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屍皇和捕鳥者一路跟著關芙。
喪屍皇對她虎視眈眈,意圖吞吃入腹,而她不願意繼續被動下去。
她在尋找鸚鵡主人的路上,想出了一個主意。那就是訓練捕鳥者,和他一起對付喪屍皇。
然而這只是個想法,並沒有那麽容易變成現實。
關芙在實踐中遇到了不小的麻煩。
捕鳥者並不聽話,他簡直像個有無數想法的孩子,完全不在乎別人在幹什麽,一心想要做自己想做的事,玩的不亦樂乎。
在最開始,關芙根本沒辦法跟他交流。只要她一靠近捕鳥者,他就會興奮起來,非常迫切的蹦蹦跳跳,將關芙撲下來,玩弄她的翅膀爪子,捏它的羽毛,完全把她當成心儀的玩具,而不願意正常溝通。
關芙不得不跟他結結實實的搏鬥了幾場,仗著有大力丸的加持,把捕鳥者折騰了好幾遍,直到他不敢對著自己下手為止。
幾次之後,並不是憑借那腐爛的腦漿思考的捕鳥者,終於漲了記性。
他看到關芙衝他飛過來的時候,能冷靜下來,乖乖的等著,而不像一隻過於活躍的大型犬一樣把她撲下來了。
有了這建設性的第一步,接下來事情就好辦的多了。
關芙開始訓練並投喂捕鳥者,幫他追喪屍,或者用“允許摸一摸”的獎勵招呼他過來,幫一點無足掛齒的小事,訓練他的條件反射和服從性。
這簡直像在豢養一隻獵犬。
這種訓練隊捕鳥者來說是有益的,或許是關芙的錯覺,捕鳥者越來越聰明了。
他似乎明白關芙好像要和他交流,後來每次關芙訓練他的時候,他總是用眼睛死死地盯著關芙的羽毛,克制著自己,才能在完成任務之後,用顏色青黑,白骨裸露的手指,撫摸到柔軟、毛茸茸的鵝黃色羽毛。
這種時候,他的力氣就會放的極輕柔,在喉嚨裡發出控制過的呼嚕聲,顯然十分愜意。
訓練動物的條件反射,需要多久?
關芙不是很清楚,但是訓練一只有點智商的喪屍,花的時間並不長。
人類養成一個習慣需要的時間的三十天,喪屍形成條件反射也隻用了不到一個月。
在某日又被喪屍皇追上的時候,關芙發出了呼救的叫聲,成功驗收了訓練捕鳥者的成功成果。
他瞬間緊張了起來,甚至放下了追捕喪屍鳥的樂趣,飛快的趕過來,和喪屍皇打了起來。
捕鳥者和喪屍皇之間,一開始有一定的實力差距,可是經過了這一段時間,有關芙跟他一起行動,追捕到了更多的喪屍,他進化了很多,實力肉眼可見增長了。
他和喪屍皇打起來的時候,並沒有很明顯處於劣勢。
捕鳥者已經完全能夠纏住喪屍皇。
甚至,他能夠憑借越來越靈光的小聰明,利用地形和工具的優勢,騷擾得喪屍皇頻頻吼叫,不落下風。
而喪屍皇和變得聰明起來的捕鳥者相比,就有些愚笨了。
他不夠靈活,甚至有些時候識不破捕鳥者的小把戲,吃了不少暗虧。
關芙從旁邊暗暗觀察,終於發現,現階段的喪屍皇沒有完整的邏輯鏈,也沒有所謂“重生者”的記憶和能力。
他之所以對“黃色鸚鵡”有很強的執念,關芙猜測,或許……他是真的重生了,但是被現階段的喪屍化限制了智商,隻保留了最本能最深刻的執念。
有了捕鳥者作為幫手和同盟,關芙的日子好過了不少。
不僅是捕鳥者能夠牽製住喪屍皇,讓她不被干擾的睡一個囫圇覺,更重要的是,捕鳥者再也不會做一些無意義的事對她形成騷擾了。
只要關芙犧牲一下羽毛,讓他摸上兩下。
在經歷了漫長的搜尋之後,關芙覺得這樣漫步目的的搜尋下去實在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
大路朝天,誰知道鸚鵡的主人會走哪一條,如今在何方呢?
好在關芙雖然用著鸚鵡的身體,卻還能聽得懂人話。
她通過偷聽幸存者們的對話,知道了幸存者基地正在西北沙漠中建設,號召全國的幸存者聚集過去。
那是唯一的一艘諾亞方舟。
關芙決定先到那裡去,看看鸚鵡的主人在不在。
如果真的不在的話,那就說明他真的死了。
和她同住在一個身體裡的鸚鵡又發起怒來,還好它只能控制自己的情緒,它的身體由關芙支配。
於是,鸚鵡的頭頂羽毛雖然因為憤怒豎了起來,關芙卻依然平靜淡定,甚至還能唱一首陸行鳥之歌。
她偷聽完了這一小隊幸存者的談話,展開翅膀就飛走了。
翅膀扇動的聲音讓幸存者們一個個都警惕了起來。
有一個十歲左右的孩子甚至哭了起來,雙手抱住腦袋,蹲在地上,幾乎崩潰。
而另一個全副武裝、穿著長筒皮靴和迷彩服的女人則抽出了一把自製的氣槍,目光銳利的在天空中、樹梢上來回掃視。
周圍的人也驚慌的圍成了一個圈, 似乎面對的是什麽人生大敵。
喪屍鳥是非常可怕的敵人,它們同天空中發動突襲,行動迅速,力量極強。
一反從前見到人就會飛走的常態,變成喪屍後,鳥類有極強的攻擊性。
他們這支小隊從家鄉出發,人數一減再減,主要因素就是喪屍鳥和喪屍貓。
他們的攻擊並不足夠一招斃敵,但是,喪屍化後銳利的爪子能夠輕易撕破普通防護程度的衣服。
只要被抓破皮膚,就會被喪屍病毒感染,從此變成行屍走肉。
那個恐懼到崩潰的孩子捂著頭喃喃著:“鳥來了!鳥來了!”
那個拿著氣槍的女人看到了天空上飛過的明黃色,遲疑了一下:“黃色……”
喪屍鳥大部分都是腐爛的,羽毛脫落,露出肉翼,身上分泌出黃綠色的黏液,醜陋不堪,可是這樣依然能飛。
而女人盯著眼前的黃色鳥,卻覺得恍如隔世。
她很久沒看到有羽毛的鳥了。
難道這是一隻沒有喪屍化的鳥?
她身邊的人卻因為驚恐不斷低聲催促:“快把它打死!你在等什麽?”
她忍不住皺起眉毛:“太高了,它飛走了。”
周圍的人松了一口氣。
那個孩子也緩了過來,擦了擦眼淚和流出來的鼻涕,自己又振作起來了。
然而就在所有人放松的時候,一聲底底的吠叫聲從一間倒塌的平房陰影中傳出來。
一隻腸穿肚爛的喪屍犬,出現在他們面前。
嘴裡流出黃色的涎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