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如果這些學生,能夠在現代的精神病院中搶救過來,墨煌也不是不能再給他們一個機會,讓他們回來稷下學宮繼續深造。
想了想,墨煌覺得這是一個不錯的想法,他可以讓李天興聯系一下國內外頂級的心理醫生以及精神疾病醫生,建一個專門接受稷下學宮學生的超時空精神病醫院。
快瘋了或者已經瘋了的學生,全部直接送去現代進行搶救,搶救不好就算了,搶救好了繼續拉回來訓練,或許可以提高一些學生的成材率。
武道之路,步步艱辛,想要武破蒼穹,當真是難之又難,自己這個當校長的,為了讓學生習武有成,也當真是操碎了心。
看著那些學生驚恐的滿地亂竄,甚至有許多人已經嚇到口吐白沫,精神狀態愈發接近極限,墨煌於心不忍的歎了一口氣,而後傳音四方:
“捉迷藏學校活動時間延長三倍,追加一次允許有一定傷殘率的大逃殺額外校園活動,孩子們,不要有任何顧忌,肆意的狂歡吧,讓所有的一切都徹底墮入瘋狂之中吧,哈哈哈哈!”
墨煌那充滿混沌的的肆意狂笑,回蕩在稷下魔宮之內,甚至遠遠的傳蕩開來!
當墨煌狂笑之時,從他身邊流淌而出的陰影愈發扭曲,化作模糊晃動的光影,卻在此時,一抹鋒芒,融入到這扭曲的光影之中,猶如流風,猶如落葉,毫無煙塵氣息的襲向了墨煌的脖子。
最終,這鋒芒卻不得寸進,被墨煌伸出兩根手指夾住。
這是一柄短匕,匕鋒彎曲,猶如竹葉青蛇,鋒刃微微泛綠,顯然已經淬了毒。
“孩子,你的心亂了”
墨煌微微垂眸,凝視著匕首的主人。
匕首的主人,就是那個稷下魔宮剛開張時,帶著幾個兄弟一起找到稷下魔宮,卻又臨陣慫了,想要帶著兄弟們走人,而後被墨煌強製拉進去的那個老大。
他姓烏,名字連他的兄弟都不知道,也只是一直喊他烏老大。
此刻,烏老大的眼神瘋狂,神情扭曲,咬牙切齒,用力之狠連牙齒都咬碎了,鮮血順著嘴唇流下來,他竭盡全力的用力,想要將匕首捅入到墨煌的脖子中,但那兩指,卻成為了他無法逾越的界限。
墨煌的教育方針,完全不存在人道這個詞匯,畢竟,在這個人命算不得多寶貴的年代,計較這些也沒有什麽意義,早這瘋狂的教育方式之下,自然會有學生開始暴走,將怒火傾瀉到墨煌這個教育家身上。
烏老大,就是這樣的人。
墨煌語氣淡然的說道:“從早上開始,你就一直潛伏在不遠處,一直在觀察著我,我一直猜測著你會在什麽時候出手,卻沒想到,你卻選擇了一個最差的時機,你為什麽不趁我觀照未來開始分神的時候出手呢。”
烏老大咬牙切齒的說道:“那是陷阱,你看似分神,實則全神貫注,你是要引誘我出手。”
“不錯,居然能夠識破我的小動作,那麽你也應該知道,我狂笑之時,依舊是一個陷阱,但你為何沒忍住?是因為我宣布活動延長,以及追加新活動的事嗎?你擔心你的那一群兄弟的安危,心也亂了,所以就出手了是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真是一個讓人想要發笑的理由呢。”
墨煌那只有無盡黑暗構築而成,根本沒有五官的模糊之面,在嘴巴的位置驟然出現了一條猩紅的裂縫,而後裂縫一直延綿到耳根,化作了一個瘋狂而誇張的戲謔笑容。
“選擇孤身刺殺我,你卻還有時間分神擔心你的兄弟,孩子,你的態度讓我感到很不快呢!”
墨煌松開了夾住匕首的兩指,
烏老大的眼神中充斥著極端的恐懼,轉身瘋狂逃離。但沒逃多久,烏老大卻驟然跪了下來,跪下來那一瞬間,烏老大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然後他低頭,發現自己的左腿不知道何時已經被齊根斬斷了,他不可置信的想要伸手去摸,卻發現自己的右臂也斷了。
“一隻手,一隻腳,這是你刺殺我時,依舊敢於分心他顧的懲罰!”
