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達上海，入住幸福薈萃書屋，洗漱後到陸家嘴的赤阪亭飯店用餐完畢，已是入夜時分。蘇翰和林德格神采奕奕外灘散步。黃浦江邊觀光客絡繹不絕，蘇翰背靠欄杆，雙肘支在欄杆上看不遠處的大媽們在跳《小蘋果》廣場舞，生活氣息濃鬱。林德格雙肘支於欄杆眺望河對岸新區，吹著習習江風怡然自得。中西合璧，包羅萬象，魔都上海令人陶醉。

　　“不知為什麽，想起《摩登時代》到《雪花與私扇》悠悠情愫，就想到了巴黎兩岸，如果不是馮.肖爾蒂茨將軍違逆命令火燒巴黎城的話，就沒有無與倫比流動盛宴的巴黎，沒有燃燒的巴黎......”林德格回憶，輕言細語。

　　“想家了?”蘇翰關心問。

　　“有點，不過習慣了。隻有人類創造出旅行一詞，沒有逐水草而居，隻為發現全新的自我，審視過去，升華自我。”

　　蘇翰微笑:“當初，解放上海也是一波三折，陳毅接管舊上海，金融諜戰沒少打，借鑒的是陳雲接管沈陽城市，那一套管理方案。改革開放至今，天翻地覆變化，罕見。”

　　“嗯，在世界經濟史上都堪稱奇跡。像三棱鏡與三面佛，過去，現在，未來可以自由轉換，呃，沒什麽。”林德格欲言又止，話說一半自覺身份未到揭秘時刻，嘎然而止。

　　“你思想跳躍真快，說半截話又撂倒，有意思。”蘇翰笑笑道。

　　“波蘭名菜必高思，啥都有，你當我不按常理出牌。”

　　“必高思，什麽東東?”

　　“在酸菜裡，加肉，什麽肉都可以加進去，豬肉，牛肉，鹿肉，羊肉，一股腦兒都扔進去一起煮。味道不錯，就是熱量高。”

　　“啊，和四川冒菜差不多嘛，也相當於東北亂燉。”

　　“登遊艇，江邊遊覽?”

　　“OK，好主意。”蘇翰爽快答應。

　　兩人購票登遊艇，黃浦江中遊覽夜色上海。

　　“杭州離上海這麽近，沒有想過來這邊發展?”依偎船杆，吹著海風，欣賞兩岸風景時候，林德格問蘇翰話。

　　“沒有。這邊是不錯，快節奏金融都市，企業家天堂，適合那些有經濟抱負的人們。杭州江南婉約，適合我。”蘇翰坦誠相告。

　　“你改變主意想來上海發展了?”蘇翰續問。

　　“不是，已定杭州嘛。”林德格笑笑。

　　“這就對了，給你舉個真實例子，僅供參考。前兩年杭州市長給台灣導演賴聲川發出邀請函，建議他來杭州落戶發展，賴聲川半信半疑，沒附加條件?杭州市領導推心置腹對他說了一番話，令他很動容，爾後義無返顧落地杭州成立工作室。杭州市領導說，‘你來吧，不需要什麽條件，來就好。以前杜甫和白居易擔任杭州市地方長官時候，給世人留下了如今的杭州，而我們又能夠為後人留下點什麽東西呢?’實誠最重要，無附加條件。”蘇翰微笑。

　　“遷徙途中，在路上。”林德格擬比候鳥答言。

　　“恭候大駕，早日落地生根。”調侃對調侃，蘇翰接言。

　　“有法國發展，打算計劃過嗎?”林德格問。

　　“時日尚早，再議不遲。”蘇翰搪塞措詞。

　　“宜早不宜遲，有個心理準備，框架設定也好。知道嗎?皓石揭示年輪秘密，高熱量作用下，火山地盾可以產生奇妙神秘結晶體，一切皆有可能。跳出思想樊籠，枷鎖桎梏，能夠發現新天地。”林德格意為思想灌輸暗示，不至於以後昭然若揭時，

