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嘗著美味的食物,觀賞著陽光照耀在水面之上,被嬉鬧的魚兒們泛起的點點波浪揉碎,再呈現到自己的眼前。
老天和合適宜的吹起一陣微風,將涼爽的水汽,和魚兒的歡語送到耳邊。
聽著草叢與樹葉‘沙沙’的低語聲,在享受一下蘿莉的愛撫。
明明已經死了,筆仙卻不由自主的生出一種‘活著真好’的感覺。
打了一個哈欠,將巨大的腦袋霸道的放到黃莉的腿上,筆仙張開了大嘴,等待著投喂。
搖晃一下尾巴,覺得,做狗好像感覺也沒那麽差。
吃過午飯之後,他們還需要在公園裡溜達幾圈才能回去交差。崇尚著‘沒病走兩步’的人生哲理的黃悼,堅持讓黃莉每隔幾天就來這裡散散步,順帶遛遛狗。
午後的陽光已經變得有些毒辣了起來,女仆也拿出了一把小傘,打在黃莉的頭上。筆仙也湊了過去,雖然頭涼屁股熱的感覺並不好受,但也比全身都暴露在陽光下來的要好。
狗並沒有像人類那樣發達的汗腺,很難將體內過多的熱量給散出去,尤其是還有一身濃密的毛發的情況下。
打死都不能吐舌頭來散熱,這是筆仙的底線。
不過還好,要論什麽東西最能降溫,那麽就一定是陰氣了。鬼氣也能起到差不多的效果,就是在陽光下,鬼氣消耗的太過於嚴重,筆仙必須省著點用才行。
熱啊!好像洗個澡!
轉了一圈之後,筆仙將眾人帶到了公園小河邊的涼亭裡,暫時避避暑氣。自己則翻過涼亭的欄杆,普通一聲扎進了水裡。
接下來,筆仙即將展示,什麽叫做真·狗刨!
果然大熱天的泡在水裡是最舒服的一件事了,冰涼的河水打濕了毛發,從皮膚表面,將體內積攢的熱量全部吸走。那感覺,別提有多舒服,等等,什麽東西從自己腳邊遊過去了?
筆仙深吸一口氣,將腦袋扎進了河水裡,瞧見一條魚慢悠悠的從自己眼前遊過,還有些魚在往自己的毛裡面鑽。
滾,本犬身上沒有虱子。
筆仙在水裡翻湧著,趕走了那些惱人的魚,開始有目的的,朝著遠處的那片荷花從遊去。
“大黑,小心點。”
筆仙回頭一看,發現黃莉正趴在欄杆上,朝著自己揮手。
額,方向好像不太對。
趙強在一邊給黃莉講述著筆仙游泳時的颯爽英姿,兩名女仆從籃子裡拿出了個小箱子,箱子裡是冰塊和一個酒吧調酒用的鐵壺。
壺裡裝的是一些蔬菜汁的混合體,為了去除蔬菜汁中的苦澀味道,還特別添加了果汁和牛奶,十分容易被人體吸收,正是適合當下這種進行過飯後運動,腸胃開始工作的時間段。
筆仙咬下兩個碩大的蓮蓬遊會了岸邊,痛快的甩幹了身上大部分的水,走入了涼亭。這蓮蓬,回去應該可以煮粥喝。
對於筆仙帶回來的戰利品,女仆們開心的收了起來,一邊向黃莉誇耀筆仙的豐功偉績。
休息了一會之後,筆仙帶著眾人再度轉了幾圈便回家了。
當筆仙下車的時候,狗靈敏的嗅覺告訴他,家裡來陌生人了。
這可是一件十分奇怪的事情,黃悼是絕對不會把工作上的事帶到家裡的來的。這事基本本市所有有資格和黃悼做生意的人都知道,沒資格的人……保安那關都過不了。
而且,陌生人的氣味裡,還夾雜著消毒水的味道。
醫生?病人?
連黃悼都回來了,
這麽早? 步入大廳之後。
哦,原來是黃莉的舅舅,也就是符青靈那貨。
“小莉,回來了。”
黃悼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走到一臉欣喜的黃莉身邊,抱起了她,回到了沙發上坐下。
“爸爸,今天怎麽回來這麽早?”
黃莉在黃悼的臉上‘吧嗒’親了一口,開心的問到。
黃悼將黃莉放到了身邊,拉著她的小手,介紹到:“今天你小舅來了,開不開心?”
“小舅?”黃莉不解的問到:“小舅是誰啊?”
氣氛一時之間十分的尷尬。
符青靈自幼便去往了天青觀修行,只有在自家姐姐死的那天回來過。那時的黃莉還沒滿月,自然不可能記得他,從那之後,黃符兩家決裂,黃莉連符林山的消息都很少聽到,更別說這個不處於市區話題內的小舅了。
符青靈卻不以為然,凝視著黃莉的小臉,感慨到:“真像啊,簡直是一模一樣!”
