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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傾》第16章 小將韓世忠
  青溪縣的西部是連綿不絕的白際山脈,山腳下便是連綿不絕的大營,童貫帥帳便在正中,前後左右被充作他衛隊的兩萬勝捷軍保護著。往曰童貫領兵出征,帥帳從來沒有離前線這般近過,但這次眼看戰事底定,為了督促各軍抓捕方臘,他也親臨了前線。

  馬擴趕到的時候,各路大軍已經齊集。馬擴扎好營寨,找到了童貫的軍帳。

  一見面,童貫毫無芥蒂地拉著馬擴的手,連聲稱讚:“咱家早就說,仲甫當年是西軍第一悍將,虎父無犬子,怎知子充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這一路,滅司行方、陸行兒,破陳箍桶、童打鼓,擒鄭魔王,雖是以少敵多,卻均如湯潑雪,怎不教人羨慕,馬家有此麟兒?!”

  馬擴正要客套幾句,卻不料童貫一側身,讓出一位將軍打扮的人,介紹說:“這是新任團結兵第三將,楊可世,環州人。”

  楊可世上前拱手:“見過宣讚。”

  寒喧幾句後,馬擴尋機問道:“樞相,軍情如何?”

  “方臘已退往幫源洞,王稟圍住了青溪,旦夕可破。”童貫撫髯微笑,“子充來得正巧,便與各軍一同攻擊幫源洞,擒拿方臘,如何?”

  “諾。”

  四月十九日,王稟攻克青溪縣城。隨後,各路大軍劃定區域,分進合擊,向幫源洞進發。

  崎嶇的山路蜿蜒曲折,路邊的樹木粗壯挺立,顆顆直衝雲霄。中午時分,林間的露珠已被曬乾,山林間的綠色顯得更外明翠。忽然,一聲淒厲的呼喊撕破了林間的寧靜。接著,又是一聲,又一聲……

  一隊隊官兵掉入陷阱,不由的大聲呼痛。後面的以為是遇到了匪徒,開始接戰了,紛紛加速衝過去,卻觸發了更多的陷阱。

  事情難辦了!幫源洞位於群山之中,廣深約四十裡,唐永徽年間,睦州陳碩真叛亂,自稱文佳女皇,就是以幫源洞為根基,這裡山谷幽險,地形複雜,又有方臘殘軍數萬人到處設伏,若是強攻,損失一定很大。宋軍僅剩這點家底,折損的多了,拿什麽防西夏?靠誰去伐遼?但是,不打進去,怎麽抓方臘?

  童貫猶豫了。但是抓住方臘,就是一個大頭兵也可以躍升為五品防禦使,賞銀一萬兩、絹一萬匹,錢一萬貫,金五百兩……官銜且不說了,搖身一變就是位億萬富翁。這樣的重賞誰不動心?各路軍將都是親自帶人上山搜索,只不過大家都謹慎了些。

  四月二十四日,在步步為營、逐步深入的各路搜山大軍之中,有一支百人左右的小部隊,一直在悄悄地,不停地向前運動著。

  韓世忠,字良臣,延安人,出身貧賤,自幼便勇氣過人,能騎未馴服的野馬,嗜酒貪賭,人都稱為“潑韓五”。十七歲的時候,韓世忠不甘平凡,便毅然從軍,憑著一身武藝,立了不少功勞。可惜多數功勞都被上司冒領了,如今三十出頭,也隻做的一個裨將。

  韓世忠在和西夏作戰時便常常帶著少數人,有時甚至就是他一個人,突入敵方陣地,擒獲或者斬殺敵酋。這一次,雖然是完全陌生的對手和地形,仍然不能阻礙韓裨將對於升官發財的向往,他帶著一都多年一起征戰的兄弟,向著山林深處進發。

  這群陝西漢子跋涉了半晌,已經被江南地區的潮濕、陰冷折磨得叫苦連天。走在隊伍最前沿的韓世忠也開始後悔,不該孤軍深入,可是這時想退回去也沒可能了,因為,他迷路了!

  似乎是要驗證“苦心人天不負”這句話,

煎熬中的韓世忠翻過一個小山包,撥開眼前的雜草時,突然發現前面一人正慌裡慌張地跑著,不由心中大喜,喝道:“站住!不然就放箭射死你!”  前面那人頓時慌了,急忙跪在地上,叩頭求饒。韓世忠趕到跟前,見那人卻是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衣衫破爛,蓬頭垢面,仿佛野人一般。

  那漢子不住地叩頭,哀告道:“將軍饒命啊,小人已經半年沒有下山了,和那方臘無關啊。”

  韓世忠奇道:“你為何不下山?”

