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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海拾趣》第3章 遊說秦國
  邯鄲城最大的城管,趙孝成王最器重的大臣公孫乾也到場祝賀,他對呂不韋說:“恭喜韋老弟又嫁掉一個舊愛,你真是功德無量啊,誰沒有夫人你就給他送去,對那些光棍來說真是天大的福音。人人都誇你是善長人翁,對待女人最大度。你也要開心一些,正所謂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改天你的花園裡又可以插上新的鮮花,說不定比原先的還要美麗。”

  呂不韋皮笑肉不笑地對公孫乾說:“謝謝老哥的開導,謝謝老哥的安慰,老哥這麽理解我這麽關心我,比一件小棉襖還要貼心,小弟我感激涕零無以為報。乾脆這樣吧,過兩天我也給老哥送一個小妾聊表心意吧。”

  公孫乾趕緊連連擺手,頭也搖的像個撥浪鼓一樣,表示對呂不韋的心意心領了,這麽一份大禮他可承受不住,他怕他自己頭上黑色的官帽會變成像禾苗那樣綠油油的。

  話說子楚和趙姬,一個有錢一個有顏,從此過上了沒羞沒臊的辛福生活。

  至於呂不韋呢,可就沒那麽安逸了,前人栽樹後人乘涼,他還有他的夢想要去實現。風沙路萬裡,關山月朦朧,既然選擇了遠方就得風雨兼程。

  呂不韋和他的心腹助手走遍各國購買了大量的奇珍異寶,馬不停蹄地運往最為富裕的秦國。這些東西不是運到秦國用來賣掉賺錢的,是用來送給一個人的,準確地說是送給一個女人,而且是上了年紀的中年女人,在那個年代算得上是中老年人了。

  這個女人便是秦國太子安國君最寵愛的老年人中最漂亮的華陽夫人。

  到達秦國邊界的時候助手興高采烈地對呂不韋說:“偉哥啊,我們帶來的這批金銀珠寶絕對稱得上是世上罕有的珍品,即使是秦王宮裡的人都沒那福分見識過呢。女人又是天生鍾愛珠寶的,那華陽夫人一見那麽多她想見卻無緣見過的珍寶非得高興到發癲才怪。到時我們自然是她座上的貴賓,無論我們提出什麽要求她都會一口答應下來的。”

  呂不韋也哈哈大笑道:“你從小就跟著我跟了那麽多年果然沒白混,終於長見識了。這一回我們是英雄所見略同啊。我實在是太得意了,今晚我們要痛痛快快地喝一杯才行。”

  然而,當意氣風發的呂不韋到達秦王宮的時候他不但沒吃上華陽夫人座上貴賓的酒,甚至連門都進不了,吃上的是閉門羹。貴賓的待遇化成了泡影。致使前一刻還威風凜凜的呂不韋下一刻就變成了霜打的茄子,病懨懨的。

  事情是這樣子的。得了許多好處的宮門守衛進去報告給華陽夫人聽,說是衛國大商人呂不韋帶了許多奇珍異寶想要獻給華陽夫人,而且敢保證,這些奇珍異寶一定是華陽夫人沒見過的但是一定會一見就喜歡上的,請求華陽夫人接見呂不韋有要事商量。

  沒想到華陽夫人不以物喜還勃然大怒,她吼道:“那衛國的呂不韋眼睛只有黃豆那麽小嗎,膽敢小瞧我。我身為秦王宮裡最得寵最有權勢的人會是那麽沒有見識的人嗎,難道我秦王宮裡就沒有珠寶嗎,一點小恩小惠就能收買我嗎。跟最低賤的商人見面就是作踐我的身份,叫那個衛國的商販立刻從我門前消失。”

  就在呂不韋心灰意冷一籌莫展的時候,得了他大量好處的宮門守衛安慰他不要灰心,上天關掉了你一扇門也必定會為你打開另一扇窗的。呂不韋眼睛一亮,願聞其詳。

  宮門守衛建議呂不韋可以試著找找華陽夫人的姐姐,因為華陽夫人很聽她姐姐的話,

想當年華陽姐姐生性豪放,喝遍了鹹陽城裡的酒樓。有一回,喝得歡到了極點,居然把自己的衣服脫得一點都不掛就在大街上裸奔。華陽夫人聞訊趕來看見姐姐耍得那麽歡也忍俊不禁。她姐姐瘋瘋地叫她也跟著裸奔。大家都認為她不會跟著她姐姐發瘋的。  結果隻聽見她說:“做姐妹,有今生沒來世。我只有你一個姐姐,我跟你。”說完毫不猶豫地也脫得一點都不掛,兩姐妹就這麽肆意地揮灑著苦短的人生。

  呂不韋趕緊馬不停蹄地去求見華陽姐姐。果不其然,做姐姐的不僅年紀上比做妹妹的要大一些而且在胸懷上也要比做妹妹的要大一些。這一次呂不韋竟然不必再吃閉門羹了,很順利的直接來到了華陽姐姐家的客廳裡。

  呂不韋是見到了華陽姐姐,但華陽姐姐卻見不到呂不韋。因為她的眼裡只有呂不韋送上的珠寶,愛不釋手地一邊欣賞一邊把玩,哪裡顧得上去看帥得不明顯的呂不韋。致使呂不韋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場面那叫一個尷尬。

