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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武年那些事兒》第13章 李府密謀(下)
  但這瞬間的異樣很快就消失了……

  “哈哈,彭公子真是海量。”達魯不花大聲讚道,“來來來,我給你介紹……”

  他一邊說著,一邊拉著彭孝直逐一介紹,眾人紛紛起身客套。彭孝直開始還拿捏著,但架不住眾人一個勁兒地勸,酒到杯乾,不多時也喝了好些,隻發覺腹中一團火燒得全身難受,心髒更仿佛要從胸膛裡跳出來一般,不由得心中暗暗納罕:

  平素自己也算會吃酒的了,怎麽今兒才幾杯就醉了?

  心念一起,更覺頭昏腦漲,忙告罪起身,找個小廝問明了路,就要回家。

  誰知走了沒多遠,便開始感到頭暈目眩,四顧一望,皆是樹木山石亭台樓閣,竟不知那一處是往那裡去的了。

  恍惚之間,前頭似乎有亮光?

  他不知道,只是下意識地順著光亮處就走,及至進了房舍,但見四面牆壁玲瓏剔透,琴劍瓶爐,錦籠紗罩,花香縈繞,珠簾半卷,繡帳垂幔,遊絲軟系,中間還有一個不知是誰的女子,正衝著自己叱呵著什麽。

  她是誰?

  彭孝直不知道,可是……

  她為什麽不穿衣服?

  眼前的女子似乎全身上下隻披著一件薄如蟬翼的紗衣,除此之外竟是不著寸縷!

  彭孝直下意識地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扭頭就想退出,但是……

  明明對身體下達了指令的大腦,他卻極其驚悚的發現――

  命令……已經傳遞不到了。

  身體……變得好奇怪……仿佛全身的熱血都在這一瞬間沸騰起來了,彭孝直隻覺得自己的身體中充滿了無法發泄的欲望,而且與之相對的,他的意識裡也滿是暴戾的欲火,靈魂中有一個聲音在狂野的呐喊,要他衝上去,撕裂她,征服她……

  那聲音裡帶著遠超一切的強大意志,更勝地獄的魔音,要他臣服於自己的意志。

  想要!

  好想要!

  在那裡的……是誰?好奇怪,她為什麽要掙扎著向後爬開?為什麽會這麽瑟瑟發抖地看著我?為什麽她的眼神會充滿了驚疑、恐懼與絕望?

  仿佛有什麽奇怪的聲音在耳畔縈繞,她在說什麽?

  不行!

  不管了……今兒就是你了!

  欲火幾乎已將他的內心烤成了一片焦土,彭孝直瞪著充血的雙眼,嘶吼著衝了上去……

  …………

  ………

  ……

  不知過了多久,那幾乎燃盡了神智的欲火才緩緩地褪去,模糊的知覺開始一點點地凝聚,他悠悠地睜開了眼睛,雖然全身上下依然軟軟地沒有半分力氣,但他終於從剛才那種無知覺的狀態的狀態中漸漸掙脫了過來。

  彭孝直的理智恢復了,卻在頃刻間喪失了!

  因為展現在他眼前的,是衣不蔽體的少女――更確切的說是女屍,全身布滿紫青的淤痕,脖子上的指印觸目驚心,那本該美麗的臉龐慘白著,靈動的雙眼此刻只剩下泛著死氣的渙散,血紅的色彩不斷地自她的唇邊溢出,只有已經失去生命的唇瓣似乎仍在蠕動地吐出陰冷的詛咒。

  “不――!”

  彭孝直驀地一個激靈,這一霎間他忽然明白剛剛究竟發生了什麽,連忙連滾帶爬地從地上掙起來,下意識地就想要逃開,然而就在這個時候……

  門被推開了!

  衝進來的小廝立刻將他五花大綁了起來,然後他就看到了達魯不花那張笑意盈盈的臉:

  “彭公子,

你可真是色膽包天呐,居然敢在韓國公的府上奸殺他最寵愛的小妾。”  事情到了這種地步,彭孝直即便再怎麽愚魯,也明白自己是被設局陷害了,可對方的目的是什麽?

  “你要多少錢?”

  他嘶啞著聲音問道,自己家財萬貫,達魯不花處心積慮設計自己,目的不言而喻,自然是勒索錢財。

  但他很快就發現自己錯了……

  “不不不,”達魯不花頭搖得像是撥浪鼓,“咱們是好兄弟,怎會貪圖公子的財物?沒得生分了。”

  “你……”

  “而且恰恰相反,兄弟此來嘛……是為彭兄指一條富貴之路的,就是不知彭兄聽與不聽。”

  “……你說。”

  “我也明白彭公子只是一時糊塗,但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何況只是一個小妾,只要我家老爺和韓國公說說,定然不會與你計較這點小事,只是我家老爺有樁難事,想請公子代辦。”

  “什麽事?”

  “其實這件事情說來簡單,”達魯不花彈了彈衣襟,拉過一把凳子坐好,“公子明天不是要陪令尊大人去楊家登門致歉嘛?所以想請公子把這個放到茶水之中。”

  他說著,一邊不動聲色地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紙包,遞到彭孝直的眼前。

  毒!