下一瞬間,烏老大發出淒厲的慘叫,然後跌在地上,墨煌卻在此時低頭,凝視著自己夾住匕首的兩根手指,淡淡的綠意侵染著黑暗,墨煌見狀卻不由得笑了起來:
“你淬在匕首上的毒,還是挺不錯的,看得出你這些時日來沒少花心思,看在你這麽努力的份上,我給你一個機會吧,請聽題,我是在什麽時候出刀斬斷你的手與腿的?”
墨煌那嫋繞著瘋狂的笑意回蕩在烏老大耳邊,讓他本能的知道,這個問題一個回答不好,也許會發生一些很糟糕的事。
烏老大強忍劇痛,努力的思考著,回憶著方才的事情,然後得出了一個讓他自己都感到很驚詫的結論:
“我出手時,你也出手了,那扭曲的光影就是你揮出的刀,你也是在那時斬斷了我的手和腿,然後你才夾住了我的毒刃。”
墨煌輕輕拍了拍掌,對烏老大的回答表示讚賞,因為他答對了。
“很不錯嘛,看來你雖然資質不行,但還是有一定潛力的,如果讓你繼續成長,說不定會帶來一些額外的驚喜。”
墨煌投影在地上的影子,如同獲得了自己的生命一般,極其靈異的向著烏老大蔓延而去,甚至脫離了地面,纏繞在烏老大的傷口上,下一瞬間,烏老大發出更慘烈的痛呼,但的傷口卻長出了許多肉芽,然後肉芽交織,異化為骨骼,隨後血肉衍生,再造肢體。
等到傷勢痊愈後,烏老大發現自己的手腳已經重新生長出來了,只是款式稍微與之前有那麽一點點區別,但不管如何,有和沒有,終歸還是兩種區別,他不可置信的看著墨煌,尋思難道墨煌這個瘋子居然大發慈悲了,但下一瞬間,墨煌的低笑聲,就徹底打斷了他的妄想。
“你雖然有一定潛力,但潛力這玩意,如果沒有激發出來,就等同不存在,所以,我會給你一些幫助,從明天開始,你的那些兄弟的學習活動,全部要加三倍!”
烏老大凝視墨煌的眼神,既有深入骨髓的恐懼,也有揮之不去的憎恨,但這樣的眼神,卻讓墨煌愉悅的笑了起來,因為,他喜歡這樣的眼神!
戰勝混沌帶來的原始恐懼,或者沉淪於這原始恐懼之中,是稷下魔宮學生的兩條成材之路,也是墨煌對武道之路的一種前沿探索,不過,如何讓學生踏上這兩條路,墨煌還在摸索之中。
這個烏老大雖然資質不成,不過,他卻讓墨煌看到了成功的曙光。
他依靠憎恨,在恐懼之中維持著自己的心,若無這份憎恨,資質很差,混沌傾向嚴重不足的他,早就在原始恐懼的壓迫下徹底崩壞了。
如果是這樣,墨煌也並不在意幫他一把,讓他心中的憎恨之火燃燒的愈發激烈。
到最後,他心中憎恨之火,是否會徹底燃盡恐懼,從而走出自己的獨特武道之路呢,墨煌對此感到期待。
至於,烏老大心中這憎恨之火,是否會把自己都一並燃盡,墨煌卻並不在乎,因為這同樣是一次實驗。
這個神兵世界線的秦始皇,是一個武瘋子,他無盡的磨礪著自己的拳頭,這種磨礪,不僅僅是來自於他自己,也來自於外部的壓力。
秦始皇故意放縱墨煌,就是為了為自己留下一個可堪一戰,可以繼續磨礪自己拳頭的敵人。
說實在,墨煌雖然從理智上推測出了秦始皇的想法,但他卻很難理解這種思路,畢竟斬草要除根,宜將勝勇追窮寇一類的想法,才是正常人的思路。
毫無疑問,這個世界線的秦始皇是一個思維邏輯嚴重不正常的狂人,但是,他卻憑借這般邏輯思維,成為了這個時代當之無愧的至強者。
墨煌上次與秦始皇交鋒一回後,他隱隱知道了,縱然力量相當,他依舊沒有戰勝秦始皇的可能性,不論打多少次都一樣,這般猜測並非源自於理智的分析,而是一種下意識的直覺斷定。
