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了!”
奴隸們都歡天喜地,跑出了采石營地,卻沒有一個提出來要跟著九郎一起旅行的,這叫九郎有些失落。
而就在他們都走得差不多之後,采石營地的門口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形。
“過來。”
他衝九郎和淑芬揮了揮手,用幽怨的聲音擠出了這兩個字。是老貓,但與原先的老貓又有些許不同,他背著個大包,瘸著腿,很明顯,他的傷勢還未痊愈,臉上完全看不出原有的那份桀驁跟自信了。
九郎邊向他走過去邊在心裡猜想:老貓怎麽會在這兒?
馬上感覺心頭一緊。
傷勢未愈,一個人,光這兩點幾乎就已經論證了九郎的一個猜想——“難道,大牆他們出事了!”
老貓點了下頭,“的確是這樣。”
但就在九郎抬起步子準備飛奔出去的時候,他又用幽怨的聲音說:“但沒什麽大事。”
這可讓九郎急壞了,“沒什麽大事是什麽意思?為什麽你會突然出現在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麽?”
可無論九郎的語氣多麽急切,老貓卻始終是一副不緊不慢的樣子,“邊走邊說。”他說話時還打了個哈欠。
或許,這就是他為什麽跟其他人關系沒那麽好的原因了吧。
老貓手拿著地圖走在最前頭,示意九郎與淑芬跟上他。夜的沙漠寂靜無聲,九郎的內心卻是暴躁,“快說啊你!發生什麽了!”沒走幾步他就要這樣質問一次老貓。
但對方根本不理他,只是自顧自地研究著地圖。良久,才說出一句:“你們被通緝了。”
“通緝!”聽到這話,九郎像是吃了顆鞭炮,恨不得將身體都炸開來。又回憶起了不久前遇到的那個賞金獵人,焦躁地問:“那我們豈不是很危險?”
可還是如以往一樣的,老貓根本不接他的話,只是像完成任務似的自顧自地將自己的話講完,“所謂你們,指的就是包括你,淑芬,大牆。總而言之,就是除了我以外的所有人。都被通緝了。”
“該死!果然不該搶那個恆城!”九郎罵了句。他現在識趣了,索性也不再問老貓其他的問題,只等著對方將話說完。
“所以,只要你們進到肖巴蒂,城內的守衛們二話不說就會把你們抓起來,扔進監獄裡。也就是說,你們無法將贓物從肖巴蒂販賣出去。因為恆城和肖巴蒂,還有另外幾個在這座沙漠裡的城市,都同屬聯合都市,他們的通緝令是通用的。這也就是大牆叫我來找你們的原因了,我沒被通緝,所以我可以自由出入聯合都市的所有城市。至於大牆他們,你們走後,在恆城之外,他們又經歷了一場戰鬥,也正是這場戰鬥,讓他知道了自己被通緝的事實,由此,他們決定,將傷養得差不多了就回根據地去。他要我告訴你:在肖巴蒂的北面,有一座叫巴克的城鎮,那裡有許多科技可以購買學習,他想要你販賣完贓物之後,先去一趟那裡,然後再回根據地。”
“明白了。”九郎頷首。
經過兩天的旅途,肖巴蒂終於就在三人的眼前了。那是一個極大的沙漠城市,從百米之外望都能夠感覺得到,這裡極其繁華。
但無奈的是,九郎只能和淑芬一起站在距城門一百米之外的沙漠裡,遙望著這座城市。幾天之前,他還幻想著能夠在沙漠城市的酒館裡好好放松放松,可現在看來,這肯定是不可能的了。
他將背包連同牛一起交給了老貓,最後囑托了一句:“帶些酒回來,如果可以的話,帶個同伴回來。”然後在沙漠裡坐下,和淑芬嘮起了家常。
“可以。”
老貓隨意的應了聲。
賣東西,買東西。這是個很輕松的任務,但其實,對於老貓來說,他特別討厭這樣的任務。
因為他……有些自閉。他不擅長與人交談,哪怕是最基本的購物問價都會讓他覺得有些尷尬。
所以,在大牆委托他來幫九郎販賣贓物的時候。一直流露在他臉上的那份驕傲瞬間崩塌了,取而代之的是頹廢和害怕。但他不敢對大牆說:“不,我不去做這種事情。”類似於這樣的話。因為他根本就不懂得拒絕。
懷著忐忑的心情,他走進了武器店裡。
該怎麽做呢?
他的身體在發抖。他感覺所有人都在看著他,甚至感覺所有人都對他不懷好意。
“啊!冷靜,我要冷靜!”他在內心中不斷地對自己重複這句話,並一直進行深呼吸。
本來店裡的其他人是沒看他的,可他這樣奇怪的舉動,那些人都意味他患有某種呼吸疾病,或者是心臟病,紛紛望向了他,生怕這個家夥突然發病,好及時將他送去醫治。
“啊,好了,冷靜下來了……其實很簡單的,只要先拿出商品,遞給老板,再談價錢……嗯,就是這樣。 ”老貓這樣想著,將手伸進了牛身上的背包裡。
但在拿出商品前的一刻,他忍不住向四周望了一眼,想確定自己以為在望自己的那些人是不是真的在看自己。
“果然!”
這下他又無法冷靜了,剛剛想的那些步驟全部煙消雲散。
他乾脆直接將牛身上的包和自己身上的包全部扔到了櫃台上,閉著眼睛不去看其他的人,用幽怨的聲音喊道:“這些!都賣!多少錢!”
店家被他嚇到了,良久從反應過來他原來是要賣東西,於是懦懦地詢問了一句:“都賣嗎?那這個包呢?”
“包不賣!”他閉著眼睛大喊。
他嚇壞了,也把店家給嚇壞了。
“好,好的。”
老板小心地點著那些背包裡的物品,雙方都想要盡快結束這場交易。
“一共這麽多錢,您看夠嗎?”
一刻鍾後,店家終於將那背包裡的東西都清理完畢了,他將錢和背包一齊遞給了老貓。
一般人這時候都得要點點數目的,看自己有沒有吃虧。
但老貓甚至連眼睛都沒睜開。
“不用看了!肯定夠!”
他害怕地喊著,便拿著錢和背包,拖著牛一起迅速地逃出了店裡。
直到完全走出店門,他才敢睜開眼睛,同時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剛剛屋子裡的空氣對於他來說太過於壓抑了,他簡直都要窒息了。
而就在睜開眼睛之後的第一眼,他看到了,在一個建築物的二樓,有一個被關在籠子裡的蜂巢人奴隸衝他微笑著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