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懷山,你還想怎樣?”季阿公沉聲問道。
“我不想讓自己的徒弟莫名其妙接了一個爛攤子。”
顧老爺子倒了一杯茶,接著想到這是空空變出的茶具,都是氣訣幻化,沒有茶的韻味,便又把茶杯放下。
“我都還沒找你算帳,沒經過我允許,你沒資格教他什麽,更別資格替他做什麽決定,你這個竊徒者!連我的人也敢竊走!”季阿公惱火地說道。
辰風有點尷尬,他總算明白了季阿公為什麽一口一個竊徒的,敢情是因為老爺子沒有和季阿公說一聲就收辰風為徒,讓季阿公耿耿於懷。
竊徒,竊徒,顧名思義,竊取徒弟,在季阿公看來,顧老爺子就是把辰風給盜走了。
辰風連忙說道:“季阿公,其實師父對我挺好的……”
“沒你什麽事。”季阿公不讓辰風說話。
辰風本來想說自己晚上能給打敗執天者,都是因為師父的教導,可是他看季阿公的臉色很不對,最後還是識趣地閉嘴。
“我收他為徒,是不想被你耽誤了。”
“我耽誤他?你收他為徒之前,都不需要去查他的名字嗎?你不知道他和我的關系嗎?”季阿公惱火道。
“那為什麽不早點教他?”顧老爺子反問道。
“那是因為——”
季阿公說到這裡,有些氣急,又劇烈地咳嗽起來,辰風無奈至極,趕緊幫忙撫著他的背,幫他把氣捋順。
他冷哼了一聲,似乎有什麽顧忌,沒有把原因說出來。
“我沒有教他,關你什麽事。”季阿公說道。
這倒也不是事實,季阿公在辰風很小的時候,就教了辰風很多關於八卦的知識,給辰風學習陣術奠定了扎實的基礎。
顧老爺子卻是笑了起來:“我遵從和你當初的約定,讓他讀完大學,接受正規教育後,再帶他接觸鎮靈師的事情。你要真想阻止,為何不早點去把他拉回家?”
辰風驚訝地抬起頭,看著季阿公:“季阿公,您早知道師父會收我為徒?”
“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他大學畢業才幾個月,我都沒開口,你就把人盜走了。我從來沒有打算讓你去教他,什麽約定,我可沒有答應,是你強行竊取別人的徒弟。”
季阿公惱火地說道,他對辰風的師父總是抱著一股奇怪的敵意。
顧老爺子淡淡一笑,沒有再爭論,而是打量著季阿公,看著季阿公虛弱的樣子,微微搖頭。
“現在連一個開脈期的鎮靈師都能把你弄成這個樣子了,我十幾年前認識的季浮生可不是這樣的,他一根手指頭就能夠把開脈期的小螞蟻摁倒,你這樣子怎麽教人家?”
辰風心裡一陣訝然,這還是他第一次知道季阿公的名字叫做季浮生,而且聽師父的口氣,似乎季阿公以前可不是一個簡單的鎮靈師那麽簡單。
那為什麽現在連開脈期的執天者都打不過?
辰風遲疑道:“季阿公,你身上發生什麽事情了?是因為受傷實力倒退了嗎?”
季阿公臉上似乎有點掛不住,說道:“沒什麽事。”
說完又對坐在對面的顧老爺子喝道:“與你何乾!”
“是與我沒什麽關系,只是隨便問問,原因我大概也知道。”
顧老爺子取出一貼黃褐色的膏藥,這貼黃色的膏藥有一種淡淡的清苦味,上面隱隱有氣訣流光閃過。
他把膏藥放在桌面上,推到桌子中央:“張仲景的一種養氣藥散,滋氣補血,對於體虛的人有用。”
“我不需要你的施舍。”
季阿公很硬氣,看上去一點都不稀罕。
季阿公不稀罕,但辰風很稀罕,他立即接過來,趕緊說了聲:“謝師父。”
老爺子封印的靈器可都不是凡物,比如那根沒法離開驛站的扁鵲草繩,治療效果就極其逆天。季阿公這陣子失血過多,身子很虛弱,這靈器正好適合。
他撕開就要貼到季阿公手臂上,可是季阿公一甩手,斥道:“拿開,我好著呢。”
“季阿公,這個靈器很管用,您現在身體要緊。”辰風說道。
“我有自己的打算,沒必要用這種東西。”季阿公冷聲道。
季阿公並不在意自己的身體,他已經做好了用太陰樹的果實去救許力賢的決定,反正都要死,自己身體是否虛弱也就無所謂。
辰風可以肯定,如果自己師父現在一走,季阿公恐怕就會再次豁出性命去救人。
“我能救你院子裡那個死去的孩子。”顧老爺子緩緩地說道。
辰風猛地抬起頭,驚喜地看著師父:“師父,是真的?”
季阿公也皺起眉頭,眼裡閃過些許狐疑。
“你知道我有辦法,他畢竟是死在太陰樹下,還是在陰陽陣術裡,算是運氣好,我可以不需要使用以命搏命那麽極端的方式。”
顧老爺子這話是對季阿公說的。
季阿公充滿白翳的眼眸似乎有某些異樣的光芒閃過,他想起了什麽,微微皺了下眉頭,又冷哼了一聲。
“不過在救人之前,我只有一個條件。”
顧老爺子簡單地說道,“村莊的守護人是你自己的事情,不要隨便給我家徒兒下什麽擔子,他沒必要去承擔這種事,這就是我救那個孩子的條件。”
“他是我村子的人!”
“他不是你村子的人。”
“他在我們村子出生的!”
“那你讓他變個夕獸我看看?”
“你!”
……
辰風:“???”
怎麽兩位老人說著說著又把話軲轆轉回去了?就不能換點新鮮的理由嗎?比如說自己還年輕無法擔當重任就挺好的,實在不行說顏值太高不能當守護人辰風也能接受,莫名其妙怎麽就繞著是不是村子的人爭論起來了?
“欺人太甚!”
季阿公怒氣衝衝地拍了一下桌子,可是他氣血衰弱,手段拍在桌子上有氣無力,聲音都響不了。
辰風趁機把膏藥貼在了季阿公的手背上。
季阿公沒好氣地說道:“拿開!”
辰風小聲地說道:“季阿公,你這樣拍桌子沒氣勢,不如恢復點氣血,重新拍一下,有聲音,就有底氣不是?”
辰風說完有點心虛地朝自己的師父笑了笑,他說這話只是希望季阿公能接受治療,真的不是要偏袒誰。 季阿公和師父都是他尊重的人,他不想怠慢任何一個。
顧老爺子笑眯眯地點頭:“辰風說得沒錯,就你這拍桌子的氣勢,不如空空的拍手大聲。”
“來,聽聽我的掌聲。”
空空在一邊很配合地拍了一下手,聲音非常響亮。
季阿公氣急,臉再次漲得通紅。他本來要去撕掉那塊膏藥,可又想到自己這個樣子確實沒辦法在對方面前硬氣,於是便沒有把手收回去。
膏藥散發著一股奇異的波動,沿著季阿公的手臂傳入到他身體之中。
兩分鍾,季阿公的臉色看上去好了許多,有了點血色,靈器的作用果然很不錯。
他看見自己有點力氣了,立馬撕掉了那塊膏藥,然後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重新喝道:
“欺人太甚!”
說話的聲音都洪亮了不少。
砰!
辰風前面的石桌是他的氣訣幻化的,直接被季阿公拍成一團渣,化作氣訣消失不見。
辰風哭笑不得地看著季阿公,無奈地說道:“季阿公,這次氣勢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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