回來。我有辦法幫你去除體內的‘斷腸散’。”

  聽著這話,李絕情猛的一回頭,怒道:“你說什麽?”

  幫不愁笑著道:“畢竟,你紅口白牙一張嘴,我們兄弟三人不能全信,給你身上留個標記。我們才好安心。”

  李絕情憤怒的看看幫不愁,轉而又看看愁不幫,道:“你不是說不會給我下迷藥嗎?”

  幫不愁又換回了之前那副愛搭不理的樣子,道:“我是說過不會給你下迷藥,可斷腸散也不是毒藥啊。”

  李絕情滿腔怒火無處發泄,心中想:“我要是武功還在定將你們打的落花流水。”不幫愁冷冷的道:“請便吧。”然後跳起來,雙手在李絕情肩膀上一搭,發力一送。李絕情就被推出好遠好遠。摔了個灰頭土臉。愁不幫哈哈笑著,關上了那扇門。

  李絕情從地上爬起來,他倍感沮喪。他拍拍身上的土,也並不感到壓力有多大,相反,他十分的釋然,心想:“這三人卑鄙無恥,給我的差事也定無那麽簡單。就算我拿回那東西,想來他們也未必會給我解藥。索性我也別去找那個屠夫了,到處轉轉吧。”

  抱著這樣的念頭,李絕情走出了十幾裡地,現在太陽雖然毒辣。但李絕情肚子裡已灌飽了水。所以走了這麽長的路並不會覺得口渴。

  李絕情沒有方向,他隨心而行。眼看著來到一片樹木茂盛的叢林前,他抬頭看看,突然心中一酸。想起了童年時和陪伴自己的那隻豹子。“它還好嗎?不知過得怎樣?”李絕情這樣想,又抬頭看了看,喃喃自語道:“我就把墓地選在這兒吧。”然後慢慢的走了進去。

  這森林和當年山腳下的森林比起來,卻又是大同小異了,駱漠原是大漠,鐵打不動的熱。昆侖山是雪山;從一而終的冷。上次那片森林有遮風擋雪的山洞,這地方簡直是個避暑聖地。李絕情慢慢的走進叢林深處,選了個樹樁子靠。

  他就這樣靠了一會兒,神遊九天。一時想起了許多故人,一邊又忍不住幻想未來。卻又心灰意冷道:“我哪裡有未來呢,我的未來不就是死在土裡,養分被大地吸收。來年開出的花和結的果子都是...我的孩子。”

  這話本也沒錯,從另一角度看,這確實是一件造福自然、千秋萬代的事情。至於他怎麽想到的。少年喜怒無常、性子飄忽不定也實屬正常。由花想到果,由生想到死。李絕情靠在這樹樁上,幻想自己死後,這片森林是如何的茂盛繁榮、鳥兒的歌聲是多麽的清脆悅耳。樹上結下來的果子有多麽香甜可口:

  “鳥兒得會說話,這樣我死之後你們就可以把我的故事嘰嘰喳喳的說給別人聽。我有多麽多麽的偉大。是如何在苟且偷生和從容就義間作出選擇,我死之後又是如何化作春泥來護花...男女老少聽聞我的故事皆是聞著傷心聽者落淚。大家都豎起大拇指誇讚:‘李大俠,大英雄!’”

  李絕情正天馬行空的想著,突然頭感到被砸了一下,李絕情十分的生氣,捂著頭向上看去,卻發現樹上只有幾顆果子。李絕情這才反應過來,目光向地上掃去,果然發現了一顆紅黃相間、模樣平整的果子。正所謂不見不想。李絕情一看見果子就覺得肚子餓了起來。他倒也不在意這果子是否有毒,反正已經到了生命的盡頭。李絕情抓起果子,吹了吹上面的泥土,然後張開嘴咬了下去。

  他吃得很快,還沒來得及細細的品嘗,就將整個果子連核帶皮的吞了下去。以前他曾聽娘親說過吃果子不吐核,果子會在肚子裡生根發芽。不過將死之人,哪裡會在乎這些東西,李絕情把果子吃完,又靠回到樹樁上,他的心也真是夠大的。竟然打起了盹...