蘇翰毫無思想準備的不知所措。　　“大學教授果然說話不一樣，三句話不離職業病，文縐縐。到上海，這時候應景而生聽《夜上海》比較貼切。”轉移話題，蘇翰說著。

　　“Stromae―《Formidable》歌曲也不錯，裡面還有一些法語旁白。《Papaoutai》也一樣。”善刀而藏林德格暫時打住接話道。

　　“吹江風，豈能沒音樂相伴?給你介紹電影音樂:《重慶森林》插曲《Dennis brown_things in Life》，另一首是《墜落天使》插曲《 killing》。有點類似法國電影《這個殺手不太冷》感覺。”說著蘇翰拿出手機，依次播放給好友林德格聽其音樂。

　　“Reggae(雷鬼音樂)有特色，也一直是我喜歡類型風格。像歌詞裡唱的，為生活麵包，艱辛工作，不同際遇時好時壞，但是要有信心勇敢面對，找到撫慰彼此心靈的幸福。這兩首歌曲不錯。”林德格聽罷肯定言。

　　“喜歡就好，音樂共享。”蘇翰樂笑。

　　“聽到這音樂，讓我想起柏林，20年代不夜城的柏林。雙面浮世繪，人們被物價低廉吸引至那裡，尋夢中又迷失自己，不談未來，隻談享受和金錢，隨著柏林牆倒塌，在廢墟中重塑希望新城，活在當下，積極樂觀面對。”林德格說著。

　　“當然，一切都會過去，唯有真理永存。”蘇翰肩肘拄船杆，望去五彩斑斕霓虹燈映照江面，遊船破開水面汩汩流逝，若有所思。

　　“知道嗎?......沒什麽。”在這夜色江上泛舟，蘇翰想起了父母雙亡，他們在天上一定會看見自己，習慣了一個人旅行，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看電影，一個人獨處，沒有關系背景，隻是天道酬勤，生活沒虧欠自己。如今天賜俊友溫馨旅伴，他已經覺得很滿足，不必奢求過高。此時提及家事恐不妥，話到嘴邊又咽下了，“夜色不錯，很美。”蘇翰微笑。

　　“能再錄婦瀆穡俊

　　“但說無妨，我會傾聽。”

　　“此時江中遊，讓我忽然想起這些詞話:如果劃船，時間就流動，夢的都市，有藍色翼鳥飛過，常常渾渾噩噩過了一季又一節，夢中曾經調節過顏色，把寂寞都塗掉了，回頭的你，在早晨陽光下，心中有花開了，什麽時候變大，在手心上，讓春風吹來。玉置浩二歌曲《朝の日ざしに君がいて》，想聽嗎?我手機裡也有這首歌曲音樂。”蘇翰說著。

　　“嗯，可以。”林德格點頭。

　　蘇翰把手機裡歌曲《朝の日ざしに君がいて》播放給林德格聽。

　　覺得歌曲好聽，林德格讓蘇翰再介紹。蘇翰又介紹了米米Club《愛してる》和恰克與飛鳥《めぐり逢い》兩首歌曲給他聽。

　　“你怎麽知道如此多好聽日本音樂?”林德格困惑不解。

　　“音樂無國界，口口相傳而知。”蘇翰抿嘴微微笑，“久石讓和谷村新司也不賴。”

　　“好吧，有空慢慢聽，音樂需要靜心欣賞。”林德格道。

　　“是的。其實謝謝你，我都是一個人旅行，一個人生活，算了不說了，杭州等你，來日方長。”蘇翰輕笑笑。

　　“OK，來日方長......”林德格也盡在不言中。

　　上岸，回書屋酒店，休息時間尚早，蘇翰和林德格在書屋內圖書角瀏覽書籍，度過閑暇時光。循序漸進點到為止，林德格打預防針再暗示一次，順便試探蘇翰思想心意。他從書架上取下美國作家科莉《被禁止的知識》一書，遞給蘇翰。

　　“這本沒看過，和《不該存在的文物》差不多?”蘇翰在猶豫不決尋找合意書籍時候，林德格忽然遞給他一本書，令他有點意外。

　　“《不該存在的文物》，怎麽解讀?”