  那漢子道:“小人先前和方臘的兄弟有些過節,聽得他們造反後,怕他們報復,便一直躲在山上。”

  韓世忠不由雙眼一亮,問道:“你與方臘是什麽過節?”

  那漢子眼角流淚,話語中已是帶了悲聲:“我的妹子嫁了方臘同族的兄弟,卻被那狼心狗肺的東西以不貞的罪名害了,就為的侵吞我妹子的嫁妝。我們家人去交涉,不想方家人凶暴,突然翻臉,叔伯們都遭了毒手,只有我逃到了山中養傷。”

  看這漢子的樣子,倒是真像半年沒下山的樣子,韓世忠點頭道:“你既然半年沒有下山,想必對這山上一草一木都很熟悉了?”

  那漢子忙道:“熟悉,熟悉。”

  韓世忠笑道:“那你可知方臘他們藏在哪裡?”

  那漢子毫不猶豫的道:“他們應該藏到方臘洞去了。”

  “方臘洞在哪裡?”

  “距此地四五裡,在半山腰上有個極為寬敞的大石洞,上下三層,裡面總有幾十丈深,以前方臘經常在那裡給教徒傳經,故此那些教徒稱它為方臘洞,平日是不準普通百姓去那裡的。”

  韓世忠掏出懷中僅剩的一錠銀子,遞給那漢子,笑道:“你領我們去那裡,這錠銀子便是帶路的錢。”

  “不。將軍若能殺了方臘,就是替我家報了仇。我不能要將軍的錢。”

  韓世忠搖搖頭,說道:“抓了方臘,俺們自有賞賜。你帶完路,就趕緊回家,也須這銀子安頓一二。拿著吧。”

  那漢子接了銀子,又拜謝了一番,便領著眾人往林深之處而行。路上,看到兩撥摩尼教徒,各有七八百人,幸虧這向導機警,都提前避過了。走了半個時辰,韓世忠一行人便來到一個石洞跟前。

  那漢子指著黑壓壓的洞口,咬牙切齒地說道:“將軍,就是這個洞了,方臘就在裡邊,還請將軍替小人報仇。”

  旁邊一個士兵說道:“這洞也不知深淺,還是你先走,帶俺們進去。”

  韓世忠瞪了一眼士卒,道:“廝殺是俺們這些軍漢的事情,他不過是個普通百姓,讓他進洞,萬一丟了性命,豈不冤枉。”

  那士卒嘟囔道:“誰知道他是不是奸細?摩尼教匪摘掉紅巾就是百姓打扮,咱們被襲擊數十次了,要不是其他路的兵馬把所有靠近軍隊的人都殺了,我們還不知道要被襲擊多少回呢。”

  韓世忠知道手下被賞銀刺激,也想學其他部隊殺良冒功,便凝聲說道:“留兩個人看著他。雖然一個人頭七匹絹,可若是抓住方臘,朝廷賞賜便夠大夥享用後半生了。做人須講道義,要榮華富貴就一刀一槍,光明正大地去搏。”

  隱在洞口黑暗處的方肥看到官兵過來,慌忙輕手輕腳的倒著身子向後退去,走了十來丈,才掉過身子往洞裡跑去。

  洞穴深處,牆壁上插著一支火把,借著微弱的火光可以看到幾十個人,或坐或站,有的唉聲歎氣,有的閉目養神。

  居中處有一塊大石,一身龍袍的方臘正躺在石上休息,看見方肥跑進來,一翻身坐起來,皺著眉問道:“官兵找來了嗎?”

  方肥點頭道:“有人領路,官兵到洞口了。”

  太子方亳跳起來,抽出刀,叫道:“狗娘養的,沒了我們,讓狗皇帝繼續壓榨這些沒良心的!”

  方臘也是果決的性子,知道不能讓官兵甕中捉鱉,站起身喝道:“大夥兒跟我殺出去!拚了!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

  韓世忠早已讓弓箭手張弓搭箭,聽得洞裡傳來一陣腳步聲,大聲喊道:“棄械者免死!抵抗者格殺無論!”

