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隊一陣騷亂。
他們臨時路過這裡,準備安營扎寨過一晚,哪知道剛剛閑談了兩句,就發現那個破破爛爛的小房子裡還躲著一隻喪屍犬。
就有人大聲抱怨道:“剛才誰看的那一塊?這麽大一隻喪屍犬都沒發現,就報告安全,是要害死我們嗎?”
被他點到的那個人就臉色漲紅:“我還以為……那房子都塌了……我還以為是空的——”
“快別說了!”有人呵斥道。
他們停止爭執,嚴肅起來,對著喪屍犬嚴陣以待。
這支小隊規模不大,沒有什麽體力強壯、實力超群的人,團結在一起求生的,都是半大的孩子,女人和四五十歲體力落後的中年人。
他們也渡過了不少危機,成功的存活下來走到了這裡,戰鬥經驗有一些,但是說實在的,幾乎沒人有什麽實力。
可能隊伍裡實力最強的,就是那個拿著自製氣槍的年輕女人了。
但是,氣槍能打打喪屍鳥,和體型較小的小動物,對面前這樣的大型喪屍犬,只有無能為力。
喪屍化的動物不會疼痛,哪怕被打到了某處也不影響接下來的行動,
說句實話,這一個小隊的成員,既不強壯,又不聰明,能活下來,大部分靠的是運氣的成分。
只是這次,面對著這隻凶惡的喪屍犬,沒有人能夠奢望運氣能夠再一次眷顧他們。
他們雙腿發抖,看到喪屍犬擺出了進攻的姿勢。
與此同時,他們再一次聽到了鳥類拍動翅膀的聲音。
這讓每個人心裡都升起絕望的情緒來。
完了,死定了。
在這絕望的時刻,那個曾經被鳥嚇得崩潰的孩子楞了一下,沒有再度崩潰,反而冷靜了下來。
末日之前,他見到過不少鳥。
只要他跺一跺腳,所有的鳥都會嚇得撲騰起來,飛得遠遠的。他從來不覺得有什麽可怕。
一直到末世突然來臨。
他眼睜睜的看著一隻光禿禿的腐爛喪屍鳥,從天上飛過,像一塊發臭的肉一樣掉下來,落在他父親的臉上。
離開的時候,帶走了他的眼珠。
被傳染了喪屍病毒,他的父親變成了一隻喪屍。
他開始害怕天空,害怕鳥,害怕這可怕的末世。
哪怕他被這支小隊救出來,被帶領著向人類基地出發,也不能克制恐懼。
但此刻,沒有必要了。
曾經的恐懼崩潰是因為有人幫他,有人救他,從前是小隊,是拿著氣槍一定會把鳥打落保護他的女人,但現在,沒有人能救他了。
他便也沒什麽好怕的了。
他抬頭看著天空。
末世了,動物們變得這麽可怕,天卻依然這麽藍。
天上遠遠的飛過來的那隻黃色的鳥,簡直像天使一樣可愛。
天使殺死他,能讓他上天堂嗎?
小孩不知道,但是他剛詩意地面對了現實,喪屍犬就已經撲了過來。
真的要死了,去不成基地了。
喪屍犬撲到人群裡來,所有人都聞到了腥臭腐爛的氣味,簡直令人作嘔。
小隊裡的人發出本能的呼救聲。
“救命!”
聽到的女人腦子裡閃過嗤笑。
誰能來救呢?這肮髒的世界,人類變成了最脆弱的東西。
人只能自救。
她捏緊了氣槍,連連放彈,甚至打爛了喪屍犬的臉,卻沒能打破它的頭骨,因而沒有影響到它的行動力。
喪屍犬長大的嘴裡,交錯的獠牙已經伸了出來。
它撲倒了小孩,把嘴湊到了他的喉嚨旁邊。
就在此時,突然響起了一聲口哨聲。
小孩被仰面撲倒在地面上,看到黃色的鳥飛過來。
它吹了一聲口哨,那隻喪屍犬的動作突然停頓了。
喪屍犬突然毫無憑據地嗚咽了一聲,松開爪子,轟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它好像被無形的力量襲擊了,不斷地擺著頭,想要把頭蓋骨裡的東西甩出來,它感到了極端的疼痛,因而劇烈的翻滾起來。
關芙逼迫著鸚鵡,使出了精神力異能,從喪屍犬口中救下了那個孩子。
幸存者小隊的人面面相覷,不知所措,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做什麽好。
那個拿氣槍的女人抬了一下頭,她看到黃鳥沒有攻擊的意向,反而在旁邊的樹上站住,遠遠的看著,嘴裡時不時發出吹口哨的聲音。
她反應十分迅速,趁著喪屍犬在地上翻滾、無力反抗的時候,衝上去,直接用戴著手套的手揪住喪屍犬一條腿,把它從小孩身邊拖走了。
手感像是抓住了滑膩的、還在掙扎的屍體,又軟又硬,腐臭撲鼻。
她忍著惡心,將喪屍犬拖到一邊,然後舉起一塊巨大的石頭,快速將喪屍犬的頭骨打破, 碾成肉泥。
這下,喪屍犬不再動了。
他們安全了。
那被救下來的孩子依然仰面躺在原地,盯著那隻黃鳥。
在所有人都沒反過神來的時候,孩子和女人腦子裡同時冒出來一個念頭。
這隻鳥似乎很不一般。
它來了,就讓喪屍犬錯亂了。
這種神乎其神的能力……
是不是傳說中的異能?
那隻黃鳥很快拍拍翅膀飛走了,女人緊盯著它飛走的方向,發現似乎有什麽東西,一直跟著它。
但是距離太遠,她不敢確信。
跟著那隻鳥的,是喪屍嗎?
帶著滿腹狐疑,她把癱在地上的小孩一把拉了起來。
小孩的眼睛睜得溜圓,帶著沒褪去的驚恐和茫然。
他們對視了一眼,從彼此的眼睛裡看到了這樣的信息:真是幸運。
關芙則不在乎這些被救下來的人有什麽心理活動。
她一路往西邊趕過去,一路發現鸚鵡好像開始樂於助人了。
一開始還需要她強行逼迫,或者連哄帶勸、好話說盡,在形勢危急下,才願意勉強使出異能,幫她一把,現在卻不然。
關芙想要順手救幾個幸存者的時候,都不用勸,它就主動幫忙了。
難不成它是想為自己的主人積德?
關芙覺得這只有精神異能的鸚鵡,想法比精神病還難以揣測。
路途遙遠,變數頗多。
在關芙以為這世界上只有她一隻變異動物的時候,很快她見到了第二隻變異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