  李絕情睡了沒一會兒,突然聽到樹葉簌簌作響的聲音,他睜開眼睛四處瞧瞧,不瞧還好,這一瞧就讓他嚇破了膽,李絕情竟然發現一隻吊睛白額的大蟲正舔舐著舌頭向自己走來。

  不過李絕情慌了沒一會兒,便又釋懷的想:“反正都要死了,死在老虎的嘴裡也算是一種挺英雄的死法,那就這樣吧。”這樣想著,李絕情不再掙扎,安然的靠在樹樁上,閉上雙眼。靜待老虎的利齒咬破自己的喉嚨,再痛飲自己滾燙鹹腥的鮮血。

  片刻間,耳又聽取落葉聲瀟瀟,睜眼再看落花影飄飄。一道白光閃過,一個巨大人影在樹杈間來去自如。老虎看見那人好像看了瘟神一般。慌亂的反身而逃。李絕情看不太清那人身影,只見他在一處樹杈上縱身一躍、輕舒猿臂,將一柄長約四尺、寬略六寸的大屠刀捅入老虎的要害,老虎登時斃命,雪花染紅了虎皮。好像是在大漠裡,下了一場血雨。

  李絕情在一旁看的入迷了,心中暗自揣測:“這人兵器雖長,但殺虎的手法極其純熟,輕功也算得上百裡挑一了。”那人轉過身來,看見李絕情目瞪口呆的。便向他搖了搖手,李絕情也反應過來,這下打量了一下那人。

  只見那人估摸三四十歲,兩條眉毛又粗又黑,右邊的斷了一處。鼻子又大又高。身材魁梧高大,身長八尺、肩寬胸闊、粗手大腳。衣服是由許許多多不同顏色的的野獸皮混上粗布編織成的,腰帶由於不常清洗,已經被染成了暗紅色,是用什麽染的也可想而知了。

  “這人身材如此高大,竟然還有如此了得的輕功!”又看看他手上的那柄似劍非劍,似刃非刃的兵器。聯想到鬼見愁三兄弟說的話,莫非這人就是他們口中的屠夫?

  李絕情不由得起了幾分提防的心思。那人卻自來熟的向他靠近,李絕情見他剛才殺虎不眨眼,又能被鬼見愁三兄弟避之不及,想必他的可怕是更甚一籌的了。

  “竟然如此,我便絕不能死在這人手裡!”李絕情堅信這世間邪不勝正,所以在他的心裡,他哪怕是死無全屍,也要讓這個家夥嘗到些苦頭後知難而退,從此再也不敢欺害忠良。

  李絕情表面上安之若素,心裡已是草木皆兵了。

  那人走近,似笑非笑的審視了一下李絕情,道:“你喝酒嗎?”

  李絕情沒想到這個人會問出這麽個不相關的問題出來,也有些懵,不待他作答。那人已經豪邁的坐在他的旁邊,從腰帶裡拿出一個葫蘆喝了起來。幾口酒下肚,那人把刀插在一旁,把葫蘆拿在手裡,問李絕情:“你為什麽來這兒?”

  “...”

  “不說?不說也無妨,人這一輩子能說多少話?能喝多少酒?!”那人拿起手中葫蘆,咕嘟咕嘟的直往肚子裡灌。

  李絕情被他說的熱血沸騰,又看他是個十分豪爽的人,也忍不住道:“給我來一口!”

  那人愣了愣,道:“我還以為你是啞巴呢!”然後將手中葫蘆遞過,李絕情也效仿他那樣仰頭牛飲。無奈酒味辛辣,李絕情被嗆得鼻子口裡全是酒。不住的咳嗽,那人放聲大笑,不知為何,這笑聲在李絕情聽來十分的親切,於是他也笑,兩個人笑聲驚天動地,驚散了一片在枝頭棲息的鳥兒。

  那人又道:“你既然會說話,就應該回答我的問題,你來這兒幹什麽的?”李絕情一口酒下肚,面紅耳赤的道:“我...我當然是為了活命才來的。”

  “活命?”那人來了興趣,取走李絕情手中的葫蘆。分明是要他講了。李絕情拍拍手,道:“好吧!講也無妨!操他媽的!”李絕情就把自己口乾舌燥、上門討水,誤入賊窟的故事統統講了。完事後大笑道:“你說說,這還有什麽活頭呢!”接著突然感覺到肚子一陣奇痛襲來。李絕情看看遠處被染成金色的西山。知道這是藥效發作了。李絕情癡癡的道:“我這一輩子,也如這夕陽一般啊...”