  方臘等人衝到洞口也已看到外面環繞的弓箭手。

  方亳剛剛過上富貴生活,還沒弄明白應該如何享受就被攆成了喪家之犬,逃到山中官兵也不放過,心中悲憤莫名,竟是不顧生死,當先衝殺過去。後面幾個摩尼教的猛將也都跟著衝上來。

  與此同時,韓世忠一揮手,喊道:“放箭!”幾十隻箭攢射向洞口。方亳揮刀撥打不及,腿上中了兩箭。不過到了生死關頭,這廝卻是凶猛,帶著兩隻箭便殺入官兵叢中。

  韓世忠趕忙挺槍迎住方亳,同時喝道:“繼續放箭。”弓箭手們又放了一輪箭,射倒幾人。其余人已經一窩蜂地衝出洞,官軍棄弓換刀,兩方混戰起來。

  韓世忠本就有萬夫不當之勇,又使的長兵刃,打得方亳上竄下跳,狼狽招架,加上又中了兩箭,騰挪不便,鬥不過十合,便被韓世忠一刀砍倒在地。

  韓世忠轉身奔向一身龍袍的方臘。方臘雖然也有一身武藝,不過能做的摩尼教聖公,主要靠的還是智慧,與人打鬥經驗不多,沒鬥幾合,便被韓世忠一刀磕飛手中兵器,生擒活捉。

  韓世忠拿住方臘,喝道:“方臘已擒!棄械投降者不殺!”方臘卻是自知逃不過一死,喊道:“大夥不用管我,能逃一個是一個。”

  其余人都是摩尼教中骨乾,自然也曉得只要被官兵拿住,必然性命不保。倒是沒有人棄械,卻有幾人向韓世忠衝去,想救出方臘來。只不過,連日的奔波,摩尼教眾人早已筋疲力竭,不過一炷香時間,居然全部被韓世忠打倒在地。

  那向導在俘虜中尋了一圈,想是沒發現仇人,便哭著撲到方臘身上,連踢帶打。韓世忠看了一會兒,怕方臘死於此,損了功勞,便喝止了他,命士兵將俘虜全部捆好,便帶上向導,折返回營。

  四周還有摩尼教的兵馬,大夥兒小心翼翼地翻過幾道山梁,忽然聽得左側人聲嘈雜,似有大股兵馬趕來,韓世忠慌忙道:“列陣。警戒。”麾下一部分士兵把方臘等人驅趕到一起,一部分跟著韓世忠擺開防禦的圓陣。

  不一會兒,那撥人拐過山坳,顯出身形,來的卻是忠州防禦使辛興宗。

  辛興宗此次出征,先是輕敵敗陣,又被馬擴算計,一絲一毫的戰利品都沒分到,兵士們的撫恤都得自掏腰包,鬱悶的不得了。好在恩相童貫照顧,算是趕上了最後的盛宴。其他軍將擔心折損,行動謹慎,行囊空空的辛興宗卻是搶錢心切,帶著親衛營不停地突進,好巧不巧地在此遇到。

  辛興宗一眼看到對面一身龍袍的方臘,不由大喜,再看韓世忠不過是個裨將打扮,心中略定,挺身喝道:“方臘是朝廷重犯,你們交給本將軍吧,回頭我到童帥那裡給你們請功。”

  韓世忠也從軍十余載了,又經常被人冒功,自然不會被辛興宗這話哄騙,不過他的官職與辛興宗差了許多,隻好忍下氣來,抱拳道:“我乃蘭湟路第三將王淵將軍麾下裨將韓世忠,王將軍已得報,想必就會趕來,還請辛將軍與王將軍商議。”

  辛興宗與王淵平級,聽得韓世忠已經通報上去,也是一愣,覺得麻煩,不過又看了一眼身著龍袍的方臘,便如看到金山般,兩眼放光,終究還是抵不過心頭誘惑,喝道:“你一個裨將,便是報上去,又能升做什麽?快把方臘交來,回頭本將自會照顧你。”

  韓世忠卻不甘到手的鴨子飛了,何況便是要交方臘,也是交給自己上司,當下拒絕道:“此事小將委實做不得主,還請辛將軍與王將軍商議。”

  辛興宗搶功心切,一挺手中長刀便向韓世忠殺去,同時口中喊道:“拿下所有人,反抗的格殺勿論。”辛興宗的親衛此等事也做得熟慣,便從兩邊湧上去合圍韓世忠的麾下。

  雖然同是西軍,但方臘等人現在就是一座座金山,刺激的所有將士都是雙眼血紅,瘋狂廝殺起來。

  辛興宗的一個親衛繞到戰圈後方,一刀便砍向押送方七佛的士卒。方七佛扭頭一看,韓世忠部的士卒側身躲閃,對方的長刀正破空而下。方七佛看的真切,扭身迎過去,把綁在一起的雙手一抬,刀尖劃過,繩索裂開,掉落地上。