　　“哦，哈貝克列舉遠古計算機，法老飛機模型，太空訪客，數十萬年前古人類腳印化石等等，闡述史前文明存在疑惑。也有人提出人類是地球上第幾代文明，論述。認為還有其他智慧文明曾經早於人類出現在地球上。甚至不少科學家也質疑達爾文進化論。各抒己見，不必奉為圭臬。”蘇翰說著。

　　“浩瀚宇宙，探索無限，五百年前人類還在質疑到底是地球圍繞太陽轉，還是太陽繞著地球轉?地球是平地還是圓球?還爭論不休呢，對吧?時間問題而已，許多謎題需要時間認知來解答。”

　　“這點同意，電視機發明之前，誰也不相信一個‘盒子’可以千裡傳送音像。《被禁止的知識》說什麽?”

　　“精神大腦，探索者之路，太空生命真相，弦理論物理學等等。”

　　“拿來看看。”蘇翰接過書籍，就近地找座位坐下，翻書閱讀。

　　林德格又取來馬爾斯《潛伏地球》一書，蘇翰身邊坐下。

　　“你也是科幻迷?”蘇翰望一眼林德格會心笑笑。

　　“可以這樣理解。什麽書我都會看一下，皮毛而已。”林德格謙虛言。

　　“閱讀是一種終生受益好習慣。”蘇翰看書簡介後答話。

　　“根據費米悖論，德雷克公式推算，銀河系至少一千個星球存在智慧文明。卡爾達肖夫指數表明，46億年地球文明程度，相對於138億年宇宙，初級不到。戴森球和馮.法伊曼複製，能量使用任重道遠。射電暴，存在時間不夠，無法理解問題。”林德格循循善誘言。

　　“缸中之腦和黑森林法則，有隔離過濾一說，但一律否認不存在外星文明，似乎也站不住腳，沒有充分說服力。”

　　“嗯，不冥頑入匭，視野開闊。”目的達到，林德格適可而止言。他也漫不經心地閱讀起《潛伏地球》。

　　次日兩人到茂名街南路， 訂製西裝。完事，城隍廟、豫園、甲秀裡觀光遊覽，品嘗生煎包等上海地方特色美食。晚上田子坊購物，手工藝品成為首選。蘇翰精心挑選複古黃銅小懷表，長命鎖，書簽，發簪及手鏈等掛件當禮物送給林德格以及家人紀念。同時給同事贈禮是挎包飾物等小禮品。無獨有偶，林德格在氣味創意圖書館小店裡，送蘇翰一瓶書香氣味瓶，當回禮。

　　第二天，蘇翰告辭，先搭乘高鐵返回杭州。恢復孑然一身的林德格，曾經有過類似經歷:路易十六父王，路易德愛駒，摯友布拉德伯裡相續離去，意志消沉的他獨自漂泊德國多年，不問世事。基因變種人壽命悠長，有時候卻是一種累贅，記憶會兜兜轉轉，周而複始的困擾著似曾相識。故而林德格保持著寫日記習慣，隻為防止記憶紊亂。即便如此，許多人事在世紀輪回中仍然有重複演繹感覺，令他不免產生一種時空錯亂感:誰道恩尼格碼密碼機，破譯露卡生命體細胞裂變?《擇日而亡》音樂聲響起，克隆竹節蟲驚飛，角馬大軍廣袤草原上奔馳而來，圖窮匕首優勝劣汰食物鏈。忘記什麽時候披毛犀化石進入法國博物館，冰臼掉進冰川時代，去蕪存菁的基因變種人，依然在雜亂無章中延續著堅韌血脈傳統。

　　命運多舛，意大利歎息橋一別，匆匆百年逝去。如今走在這思南路上，燈光昏然，梧桐影綽，林德格望去覆蓋滿爬山虎的褐牆洋房，莞爾微笑。他懷念那些在歲月裡帶著笑靨的溫暖，也紀念那些沉淪灰暗日子，這是一枚硬幣其正反面，合為一體，無法取舍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