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老太太就拉著丫鬟清兒來到了林仁旋的院子。為了防止外面那些莽夫今天再來,老太太命家奴守在了將軍府大門,不準放任何陌生人進府。當清兒陪著老太太走進林仁旋的房間時,林仁旋仍然還在呼呼大睡。
昨晚,林仁旋陪軍中的幾位老人喝了不少酒,不能答應給他們擢升軍職,只能陪他們一醉方休。這些軍中的老人有的在禁軍已經打拚了十幾二十年,卻仍然還是小小的都頭。
這些原本福州的禁軍在此次整編中可能都得不到擢升,只能怪他們跟錯了主子,而追隨王延政從建州歸來的那批親軍,全員的軍職都將在此次整編中得到擢升。這是閩主王延政對林仁旋下達唯一要求。
醉酒後的林仁旋正酣睡得香,老太太讓清兒喊了兩聲。
“起床啦,起床啦!”
清兒的兩聲並不能叫醒林仁旋。真是煩!林仁旋半睡半醒之間,已經感覺到有人在打擾他的清夢了。不過沒關系,林仁旋此時仍然困意十足,天塌下來也可以繼續睡。
老太太見他睡得像死豬一樣,沒有一點反應,於是不再多說,命清兒直接去掀開林仁旋的被褥。清兒倒是毫不客氣,仿佛早就等著老太太的這道命令的,伸出鹹豬手抓住了林仁旋身上的被褥,一把就全部掀開了。
清兒原本只是想戲弄一下少爺,哪裡知道,林仁旋的身上竟然什麽也沒穿,真是辣眼睛啊!不對,其實是有穿一件小褲衩的,不過對於清兒而言,就是什麽也沒穿。因為是大早晨的,還是醉酒之後,所以即使穿了一件小褲衩,還是非常辣眼睛啊!你懂的。
“哎呀!公子竟然沒穿衣服。”清兒尖叫道,一臉的嫌棄,臉卻紅了。
老太太卻一臉的平靜,說道:“這小子,也不知什麽時候養成了這個臭毛病,早晚得著涼。”
清兒的眼睛被辣到了,隨即趕緊躲閃開了。老太太見狀,笑道:“怕什麽,有什麽不能看的,小時候你們還不是都互相看過,以後遲早還是要互相看的。”
老太太說著,坐到了林仁旋的床邊,一把捏住了他的耳朵。“哎喲,疼死我啦!”隨著一聲的慘叫,林仁旋終於醒了。
“誰啊!大清早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林仁旋大聲叫道,隨即才睜大眼睛,看清了眼前的老太太,這才悻悻地說道:“原來是老太太呀!你是來喊我吃飯的嘛,我不餓,我要繼續睡一會。”
林仁旋把被掀開的被褥又拉了回來蓋好,剛躺回去想著繼續睡,不料,老太太再次捏住了林仁旋的耳朵。林仁旋這次沒有那麽被動,轉身一個機靈就坐了起來。
“把衣服穿好,我有話跟你說。”老太太凶巴巴的。
“不必那麽麻煩,我就躲在被窩裡,豎起耳朵,老太太有什麽話,我聽著就是了。”林仁旋想著聽完了老太太的囉嗦,倒頭再睡,衣服就不必麻煩穿了又脫了。
老太太不答應,命令丫鬟清兒道:“你過來,幫他把衣服穿好。”
“我?”清兒一臉無辜,說道:“我才不要,老太太,他什麽都沒穿啊!”
林仁旋聽了,表示不服,掀開了身上的被褥,指著小褲衩,狡辯道:“我怎麽沒穿了,臭丫頭,你看看這是什麽?”
這件小褲衩還是林仁旋找裁縫專門定製的呢!用了最上等的純棉不料,透氣又溫潤,貼身穿著最舒服了。
清兒聽了林仁旋的話,一沒注意就上了當,果真再次瞧了一眼公子的小褲衩,
頓時後悔莫及,嚷道:“哎呀,老太太,公子調戲我,你快管管他呀!” 林仁旋聽了頓時不樂意了,說道:“臭丫頭,我什麽時候調戲你了,我怎麽調戲你了,我是你需要伺候的公子,把我說得跟小流氓似的。”
“吵死人啦!”老太太輕輕地拍了一下林仁旋,轉而對清兒笑道:“你也別害臊了,遲早是要習慣的。”
“對對對,習慣了就好。”林仁旋說著,轉而低下了頭,自言自語道:“快一年了,我也是慢慢習慣過來的。”
見老太太也不幫自己,清兒只能紅著臉,轉身離開了。
“哎喲,瞧我這老太婆的記性,被你們吵了半天,我都忘記問你事了。”這會兒,老太太終於想起了自己的此番來意,問道:“清兒說你是什麽秘密院的什麽接旨,說你的本事現在可大著了?”
“不是秘密院,而是樞密院,也不是什麽接旨,而是副承旨,要說我的本事吧,也就那樣吧,說大了也不大,說小吧其實也不小。”林仁旋說著,打了個哈欠,頓時急了,催促道:
“哎呀,我的親娘呀,你到底想問我什麽呀,我還想睡個回籠覺呢!再說下去, 我的睡意就沒了。”
老太太提著嗓子,問道:“這麽說,清兒說的都是真的?”
“那丫頭說了什麽了呀她?”林仁旋心想,那丫頭這幾天總是黏在他身邊,一會端茶一會倒水的盡是瞎積極,恐怕偷聽了不少軍中機密了吧。
“她說,她說什麽來著?”老太太想了半天,說道:“她就是說,你想讓誰升官職當指揮,誰就能升官職當指揮,想把誰調來福州城,就能把他給調來,是不是?”
林仁旋聽了笑道:“那個傻丫頭,她懂什麽呀!我只是能調動軍中的人而已,這個權力也只是暫時的,說不定什麽時候官家就收回去了。”
“那就是說,只要是軍中的人,現在都聽你的升遷調動?”老太太的聲調再次升高,聽起來精明的很。
林仁旋沒有多想,直言道:“那是呀!這可是官家和當朝宰相給我的特權,命我全權負責此次的禁軍整編,厲害了吧!”
“原來是真的呀,厲害了,厲害了!太好了,旋兒呀旋兒,沒想到你現在這麽有本事了。”老太太的嘴難得的像是抹了蜂蜜。
被老太太這麽一誇,林仁旋頓時不太習慣,說道:“小意思,小意思,你別這麽使勁地誇我,我這幾天已經聽得夠多了,聽多了會驕傲的。”
“那我也就不跟你囉嗦了,你趕緊趁此機會,把你大哥從建州調回來吧!”老太太這會兒攤牌了,真是讓人猝不及防呀!
“啥?”林仁旋立即愣住了,一時語塞,沒想到老太太這時在給他下套呢!這可怎麽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