  站了許久的呂不韋腿都站麻了,加上連日的奔波實在辛苦,便自己找張椅子坐了下去。

  突然間,華陽姐姐猛地一拍桌子叫道:“你們這些商人啊,實在是太可惡了,竟然有那麽多稀奇的東西。”這一下子猶如晴天霹靂,把剛坐下去屁股都沒坐熱的呂不韋又給嚇得站了起來,戰戰兢兢地等候接下來的暴風驟雨,就像一個犯了錯站在嚴厲家長面前的小孩子。

  “呵呵呵呵呵”。華陽姐姐又轉怒為喜了,而且笑得很燦爛,變臉簡直比變天還來得快。她很和藹可親地看著呂不韋並且叫他不要那麽緊張,放松一些。剛才只不過是她的口誤,把可愛說成了可惡。她表示對呂不韋還是很欣賞的,她只是在感慨,這麽好的珠寶要是早一些得到就太好了。

  呂不韋對華陽姐姐說:“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夫人要是喜歡這些珠寶的話將來小的還會送上更多的,能為夫人效勞那是在下的榮幸。”

  華陽姐姐笑道:“你很會辦事,很有能力,我也很喜歡你。俗話說無事不登三寶殿,你送禮給我肯定是有事情要求我。不得不說你的方向很正確,來我這裡就是找對了方向。有一句話說得很好,方向比努力更重要。”

  呂不韋說:“小的確實有事情相求於夫人,萬望夫人大人有大量能夠幫幫小人,事情成功了對於夫人您也是好處大大的,這個事情是……”

  “你的事情不用你說我也知道”。華陽姐姐很自信地打斷了呂不韋的講話,她說:“我是何等通透的人,難道什麽事情都要別人說出來我才能知道嗎。告訴你吧,鹹陽城裡的事情就沒有我不知道的,哪怕是雞毛蒜皮的事情我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華陽姐姐看了看老是低眉順眼的呂不韋又說:“你是個卑微的商人,來這裡不是做生意就是吃喝拉撒睡。遇到的麻煩肯定就是遇到了各級官員的刁難。我何許人也,既然你能求得到我,只要我說句話就能保證讓你在整個秦國都能好好的經商和吃喝拉撒睡。”她每次說完話都是一副俾睨天下的表情。

  “你猜錯了,事情不是這樣子的,不懂裝懂永遠都是飯桶”。呂不韋心裡這麽想卻不敢說出來。

  他說:“冰雪聰明的夫人啊,其實我來這裡不是為了經商也不是為了吃喝拉撒睡,當然我也希望吃喝拉撒睡能更好一些,但我的主要目的不是這些,我主要是為了見你妹。”

  華陽姐姐驚訝道:“見你妹?還是你想去見鬼?”

  呂不韋趕緊說:“不是見我妹也不是見鬼,而是見您的妹妹,安國君的寵姬華陽夫人。”

  華陽姐姐問:“見了我還需要見我妹妹嗎?”

  “當然要見你妹妹啦,因為這件事情只有她才能辦。”呂不韋很肯定地說。

  “你在質疑我的能力?”

  “不敢不敢”。

  “我剛才還誇你聰明能乾,本想著多花點心思幫幫你好讓你以後多送點好處給我。現在看來沒那個必要了,你竟然狗膽包天敢質疑我的本事。我殺你就跟殺一條野狗一樣,現在就讓你見識一下我的本事。 來人呐,把呂不韋這條野狗拖出去用殺狗刀殺了”。

  “且慢,請看在珠寶的份上讓我把話說完吧”。

  “看在珠寶那麽奇特的份上你可以長篇大論說個過癮,不能改變我決定的話就成遺囑了”。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你妹華陽夫人著想啊。現在的華陽夫人風韻猶存還能得到太子安國君的玩弄和寵愛,可是再過幾年她就人老色衰了,別說是安國君了,就是最好色的光棍都不想玩弄她,到時誰還寵她。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別等老了才想要個兒子寵。不如趁現在在諸位公子中物色一個孝順的立他為嫡親兒子。等到安國君百年以後繼承王位,夫人就會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了”。

  華陽姐姐雖然對待生活上的小事總是瘋瘋癲癲的,可是對於政治上的大事件總能保持清醒的頭腦。她認為呂不韋說得很有道理,也說到了她的心坎裡,心情一好就饒了呂不韋一條狗命。

  呂不韋見她沒那麽頑固了,便趁熱打鐵打到她徹底服從為止。他滔滔不絕地稱讚子楚是眾多公子當中最孝順的,也是最英俊的,趙國的男女老少沒一個不喜歡他的。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就仰望明月,祈求月亮能夠把他對於華陽夫人的思念寄托過去,低下頭看如霜的月光的時候滿腦子都是侍奉安國君和華陽夫人的憧憬。

  華陽姐姐被呂不韋的一席話感動得涕淚橫飛,想想她自己的兒子從小養尊處優那份孝心卻比不上流落在外的人質楚。所以她拍胸脯保證一定要勸華陽夫人立子楚為自己的嫡親兒子並且設法將子楚接回秦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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