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完全沒有思路…難道真的要去找那條有可能存在的地下通道嗎?”
為了節省體力,肖陽退到了距離圍牆50米遠的位置,身邊,有十幾隻羽齒獸相互依偎在一起,凍得瑟瑟發抖。
“唉,真可憐。你們就像飛船墜落到高原的幼年短笛,又冷又餓…”
他的思維還陷在龍珠的情節裡無法自拔。
“等等,短笛大魔王…短笛,那美克星語就是不同的世界。那美克星的飛船就是聲控的,唯一的條件就是要說那美克語!!!”
“所以真正的開門口令很可能還是那句爛大街的‘芝麻開門’,只不過應該要用日語來說!”
肖陽一拍巴掌,興奮地再度奔向鋼鐵圍牆。
“可是日語‘芝麻開門’要怎麽說,好像我也不會啊。”
沒跑兩步,他又停了下來,有些茫然地自語著:“難道要原路返回,去問問淺井雪?他們幾個搞不好都已經不在原地了。”
【友情提示:以後這一類語言問題,或者是信息查詢類的問題,你都可以直接cue我。】
因菲尼特難得出來怒刷一波存在感:【原則上,這些服務都由‘軒轅’開放給全殖民星系的人類,根據內容來決定是免費還是有償提供。而你的話,也只能靠我了。PS:要不要收費,我會根據實際情況來判斷的。】
【這一條算是免費送給你的,日語‘芝麻開門’是‘ごまを’,念做guomo。】
(請注意,以上交流都是通過專有信道實現,過程也可以理解成微信文字聊天)
“guomo!guomo!”
肖陽通過專有信道向因菲尼特回復了一句【謝謝】,然後就飛一般地殺向了圍牆最前線,大聲地呼喊著。
接下來,見證奇跡的時刻到來了!
鋼鐵圍牆最右側的兩塊相鄰牆體突然“吱呀呀”地轟鳴起來,那是強力機械電機頂著巨大力矩緩慢啟動的聲音。
隨著轟鳴聲逐漸急促,兩塊相鄰的牆體開始一點一點凹陷,縮退,速度由慢變快。
“隆隆隆”
牆體縮退了2.5米後,移動的方向發生了90度的變化,由前後移動變成了左右移動,兩塊牆體從中分開,分別向左右兩側劃開,露出一條40多米寬的巨大通道。
一時間,圍牆下的所有還能喘氣的生物型NPC沸騰了,它們成群結隊的,爭先恐後地向衝向通道所在的方向。
沒有交通管制和疏導,它們相互衝撞,碰擦,踐踏,擠壓,轉眼間就把40多米的通道擠得水泄不通!
嘶吼,咆哮,悲鳴…
在求生本能的驅使下,短暫的生物和諧互助模式被生命的基礎欲望撕得粉碎,短短幾分鍾內,為了爭路求生而消逝的生命,可能比此前的幾個小時還要多。
……
第九研究所,中央監控室。
“真的不要緊嗎,第七區的要塞大門開了。”
觸角複眼號研究員的臉色陰沉到似乎要滴出水來:“博士,請麻煩下達清退監控室的命令。”
“我現在宣布,除了菲樂高級研究員,其他的研究員請離開中央監控室。事關聯邦憲法,麻煩諸位不要有情緒,立即執行命令,謝謝!”
比拉爾從善如流地接納了菲樂(觸角複眼號研究員)的建議。
剩下的十幾個研究員相顧無語,帶著驚詫訝異,迷惑不解的神情,彼此間交換著問詢的眼神。
片刻之後,精靈號女研究員做出了表率,她優雅地站起身,微微欠身行禮,然後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中央監控室。
緊接著,其余的研究員也相繼離開。沒有一個人提出抗爭或異議。因為憲法是整個文明的至高律典,關系重大,回避是聰明的選擇。
“好了,現在只剩我們兩個知情人了,繼續看吧。”比拉爾回到座位。
“這個玩家究竟是什麽來頭?”
菲樂指著全息影像中的肖陽問道:“總覺得他的身上透著一股子邪性啊!”
“菲樂,這裡是第九研究所。你是一個科學工作者,請時刻注意自己的言行。”
比拉爾保持著凝神觀看的姿勢不變,用很嚴厲的措辭敲打了菲樂。
……
“上帝啊,他居然真的打開了研究所建築群的入口!”
威廉捂著眼睛,發出了不可思議地高呼。
“我們趕緊扶著閆雄君過去吧,他快撐不住了。”
淺井雪說著就把閆雄的一隻胳膊搭在了自己的肩上。
這時候的閆雄,右手依舊托舉著“輕薄的假象”,雙眼緊閉,呼吸微弱,陷入了輕度昏迷的狀態。
“肖陽君,你怎麽還沒有進去呢?”