  交戰的兩個士卒都被這不要命的一下給嚇呆了,還沒考慮好下一刀是繼續互相廝殺還是轉向方七佛,便被方七佛閃電般的奪了兵器,砍翻在地。

  方七佛搶了兵器,又把身邊幾人救下,西軍士兵有過來彈壓的,也有繼續內鬥的,戰場當即亂成一團。

  辛興宗正和韓世忠纏鬥,看到情況不對,忙喝道:“都不要打了,先把反賊拿住。”韓世忠也忙呼喊手下住手。

  方臘看周圍的官兵不再內戰,方七佛等人又將陷入重圍,慌忙喊道:“不用管我了,你們快些突圍。”說著,一肩膀把旁邊的西軍撞倒。

  其他仍然被綁縛的摩尼教頭領也都奮不顧身的攻擊身邊的官軍,以期製造混亂,幫助方七佛等人逃跑。

  韓世忠剛剛拿住一人,正要繼續追擊,卻聽得後面大喊起來,扭頭看卻是辛興宗趁機搶走了方臘,自己麾下士卒已被砍翻大半。韓世忠氣得兩眼冒火,挺槍挑翻兩個對方士兵,便要衝過去拚命。

  正在這時,只聽得一陣呐喊,山梁後又繞出一撥軍兵。辛興宗扭頭一看,卻是氣不打一處來,當先那人可不正是冤家馬擴?

  韓世忠卻不認得來者,只是見來的不下七八百人,想必不怕辛興宗,若能做個見證,也不枉了自己辛苦一場,又折損了幾十個弟兄。

  想罷,韓世忠便大聲喊道:“來的是哪位上官?小的乃蘭湟路裨將韓世忠,本已捉了反賊方臘,卻被辛興宗搶去,且害了幾十個兄弟,望上官為小的做個見證。”

  辛興宗聽得此言,臉都黑了,挺刀便要與韓世忠廝殺。才一抬手,一刀金風掠過,“鐺”的一聲,辛興宗隻覺手臂一沉,刀尖向下一蕩,卻原來刀杆與刀頭連接處已釘上一隻白翎箭,那箭杆兀自顫抖不休。

  辛興宗嚇出一身冷汗,抬頭望去,那馬擴手持寶弓,正似笑非笑地看過來。辛興宗心道不妙,不由嘶聲喊道:“馬宣讚,俺須不曾得罪於你!為何三番兩次的消遣俺?恩相面前,定要與你說個分明!”

  馬擴未及答話,韓世忠已是大喜,跳腳喊道:“使得哩!使得哩!便到童樞相駕前分說!宣讚替俺作證,卻是你辛興宗消遣俺呢!”

  馬擴掃了這個看著年輕卻長了一臉大胡子的兵痞一眼,冷冷地說道:“某為何要替你作證?”

  “呃!”韓世忠大窘,不知如何回答。辛興宗卻如撥雲見日般,竟然喜極而泣,“宣讚天恩哪!俺終於脫了霉運了!多謝!多謝……”

  馬擴轉過頭,詫異地問道:“謝什麽?謝你把方臘送來嗎?”

  此言一出,韓世忠、辛興宗均是臉色大變。辛興宗看看馬擴身後的海州軍,欲待拚命,明知不是對手,就此放棄,又實有不甘,正自猶疑間,聽到馬擴又說道,“都是袍澤, 你便搶功,也不該害了他們性命!辛將軍,你今日卻是過了。”

  辛興宗怒氣填膺,偏是不敢抗辯。那邊韓世忠眼圈一紅,張了張嘴,也不知該說些什麽。

  馬擴卻又問他:“韓將軍拿住方臘,可曾搜檢他的藏身之處?”韓世忠叉手回道:“不敢當。小將人手不夠,卻是未曾搜索那個山洞。”

  馬擴點點頭,又道:“方臘搜刮的財物一定還在那山洞裡。某的意思,那些財物算作兩分,這些匪首算作一分,攏共三分,咱們三家分了。隻不知你二人是想求財呢?還是要擒獲方臘的功勞以求官呢?”

  辛興宗毫不猶豫:“那還用說嗎?俺求官!五品官啊,子孫都能得到恩蔭……捉住了方臘,先不說朝廷賞的錢,一個五品官一輩子的俸祿是多少?五品官已經可以讓朝廷恩蔭一子做官,那孩子一輩子拿多少俸祿?兩廂加起來,還是求官更值當,這叫細水長流。”

  韓世忠歎了口氣:“我倒願意去求財。只是,折了這些弟兄……”辛興宗怕他反悔,急忙說道:“俺賠,按戰歿撫恤翻倍賠你。”

  馬擴開口了:“這個……”

  辛興宗已是急紅了眼:“馬宣讚,你科舉出身,現在又有了剿匪功勞,自然會慢慢升到五品,這五品官對你不稀罕,可是俺們武將打一輩子仗,不見得到老就能升上五品。俺也算百戰余生,現還是綠袍官。不然,朝廷的賞賜也歸你,俺只求升官!”

  馬擴裝模作樣的想了想,便假作肉痛的同意了。韓世忠雖心有不甘,卻勢單力薄,無奈之下,也咬牙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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