他和秦始皇,有本質性的差距,這種差距不一定是在修為層面,而是在更本質的層面上。
雖然墨煌目前還沒有確定是要反秦亦或護秦,但他很清楚的知道,接下來一定會多次和秦始皇打交道,如果面對秦始皇,只有注定失敗一條路可走,那麽,很多事情就不好做了。
所以必須改變這一點,如何改變呢,墨煌準備親自走一趟秦始皇的路,然後搞明白自己和秦始皇的本質性差距在哪裡。
事實上,這種嘗試很快就有了收獲,墨煌低頭凝視著自己的手指,烏老大匕首上的毒依舊侵染著墨煌的肌膚。
烏老大的匕首,乃是人系神兵,喚作青牙,異能就是能夠在鋒刃上凝聚出毒素,不過這毒很弱,對上武林中人,也頂多是讓其失去一些力氣,所以烏老大也始終只是不入流的江湖角色。
但是,在稷下魔宮中的艱辛學習,讓他被迫想辦法開發自己的神兵,而這種嘗試並沒有白費,他鋒刃中凝聚的毒,對墨煌還是破了防,侵染在他的肌膚上。
這讓墨煌知道,自己這個橫跨秩序與混沌兩大領域的完美生命,並非萬毒不侵,還是有毒能夠觸及到他,雖然烏老大做的還不夠,但已經展露出這個苗頭了。
墨煌發現了自己存在弱點,所以,他開始著手修複這個弱點,墨煌首先將自己表層的肌膚的結構重組了一下,形成了九重過濾網,這侵染型毒素就算能夠攻破一層,也會在接下來幾層中被阻礙,難以真正滲透到墨煌的體內。
僅僅是這樣,也不能讓墨煌滿意,他開始反向推演這毒素構成的奧秘,試圖找出更優化的解決方法。
找出自己的弱點,然後不斷改進自己的弱點,有什麽不足,就思考著解決的方法,如果敵人有自己所不及的長處,那就去學習。
這就是秦始皇的路,當這種過程持續數百次,數千次,甚至貫穿一生的持續下去,就成為了完美無暇的至強。
“這樣磨礪出來的至強,是一頭真正的怪物呢!”
墨煌低頭,指尖滲透出墨綠色的液體,這是他通過分析烏老大神兵之毒得來的一些收獲,如果非要名曰,應該算是混沌之毒。
墨煌已對秦始皇的至強之路, 有了一些感悟,光靠自我的審視,是很難發現自己的弱點與不足的,所以只能靠外界的壓力,而外界的壓力,也是成長的動力。
一如烏老大的所作所為,他的毒牙,咬在墨煌的身上,但是他的毒牙不夠烈,沒有咬死墨煌,然後,墨煌吸收了這次經驗,隨之長出了免疫這毒牙的鱗甲,甚至於,他也長出了毒牙。
那秦始皇一統天下之路上,與無盡強敵爭鬥,然後將這些強敵強大之處通通掠奪到了自己身上,最後誕生的,是一頭從身體到心靈,都已經可堪稱作無敵的怪物。
不過,對踏上這條至強之路的人來說,無敵只是一個偽命題,因為想要成為至強者,需要的只是能夠打磨自己,能夠讓自己繼續成長的敵人。
如果沒有那怎麽辦?那就自己製造吧!
一如此刻,墨煌壓迫烏老大,試圖讓他成長,讓他成為洞悉自身弱點,改進自身不足,讓自己進一步成長的口糧,這種行為,和秦始皇放縱墨煌,本質是一樣的。
“這是一條很有趣的道路呢!”
說實在的,墨煌真的親自嘗試一番後,還真的覺得這是一條不錯的道路,瘋狂,但卻刺激,如果能夠走到底,收獲也極其巨大。
悠悠數天而過,期間墨煌差人持自己的手書去見了秦始皇,一如他所料,薑太祝以及蚩尤廟,真的被秦始皇放了,而面容憔悴的薑太祝,出獄後也直接趕來見墨煌,而他一來到,就帶了了一個頗為古怪的消息。
“上神,秦皇陛下讓我給你帶一句話,楚地項家反了,命你前去征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