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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傾》第1卷 海上之盟 第16章 海戰(下)
  槳手們慘嚎著亂成了一團,板屋船不但慢了下來,還轉起了圈。

  樸逸深深的歎了口氣,用高麗語喃喃到:“一切都完了!”

  身邊的護衛喊道:“不會的!將軍,咱們不會敗的!咱們船上還有許多弟兄呢!咱們跟他們拚了!”

  “拚了?咱們拿什麽跟他們拚?咱們的手段還未使出,就敗了!我原以為大宋氣數已盡,咱們這些人可以趁機為故國做點事情,可沒想到,大宋到底還是氣數未盡,居然造出如此可怖的武器!咱們……”

  樸逸眼中那最後一絲希望之火熄滅,替而代之的是一片死灰色,“傳令收槳,停止抵抗!”

  “是!”侍衛含淚躬身退下,傳達樸逸的命令去了。

  大船緩緩的將船槳收回了艙內,放下了一條舢板,幾個人順著軟梯下到了舢板上,搖櫓朝鎮遠號駛來,舢板中站了一個身穿錦袍的中年男子。

  當舢板靠上了鎮遠號舷側之後,鎮遠號上的水手大聲喝問到:“來者何人,通報姓名!”

  中年男子拱手用很標準的漢語叫到:“沙門島樸逸求見貴軍首領,煩請諸位通報一聲!”

  鎮遠號放下了軟梯。

  樸逸身手倒也利索,抓住軟梯微微借力,幾下便登上了鎮遠號船面。後面上來一個侍衛,亦步亦趨的跟在樸逸身後朝船尾舵樓走來。

  “想必這位就是貴軍首領吧!樸某有禮!”登上船樓的樸逸將目光鎖定在了身披戰袍的王身上,一臉尷尬的抱拳施禮。

  “沙門島樸大當家,幸會幸會!本官王,新任平海軍指揮使。王某早已聽說過樸大當家的威名,沒想到這麽快就相識當面,實在是有緣得緊!哈哈……”王滿臉勝利者的微笑。

  “慚愧,慚愧!樸某落得今日下場實乃咎由自取,此行就是來當面謝罪的!”樸逸彎腰再次施禮。

  “哦?”

  “此戰樸某已徹底失敗,隻望貴軍能高抬貴手,放過我那些兄弟,樸某願意賠償貴軍白銀一萬兩,不知王指揮使意下如何?”

  旁邊的馬擴突然發出了一聲冷笑,道:“樸當家的如意算盤打的著實不錯,拿著我們的銀子來和我們做生意,這天下可曾有如此便宜的事情?”

  樸逸臉色微微一變,目光鎖定在了馬擴的身上,乾笑一聲道:“不知這位尊姓大名?果真年少有為,氣度不凡,隻是不知此言又從何說起呢?”

  馬擴不客氣道,“本人馬擴。爾等是匪,吾等是官,官軍剿匪,豈容談判?現如今,仗已經打到了如此程度,你等命懸我手,沙門島防守空虛,被我們拿下也隻是遲早問題,樸當家還有談判的本錢嗎?”

  樸逸有些尷尬,但嘴上卻還強硬道:“閣下以為我們沒有一點還手的余地了嗎?貴軍本可以將我們全部燒光,卻一直沒有這麽做,不過是看上了我的大船罷了。萬事不可做絕,如果貴軍不留情面的話,那我們也不怕拚個魚死網破,大不了我們燒船就是了!”

  “樸當家果真了得,不知道您手下的那些人是不是都和您有同樣的膽色或者想法,願意跟你們的船同歸於盡?”

  樸逸臉色巨變,身後的那個侍衛更是把眼睛瞪的大大的,一副要擇人而嗜的模樣,吼道:“你們不要欺人太甚,我們樸當家來的時候已經吩咐過,如果他回不去的話,就讓我們的人立即放火燒船,大不了……”

  樸逸抬手攔下了侍衛,自己接口說到:“我不敢說我的人都不怕死,

但如果你們逼人太緊的話,我也保不準手下會有人真的放火燒船,畢竟打破幾個火油罐丟上個火把,並不是太難的事情!”  馬擴心裡面動了一下,樸逸所說也不全都是威脅,一旦逼急了,說不定他們還真的敢放火燒船,這麽好的大船,要是就這麽燒了的話,實在是有些可惜了。

  “上天有好生之德,宋軍仁慈,一向都願彰顯大國氣度。可話說回來了,既然你們敗了,那就應該有戰敗的自覺性,你的那些手下到底用不用死,不是我們說了算,而是全看樸當家的意願!”