一個特大號的透明泡泡緩緩消失,露出隱匿在裡面的三個不算陌生的身影。
“場景還沒結束呢,我當然要等你們一起進去。”
肖陽淡然一笑。跟他此前獨自離開的時候一模一樣。
至於剛剛經歷了多大的危險,遇到了多麻煩的困難,如何抽絲剝繭地理清問題,大膽推理勇敢嘗試等等諸如此類的曲折歷程,他隻字未提。
“哼,主要是想避開那群瘋狂的生物型NPC吧?”
威廉陰陽怪氣地反問道。
“也有這方面的考慮。”
這麽低級的挑釁,肖陽已經不屑回應了。
事實上,經過幾段接觸,他已經大致搞清楚了三人組的關系構成。
家世顯赫的閆雄暫居C位,威廉和淺井雪就是在他的召集下入局的。
而撇除掉家世的影響力,這三人的關系又頗為微妙:閆雄和威廉都對淺井雪有明顯的異性好感,威廉日常跪舔閆雄,淺井雪態度曖昧,似乎懵懂無知,又似乎另有目的。
“事實上,這扇隱藏的暗門通往的不過是研究所建築群的外庭院而已。”
既然威廉沒有再度開炮,肖陽便繼續分享著他的攻關思路:“因為溫度驟降而進入避難的生物型NPC數量可觀,恢復體溫後,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將重新支配它們,將整個外庭院變成一大塊生死搏殺的獵食場。”
“不僅如此,狹小的空間還極有可能激化同等級獵食者間的矛盾和競爭,引發殘酷的‘領地爭奪戰’——絞肉機一樣的慘烈廝殺,造成驚人破壞力的同時,不會存在真正意義上的勝利者。所以我們應該善用‘輕薄的假象’,盡可能地避免卷入這一波毫無意義的叢林絞殺局裡。”
“YoYoYo,扯了這麽多,原來你等的是‘輕薄的假象’啊!”
威廉翻著白眼嘲諷了一句,然後沒好氣地嘟囔道:“順便提醒你一下,‘輕薄的假象’現在已經不是你的東西了,帶你一程可以,但是不要動壞心思哦。”
“知道了。趕緊行動吧,閆兄弟似乎要受不住了!”
肖陽敷衍地應一聲,同樣沒好氣地催促道。
然後他突然左手一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環抱住了不省人事的閆雄,單手發力向上一甩,閆雄150斤的身體就飛上了天。
緊接著肖陽動作不停,重心微微側移,向左前方斜跨半步,肩部稍稍下沉,瞅準角度後,以肉眼幾乎無法分辨的速度發寸勁向上一抖,輕飄飄地托舉住了閆雄仰躺臥睡的身體。仿佛肩上扛得是一大包棉花似的,一點也不吃力。
整個動作迅捷連貫,一氣呵成,淺井雪和威廉還沒來得及反應,人已經上肩托穩了。
“Hey!Hey!Hey!你到底要幹嘛…”威廉懵了。
“時間寶貴,我們要加快一點速度才行。”
肖陽輕描淡寫地回應。 說完,就扛著依然昏迷不醒的閆雄大踏步地往圍牆的入口處飛奔而去。
事實證明,這個方式簡單粗暴有效,淺井雪托著“輕薄的假象”快步跟上,威廉也不聲不響地啟動了磁力鞋的競走模式。
隨著距離鋼鐵圍牆越來越近,路也越來越難走。
一具具凍得硬邦邦的屍體將周邊的地面堵得水泄不通,濃重的血腥味久久不散,偶爾踩到幾團尚未上凍的生物內髒,血漿或體液瞬間爆裂的惡心觸感,實在是令人抓狂。
“嘖嘖嘖,我剛剛踩爆了什麽?滑膩,扭曲,令人作嘔…我感覺自己的腸胃在翻滾…”
透明面罩裡,威廉揚眉,擠眼,皺鼻,撇嘴,似乎整張臉都糾了起來。
此時此刻,他的表情酸爽到像是剛剛踩到…不,是吃到…一坨新鮮熱乎的翔。
但是肖陽和淺井雪卻不為所動,迅速地穿行在高低起伏的屍山肉林中,不時地繞開一些高達3-5米的巨型生物殘骸,持續接近著目標入口。
尤其是肖陽,他扛著一個人,赤著雙腳,壯碩有力,筋肉虯節的強悍體魄,修羅惡鬼般行走在黑暗冰冷的雪地上,一步一個深深的腳印,身畔的大地仿佛都為之顫動。
他的身體好像被各種生物的血漿和體液漂染過幾次,白色的緊身汗衫染成了黑紅色,裸露出來的皮膚上除了血漿,還有一些早已無法分辨的生物組織,看上去猙獰恐怖,令人生畏。甚至於,絲毫不比場景裡的那些食物鏈高階獵食者們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