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陳玄生睜大眼睛，期待老牛的下文，順便趁這機會多套套交情，好摸一摸天牢的底細。
　　誰料想老牛嘎然而至，完全沒有繼續說下去的興趣。
　　陳玄生無奈的歎口氣，又一次進入假寐狀態。既然對方不想交流，自己還是盡快恢復體力，之後還要漫長的拉犁耕地。
　　過了不知有多久，陳玄生感覺有人踹了自己一腳。他立刻清醒過來，警惕的看著四周。
　　對面是那柔弱女子，她看著自己，指了指旁邊，輕聲道:“那老牛又不見了。”
　　陳玄生順她手指的方向看了看，果然原先老牛的位置已經空了。不過這種事，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在陳玄生進來的這段時間，他總是會趁著休息時消失，然後再不知不覺回來。
　　女子道:“小和尚，你是怎麽被抓進來的?”
　　“偷東西。”陳玄生隨口道了一聲:“你呢?”
　　女子歎了口氣:“我也是。”
　　陳玄生不認得這女子是誰，其實她不是旁個，正是被李天王降服的金鼻白毛鼠。
　　李天王將她抓住後，也是覺的她有趣，想著留在身邊做個玩物。只是出了豬剛鬣的事情，李天王也就把她忘了，隨意交給哪吒處置。哪吒更不將她當回事，隨手丟進天牢。
　　她和陳玄生的情況其實也差不了多少，陳玄生也是被辛天君拋在腦後忘了。
　　白毛鼠進來的時間要比陳玄生早，早已預見到自己的結局，陳玄生原先的位置是一頭蒼狼精，他同樣是累死在木犁上。
　　“小和尚，再這樣下去，咱們遲早都會死在這裡。你想不想離開這裡?”
　　陳玄生眼睛一亮:“你有辦法?”
　　白毛鼠搖了搖頭。
　　陳玄生心底無語，是個人都會想離開這裡，你這話說了等於沒說。關鍵在於離開這裡的辦法……
　　白毛鼠道:“辦法總是人想出來的，只要肯下功夫，總會找到辦法的。那老牛已經是第七次離開了，他想的應該是和我們同樣的事。或許，他已經找到了法子。”
　　“就算有，他也不會對我們講的。”
　　“只要有法子，就絕不能放過，不管怎樣，我絕不能死在這裡。”白毛鼠說這話時斬釘截鐵。
　　妖怪修行，要比人類更加艱難。本來在山中無憂無慮，說不得就冒出個獵人，要殺你全家。好不容易開啟靈智，算是躋身妖族，但一沒有修行功法，二沒有師長庇護。隨便碰到一個修行者，還想著降妖除魔，匡扶正道。
　　所以，大凡妖族都對生存有極強的渴望。
　　白毛鼠卻是不知道，陳玄生的狀況比她有過之而無不及。好歹做一個妖怪在深山老林窩著，不碰到別人還是沒事的。但陳玄生就算不招誰不惹誰，也會有人找上門來要弄死他。
　　二人正說著話，這時候老牛去而複還，二人同時閉上嘴巴。
　　休息的時間總是短暫的，不多時三人背上繩索，繼續拉著沉重的木犁。
　　陳玄生現在對白毛鼠也不是完全信任，妖族生存不易，為了生存自然無所不用其極。但現在雙方面臨同樣的困境，有些地方還是可以取同的。
　　所以白毛鼠的話陳玄生還是聽進去了，說不得這老牛真有離開的法子。自己要做的，也無非和他搞好關系，套套他的話。
　　對於這種事，陳玄生並不陌生，是人就喜歡吹捧，這老牛也不例外。
　　陳玄生想著怎麽吹捧，此刻忽然聽到老牛開口。
　　“不知法師如何稱呼?”
　　陳玄生一楞，老牛向來沉默寡言竟然會主動同自己搭話:“貧僧法號聽雲。”
　　“聽雲法師，一聽便知是一個有本事的。”老牛道:“在下牛本田，你們叫我老牛就行。”
　　“我姓白，你們叫我小白就行。”金鼻白毛鼠搶答道。
　　老牛沒有搭理她，繼續對陳玄生道:“其實我從第一眼開始，就知道法師是個了不起的人。沒有本事，誰會被關在這裡。法師日後成就必定不可限量。”
　　陳玄生有些被搞懵了，只是『嗯嗯』的應承著。怎麽事情同自己想得不太一樣了，這老牛一言一語，似乎都在捧自己。
　　只不過這手段很低級，自己都被關進天牢了，還有什麽未來成就不可限量。
　　不過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陳玄生還得穩住心思，搞明白老牛葫蘆裡賣得是什麽藥。
　　“牛大哥，剛才話說了一半，你是怎麽被關進來的?”陳玄生直接順杠爬，拉近自己和老牛的關系。
　　老牛搖了搖頭:“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不提也罷，不提也罷。”
　　“看牛大哥的本事， 自然不是泛泛之輩，想當年應該也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
　　“你這麽說，也不算。”老牛道:“我五百年前，與天兵作戰時，手下也拿過幾條天兵天將的性命。”
　　陳玄生心裡琢磨，五百年前……應當是仙妖大戰的時候。老牛如果那時候被抓上來的，也不算太奇怪。
　　陳玄生開口:“前輩當年的風采，一定非同凡響。”
　　“也不能這麽說。”
　　老牛本想吹捧陳玄生幾句，結果卻是被陳玄生繞了進去，此刻被吹捧得五迷三道的。
　　忽然一楞，才想起自己的目的。他開口，直奔主題道:“小和尚，你被抓進來不久，可知道外面的狀況?”
　　陳玄生眯起眼睛，沒想到老牛你這濃眉大眼的，也會搞這小心眼。
　　“這你可算是問對人了，天庭的情況不會有人比我更清楚。”
　　老牛睜大眼睛，期待陳玄生的下文。可陳玄生也學他一樣，乾脆閉上嘴巴。
　　老牛巴巴的看著他，陳玄生笑著搖搖頭，卻是沒有說話。
　　交換嘛……不拿出點真東西，也別想從我這裡套出話來。
　　老牛心底實在是百爪撓心，看他魁梧的身材，便也知道是個沒什麽心機的，不是伶牙俐齒之輩。
　　眼見陳玄生沒有說下去，他忍不住問道:“外面情況究竟怎樣?”
　　陳玄生笑了笑:“你問這個幹嘛?”
　　“這……”
　　老牛的話被堵住了，險些告訴陳玄生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