  樸逸眉毛一跳,“此話怎講?”

  “樸當家不是中原人士,而是從高麗來,可是真的?”樸逸點頭承認。

  “梁園雖好,不是家鄉。大宋的海域,容不得外人作威作福,肆意劫掠。你們須得離開大宋海域,回高麗也好,去別的地方也好,隨你們。你在沙門島囤積的財物,都是從宋人手中所得,盡數留下。樸當家若不樂意,我們這就斬草除根。你們的船是不錯,但是與其養虎為患,我寧可它們都沉在這片海底!”

  樸逸臉色蒼白,低頭沉默下來,過了許久之後對王和馬擴深施一禮,歎道:“我以前輕視了你們大宋人士,看來大宋卻是氣數未盡,樸某代表弟兄們謝過貴軍不殺之恩。樸某這就回船下令放下武器,任憑你們處置,隻是希望貴軍給我們留條生路。樸某鄭重發誓,樸逸此生絕不再侵犯大宋一人一物。隻是在下還有一個請求,沙門島上還有一些高麗家眷,還望閣下大量,能讓他們隨同我們一起離開。我們這便返回高麗,以後你們有用得到我們的,兩位隻管說話,樸某在高麗還有一些辦法,隻要能幫忙的,樸某絕無二話!”

  王笑道:“這個沒有問題,中國有句古話,不打不相識,今天能有如此結局,某也甚是欣慰!時候不早,還請樸當家回船處置!”

  夕陽西照,再過不了多長時間太陽就會落至海面以下,黑夜將籠罩這片大海,王命令所有船隻編隊,駛向駝磯島。

  。

  船隊在駝磯島靠岸,自有人安排泊船、扎營等等事宜。

  損失也統計出來了,整個船隊隻有不足二十人戰死,受傷人數也不足三十人。平海軍將士們歡欣鼓舞,唯有史進悶悶不樂。

  馬擴看在眼中,便過去詢問,史進說道,“看過白天的海戰,史進以為,經官人改進的火器已能主宰戰場,個人的武勇將成笑談!唉……”

  “史大郎,作為一個武人,你怨恨我嗎?”

   “說不好。隻是不知道,練武還有何用?”

  馬擴看著史進糾結的臉,不禁笑道:“什麽武器都要人來使。我的刀利,可要是換個人,未必削得斷大郎的棍。若是敵人也有火器,你待如何?”

  史進眼中有了神采,“若雙方都有火器……”

  “那就比誰操控得好,誰更敢戰!大郎,有了新玩意兒,就學新技藝。九紋龍,就該在四海遨遊!”

  史進看著馬擴意氣風發的背影,心裡暗道:“馬子充。某知你所謀甚大。某便陪你走這一遭。倒要看你能走多遠……”

  。

  晚飯的時候,樸逸被請到了岸上。

  “樸當家!海途之中,萬事簡陋。今日之事過去之後,我希望咱們能成為朋友,飲下這杯水酒,以前的事情咱們都不要再提了。我祝願樸當家回去之後,依然能大展宏圖,財源廣進!”

  樸逸急忙起身,接過了馬擴遞過的這杯酒,感慨萬分的說到:“今日之戰樸某輸的心服口服,兩位不但沒有趕盡殺絕,還以禮相待,樸某感激萬分,實在是受之有愧呀!這杯酒我喝了,回高麗之後,兩位隻要用到樸某之處,樸某絕不推辭!”

  這個樸逸是海盜,可戰敗了,他沒有選擇流亡附近的琉球或者扶桑,而是選擇了歸國。

  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馬擴心中暗怒,看來一向首鼠兩端的高麗也打起大宋的主意了!