  那人面色卻完全不如之前那麽輕松,他緩緩開口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誰?”李絕情點點頭,指著他插在地上的那把刀,道:“看看你這把刀,我就知道你就是他們嘴裡的屠夫了。”

  那人突然激昂起來,站起身抽出刀,罵道:“我平生從未錯殺一個壞人,死在我手下的強盜山賊不知多少。那鬼見愁兄弟也是我的手下敗將,他們一直記恨於我。便讓你來我這兒對暗號!”又轉過身將刀指著李絕情,問道:“你為什麽不說?”

  李絕情慘笑道:“我都是快死的人了,哪能助紂為虐、為虎作倀呢?”

  那人仿佛大受感觸,便從懷裡掏出一顆黑黑的乾枯掉的東西,十分的惡臭。他把這東西遞到李絕情面前,道:“這是蛇膽,我一直留一顆在身邊,你吃了它吧,能止住你的毒發。”

  李絕情看看那蛇膽,又看看那人,拱手作揖道:“敢問英雄...”

  “西北三怪之首,斷眉獅子,宇文一刀。”

  李絕情隻覺得這人從行頭到辦事再到名號,沒有一處不豪氣。他接過蛇膽,將它囫圇吞咽著吃了,然後道:“在下李絕情。”

  那人又把刀插在地上,坐在他旁邊,道:“小兄弟,我佩服你的很,你小小年紀,就有如此的深明大義。”接著頓了頓,又道:“我宇文一刀殺野獸,殺奸寇,自以為已經算得上俠義,但現在看來,和小兄弟相比,卻是遠遠不及了。”

  李絕情吃了蛇膽,感覺好了些,他激動的道:“宇文大哥千萬別這麽說,晚輩向來是拿您這樣的人當榜樣的。”

  宇文一刀看了看身邊這個少年,他也激動的道:“好得很,絕情兄弟,你若看得上我這個大哥,我們歃血為盟,結拜如何?!”

  李絕情忙道:“求之不得!”

  二人在地上刨拉兩個土堆,各自灑了幾滴血進去。宇文一刀抱拳道:“皇天在上,厚土在下,今日我宇文一刀和李絕情結拜為義兄弟!我們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二人齊齊叩了三個頭。

  李絕情激動的想:“大哥算是我第一個志同道合的好朋友了!有這樣的朋友相助,殺上臨天頂,直取梁忘天的人頭,又有何難!”

  宇文一刀扶他起來,道:“義弟,你先歇著,大哥隨後就替你出頭!”然後將李絕情安置好,坐在他旁邊。二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了起來:

  “大哥,你這口寶刀真是威猛啊!”

  “哈哈, 賢弟說笑了,大哥身子大,這刀自然也要大上些許,此乃精鋼所鑄,由於大哥所殺的盡是些畜人,這刀的名諱叫‘殺豬刀’。賢弟若喜歡的話,盡管拿去把玩好了。”

  李絕情見宇文一刀如此不爽利,甚至敢將自己的吃飯家夥轉手讓給見面不足一天的義弟,對他的敬佩之情更加深了。但是心中又有一個埋藏很久的想法不得不說,思考半晌後還是說了出來:

  “大哥,為何那鬼見愁三兄弟勢利非凡,卻能和你相提並論呢?”

  宇文一刀歎了口氣,道:“其實,他們以前不是這樣的,數年前,我們五個人也不被叫做‘西北三怪’,而是‘西北三傑’。那時候的鬼見愁兄弟三個是人不符其名,出了名的熱心腸。直到後來搭救了一個過路人,那過路人晚上就盜去了鬼見愁三兄弟所有的積蓄,將他們的父母也殘忍殺死。那之後,鬼見愁三兄弟心性大變,我也被跟著叫‘西北三怪’了。”

  李絕情頗有感慨,心想:“原來這世上並不是只有一味的善和惡,像鬼見愁三兄弟,以前也是很好的人啊。”

  之後二人又聊了許多許多,當李絕情害羞的把自己對雪兒的傾慕之情如實相告時,宇文一刀突然紅了臉,急道:“你千萬別和女兒家家的走太近,她們表面上好,心地可壞的很呢!”

  李絕情奇道:“怎麽了大哥,你是...”宇文一刀見說錯了話,忙岔開話題,過了一會兒,看夕陽落山,月朦朧。宇文一刀拔起插在地上的刀,扛在肩上。抬頭看看月亮,道:“是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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