黃悼黯然到:“是啊!簡直和芙蓉(姓符叫符蓉,親近的人都叫芙蓉)一模一樣。”
從自己父親的口中聽到媽媽的名字,黃莉也有些難過,把頭貼在了黃悼的胸口。
“我可以抱抱她嗎?”符青靈問到。
“當然。”黃悼摸摸黃莉的腦袋,在她耳邊低語到:“去吧,你小舅想抱抱你。”
然後小心的將黃莉放到了地上,自幼便處於黑暗中的黃莉對於聲音十分的敏感,對於聽聲辯位也十分的擅長。饒是如此,黃悼也盡可能的伸長了手,將黃莉送出去了一段距離,深怕黃莉撞在茶幾上。
他的擔心完全是多余的,這個家裡的擺設,從黃莉會爬以來就從來沒有變過了。就算沒有大黑,黃莉也能走遍整個房子。
符青靈也伸手接住了黃莉,將她放到自己的身邊。
黃莉抬著頭,一臉純真的叫到:“小舅好。”
符青靈卻是一臉的凝重,他看向了黃悼,說了一聲:“抱歉了。”
伸手就想去撐開黃莉的眼皮。
筆仙一下子就驚了,飛快的跑到黃悼的沙發後面貓了起來,將尾巴夾到了雙腿之間。
今天在太陽下暴曬了幾個小時,鬼氣消耗有點大,這時候被瞪一眼就危險了。
坐著的兩人顯然不關心筆仙在幹嘛,就在黃悼疑惑之詩,符青靈就撐開了黃莉的右眼眼皮,瞧見了那雙青色的眼睛。
臉上流露出無法掩飾的驚駭神色。
黃莉的右眼很快便滲出了鮮血,符青靈身後披著的道袍開始舞動了起來,他的臉上也出現了幾道淺淺的血痕。
符青靈立刻拿開了自己的手,任由黃莉的眼睛慢慢額閉上。
“你這是幹什麽?”
黃悼毫不掩飾自己的憤怒,想要向符青靈討要一個說法。
符青靈擦去自己臉上的血跡,開口道:“小莉是不是天生目盲,身體虛弱,並且隨著年齡的增長越來越嚴重。”
“你想說什麽?”
黃悼壓下了自己的怒氣,作為老牌豪門,他們知道的東西,自然比一般市民要多些。不然符家老爺子怎麽會把自己的寶貝兒子送去道觀,而且還是親自去求著送去的,並且還不敢要回來。
符青靈深吸了兩口氣,鄭重的說到:“小莉必須跟我去天青觀,不然她活不過十六歲!”
黃悼沉默了。
他知道黃莉身體之中的病症,根本無法用科學的手段來解決,或者說,無法用現在的科學來解決。
十六歲,五年後嗎?
在這中間,能找到根治的方法嗎?
黃悼有自己的事業,這不是他一個人的事,也是祖上傳下來的,他不可能讓這份家業,在他這裡葬送掉。
男人的事業與家庭總是兩難,如果黃莉去往天青觀,那麽他父女,恐怕一年都見不到幾次面了。而且,他這份家業,又要留給誰。
再娶嗎?
符家肯定不會同意的,尤其是符林山,更何況,到哪裡在找一個能比芙蓉更好的女人。
領養嗎?
祖宗估計會從祖墳裡爬出來的!
黃悼的內心在掙扎著,他認為自己不該自私,孩子的健康比什麽都重要。 他也認為,孩子還小,而且被寵慣了,過不了那麽清苦的生活。
甚至,他認為,黃莉並不想離開自己。她還只是個孩子,天生目盲的她,身邊只有那麽一小堆的人,功課也是家教。換一個陌生的環境的話,她能習慣的了嗎?
看著表情迅速變換的黃悼,符青靈怪不好意思的說到:“那個,其實小莉可以在年滿十八之後回來的。”
黃悼的表情僵住了,變得十分喜感。
‘咳咳’輕輕咳嗽了兩聲,黃悼問到:“為何,天青觀改規矩了嗎?”
符青靈看著黃莉,表情凝重的說到:
“因為小莉和我不一樣,她擁有天青道瞳,成年之後必將經歷一場塵劫。渡得過,一生再無災劫,渡不過,道消瞳散,徹底成為淪為凡夫俗子。”
黃悼聽著符青靈的講述,愣了一下。
“就是說,不管怎麽樣,她都不會有生命危險是吧!”
符青靈點點頭:“大概是這個意思,我此次下山,就是來找天青道瞳的。她繼續留在這裡太危險了,小莉不光會被某些東西找上,還會連累你和附近的人。”
知曉女兒還能回來之後,黃悼的心裡就只剩下了不舍。
“小舅,我能再留兩天嗎?過兩天就是我的生日了,我想陪爸爸過個生日再走可以嗎?”
黃莉拉著符青靈的衣袖,輕輕的搖晃著。
‘噹’的一聲,一個嶄新的掌上電腦掉到了地上,屏幕摔出了一道裂縫。
符青靈呆呆的看了一眼:新買的啊!這操作怎麽這麽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