  馬擴端起酒杯,說道:“樸兄此次回去之後,還望通知一下貴國國主,大宋現今雖然贏弱,但也遠沒有到什麽人都可任意欺凌的地步,樸兄此事揭過也就罷了,希望以後我們不會再在大宋海域看到貴國的其他人出現,樸兄請!”

  說完之後,馬擴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王也感到不對勁了,這個樸逸不過是一個海盜罷了,怎麽突然就扯上高麗國主了呢?

  樸逸卻如遭重錘一般震驚,他的秘密就連最親近的手下知道的也是寥寥無幾,馬擴卻怎麽就知道了呢?

  有人出賣?他的那些手下沒有機會和馬擴單獨接觸,那合理的解釋也只剩下了這個秘密是馬擴猜測出來的。

  樸逸不由冷汗直流,這個年輕人實在是太可怕了,隻是從他想要回國的這件事情便猜出了他們國主的計劃,實在是妖孽一般的人物!

  樸逸急忙端起酒杯,起身解釋:“我國雖地處偏僻,也一向心慕文明。隻是近年來聽聞宋欲聯金伐遼。吾國主曾言,遼為兄弟之國,存之足為邊捍;金為虎狼之國,不可交也!奈何中國複燕之意甚決!是以……”

  “樸兄,有些事情,不必明言。”

  “澶淵之恥,燕雲之富,長城之險,誰能或忘?戰局如何,也非吾等可以推演。不過,樸兄身處漩渦,當為自己著想,如今吾等既然不打不相識,以後樸兄不妨當個中間人,也好過親自上陣打打殺殺的不是?照樣也能賺個盆滿缽滿的!如果樸兄願意的話,還請喝下此杯,你我以後也就是真正的朋友了!”

  馬擴攔下了樸逸的話頭,樸逸更加確定馬擴已經猜到了他們高麗的這個陰謀,隻是不願當面點破而已。

  而且聽他的意思是以後想做些灰色生意,請他當這個中間人作為橋梁。趕緊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道:“如此甚好,樸某一定將此話帶回國主那裡,兩位以後要是用得著我樸某的話,還當千萬不要客氣才是!哈哈……”

  第二天一早,把俘虜中的宋人留在駝磯島上,王指揮各船一起去接收沙門島。

  為防不測,馬擴讓樸逸留在鎮遠號上。

  其實樸逸已無戰意,路上和馬擴談天說地倒也痛快, 結果是越談越驚心,眼前這個年輕人不管說到什麽地方的事情,似乎都有一番獨到的見地,精辟的讓樸逸不時大發感歎。

  “我等取了家眷即刻啟程歸國,不知何時才能再見!臨走之前我還有一事要告訴馬少君。”

  “在前段時間,這一帶海域忽然出現了不少扶桑人的船隻,扶桑人殘暴成性,連續劫掠了我多艘向高麗送貨的船隻,不但奪去了貨物、船隻,更是將船上的人員悉數殺死。後來察知,扶桑近幾年來也是戰亂不斷,大名之間相互傾軋,這些海盜都是戰敗的流浪武士。這些人不但在這裡行劫,還到我們高麗附近大肆襲擾,這次我一心回國,也是想要回去處置這些混帳東西!馬少君在進駐沙門島之後,要多加小心才是。”

  樸逸的話讓馬擴猛然一驚,在他印象之中,倭寇泛濫應該是二三百年之後明朝的事情,歷史上對於宋代倭寇的記載卻很少,樸逸不說,他還真的不知道這個事情。

  不過再一想,日本歷史上說是有天皇統一,但實質上很長時間並沒有形成絕對的集權。國內各種勢力林立,相互之間連年戰爭不斷。一些小國滅亡之後,這些武士無以為生,流落海上為盜也屬正常。

  隻不過這個時代倭寇對於沿海地帶的危害並不嚴重而已,所以歷史上記載才不詳盡,於是點頭稱謝,答應一定注意,心裡面卻開始打起了這些倭寇的主意。

  遠方海平面上出現了一個不小的島嶼,樸逸立在鎮遠號的船頭,極目遠眺,指著這個島嶼說到:“前面便是沙門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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