  這個血淋淋的大字,仿佛重錘一般,砸在了他的腦海中!

  彭孝直驀地瞪大了眼睛,仿佛石頭人一般僵住了,隻覺一股冷氣從腳底直透心間,霎時間全身冷汗淋漓,竟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一陣涼風呼嘯著從窗口卷了進來,他攸地一個瑟縮:

  “你,你要我下毒弑父!”他顫抖著嘴唇,“這是大逆不道,天打雷劈……”

  “這更是滔天的富貴!”達魯不花的眼裡閃著鬼火一般地神光,“你雖是彭家長子,可你想想平時你爹是怎麽待你的?”

  “我……”

  “你並不是彭展鎮唯一的兒子,”達魯不花的眼裡閃著鬼火一般地神光,“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爹疼你弟弟更勝於你,將來繼承家業的肯定是他不是你,身為長子,難道你甘心?難道你要眼睜睜地看著萬貫家財旁落?”

  彭孝直:“……”

  達魯不花:“再退一步說,就算你願意把家財拱手讓人,隻怕你弟弟也容不下你!你畢竟是長子嘛……廢長立幼自古就不是正道,你只要在彭家一天,對你弟弟就是個威脅,他會怎麽做你自己想想就知道,到時候隻怕把你掃地出門都還是輕的。”

  “可這是剝皮抽筋的死罪,”彭孝直渾身顫栗,“萬一,萬一……”

  “沒有萬一!”達魯不花一字一頓,“你奸殺人命在前,這已是死罪!你不肯聽我的,那麽將來被你弟弟奪去家業,左右還是個死。”

  他一邊說著,一邊重新把紙包送到彭孝直眼前:“富貴險中求,無毒不丈夫。”

  是的……

  富貴險中求,無毒不丈夫。

  這就是幾天前,李彬在他的耳邊,對他說過的話。

  時間回到幾天前,李府。

  聽完李彬的耳語,達魯不花刷地一下白了臉色,仿佛不認識似的看著對方,渾身一縮:“老爺,這,這……京師輦下,做不得這種事。”

  “你怕了?”李彬幽幽地反問。

  “不,不是。”達魯不花連忙低頭喃不,渾身像是泡在冰水裡,噤得氣也透不過來,他極力抑製著心跳,半晌才說,“但老爺……容小的說句不恭的話,這個法子也忒陰毒了些,隻怕……”

  “別擔心。”李彬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但語氣卻仿佛結了冰,“我有十足的把握,你只要照我說的做就是了。”

  “老爺,”達魯不花抑了抑砰砰狂跳的內心,“這種大逆不道,天打雷劈的事兒,隻怕小的就算費盡唇舌,彭孝直也不會乾的。”

  “不,”李彬微微搖頭,一字一頓,“他會!”

  “老爺……?”

  “你想想彭展鎮平素怎麽待他的?”李彬的語氣仿佛結了冰,“動輒挨打,稍有點事就被罵得狗血淋頭,若換了是你,心裡會怎樣?”

  達魯不花從齒縫裡蹦出一個字來:“恨!”

  “當然。他雖是長子,但並不是彭展鎮唯一的兒子,將來繼承彭家財產的未必是他。利字當頭,很多人願意鋌而走險,他缺的只是一個告訴他怎麽做的人,一個引導者。”李彬冷森森道,“而我要你做的,就是充當這個引導者。”

  達魯不花:“……”

  “這事於彭孝直而言, 他可得到彭府萬貫家財,從此揚眉吐氣真正做人,又有人替他背下殺人的罪名。於我,則除去了心腹之患,還能抱得美人歸,一石二鳥,大家共贏,何樂而不為?”李信目光炯炯地望著窗外。

  真是天可憐見,讓楊真偏偏就看上了彭展鎮的店面!

  絕對是天賜良機!

  這樣做,既可一勞永逸地解決了彭展鎮這個尾大不掉的勒索者,人又是死在楊家,楊真和彭展鎮又當眾起過爭執,順理成章地就能嫁禍他行凶殺人,殺人償命,楊子晴一介女流,自然六神無主,到時候自己再出面,幫她救出弟弟,她要不要感激自己?

  而自己搭救了楊真,他還能攔著自己娶他姐姐嗎?

  再退一萬步說,就算不救人,只要楊真一死,楊子晴孤苦無依,自己再“適時”出面,噓寒問暖多方照顧,還怕她不依了自己?

  怎麽算,主動權都在自己手上!

  時間回到現在。

  沉默,死一般地沉默在空氣裡肆無忌憚地彌散……

  彭孝直望著眼前小小的紙包,瞪得大大的眼睛裡交織著恐懼、不忍、貪婪、欲望……如此種種。

  那包含了偽造的鎮定、害怕、不安……的表情,在他的臉上不斷變幻著,激烈地衝突著……

  但最終,在那眾多表情之中,貪婪與欲望的顏色開始同時擴散開來,並最終泯滅了彭孝直心中的親情和良知,他顫抖著手接過了紙包:

  “……………………要我怎麽做?”

  又是一陣呼嘯的狂風,搖得滿院的大樹宛如魔鬼般地狂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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