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托尼悚然大驚，“你你你…別在我家院子裡撒野啊。”

一個機甲箱從角落裡飛出來，在空中不斷解體，散成一堆零件，飛快地拚到托尼身上。

“賈維斯！”

實驗室裡的所有投影屏幕顏色一變，變成了高亮的警示紅色。

不停閃爍著的紅色亮光，不停地在三人臉上晃來晃去。

報著一整機械零件飛速運轉的聲音，地下實驗室內的設備格局極速改變位置，機械臂在一陣收縮之後縮進了地板下面。

幾張實驗桌下探出幾隻機械爪子，慢悠悠地把實驗桌統統按了下去。

“嘿嘿嘿嘿，班納…”雙手掌心炮已然進去了預備狀態，托尼謹慎道，“我只是想問問你當時發生了什麽而已，你真的不需要這麽激動！”

托尼一隻手指了指還在往地板下縮的實驗台，“這個私人地下實驗室裝修非常不方便，做這些安全措施也花了我不少錢…班納你穩住啊！”

班納整個人此刻就像一個輻射整個宇宙的黑洞，似乎是所有的負能量都在往他身上跑。

“班納！”

厲截握緊了拳頭，“草，班納要是在這兒變身，那…”

“是我！”班納的皮膚慢慢出現一個又一個的綠色的斑點，“托尼，是我！”

“是我！”

“如果不是我，你就不會被那個水母打穿身體！”

“如果是浩克，你肯定不會受傷！”

“如果不是布魯斯??班納，你肯定不會死！”

“都怪我，我是那個罪人，和任何人都無關！”

厲截目瞪口呆地看著班納不斷變綠，體型卻沒有多少變化。

“布魯斯??班納…布魯斯??班納…”

班納此刻像是入了魔，渾身戰栗不止，雙拳緊握，嘴裡念叨個不停。

“什麽鬼?！”戰甲裡的托尼表示他已經懵了，“賈維斯，做好戰鬥準備，通知哈皮帶著珮珀趕緊走，另外，疏散附近五條街道的群眾，把警察和救護車全都給我叫來！”

“好的，先生！”

“等等！”厲截突然喊住了托尼，“再等等！”

“等你大爺！”托尼急了一句，“一會兒他就把我家拆了，底下那麽多人，你拿什麽賭他們的命！”

“我賭不起，也沒法看著他們死！”

“好…好吧。”厲截咬了咬牙，硬著頭皮向班納走了兩步，聯系了在外邊沒事乾看風景的飛行員老哥，“你趕緊撤，去下邊找一個穿著西服的胖子，順便把剛才接我那個女士帶上…其他人，你能帶多少帶多少吧。”

“班納…”厲截緩緩地靠近。

班納顫悠悠地抬起了頭。

“還好…”厲截松了半口氣。

現在的狀態很詭異…班納確實進入了狂暴狀態、整個人也綠了起來，但是身體並沒有膨脹，依然好好的，看起來煞是奇怪。

厲截雖然沒學過普通心理學、行為心理學、變態心理學、發展心理學這四大科，但是他敢保證，他沒從班納的眼裡讀出瘋狂的意思。

反而更多的，是一種恐懼…

“沒人怪你，沒人怪你…”厲截輕聲但又快速地說道，“請你去參加注視麋鹿收容任務的人是尼克，提出想法的人是我，問題的根源在我這裡，你明白嗎?”

“怪誰都怪不到你頭上，你懂嗎！你不但不是罪人，還是所有人的英雄！因為有你，我們才能實現最後的反撲，擊殺那隻水母，否則…整個城市、整個地球都要玩完！”

“多虧了你你懂…”

“不，你不懂！”班納痛苦地吼了一聲，一拳打在剛才他坐著的凳子上，

直接把合金材料打的變形。“你不懂！”

厲截的心猛地沉了下去，班納的聲音，已經開始向浩克靠近了。

而且班納眼裡的理智和人性，正在緩緩消失。

厲截退後了一步，“班納…”

托尼雙手掌心炮對著了班納，時不時轉頭看看厲截，“你好像沒談妥…”

“他要撕票了…”厲截緩緩地說道。

“媽的…我才剛裝修。”托尼咬了咬牙，“哈皮，你們下樓了嗎?”

“馬上了馬上了…”

“你不會是故意帶他來坑我的吧…”托尼往厲截身邊靠了靠，“一會兒你能撐多久?”

“和我有什麽關系，放視頻的人是你！”厲截壓低了聲音，焦急道:“保險點的話，至少五秒吧…如果我沒被他秒了的話。”

“靠…比我想象的多，不錯了。”

“噗呲…”

班納的外套突然裂開。

“法克，他要膨脹了！”托尼臉色猛地變了，“我這小身板可扛不住他一下！”

“噗嗤…”

“噗嗤…”

“噗嗤…”

班納突然開始膨脹， 突出的肌肉塊把外套生生撐碎。

“不你們不懂…我是罪人…如果我不那麽討厭浩克，一開始我就把浩克放出來，托尼就不會死，那些特工也不會！”

“可我一點用都沒有，還成為了你們的累贅，浪費了那麽多好機會！”

“我不是英雄，我不是！我是罪人！我不是什麽最後的反撲，我是凶手！布魯斯??班納是凶手！”

“浩克才是英雄！”

“噗嗤…”

班納的身型猛地拔高一節，高出厲截半個身子。

“不班納，你聽我說…”厲截緊繃著身子。

“對班納，你聽他說…”托尼不斷地向後挪，腳底的推進系統已然躍躍欲試、蓄勢待發。

“不！我不想聽！”班納大吼一聲，猛地向前踏了一步，在地板上跺出一個坑來。

“你們害怕我，所以不管我做什麽，都沒人追究我！因為你們怕我，怕浩克出現之後，犯下更大的錯誤！”班納吼了一聲，突然平緩下來，膨脹的趨勢停止。

厲截第一次在這種狀態下的班納眼裡看見，理性與野獸本能水乳交融分的景象。

“我害怕我自己，因為我知道我總會犯錯誤，而且我犯的錯誤會越來越大！但這裡的我，是說浩克，而不是布魯斯??班納！”

“但這次，犯錯的是布魯斯??班納，而不是浩克！”

“如果一開始出現的人是浩克，就不會有傷亡了！”

“被需要的是浩克…不是布魯斯??班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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