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殺便殺,何必廢話。”王靜璿梗著脖子喊出了這句永不過期的念白。
顯然她話裡的無力感與勉勵維持尊嚴的態度取悅了花無邪,讓飽受某種痛苦的他產生了一種隱秘的快感。
就是這樣。這個女人一切都掌握在他手上。
他此刻散發愉悅明顯到身前的王靜璿也能清楚感覺到一二,這也讓她有些疑惑,她這話有這麽好笑麽
“我又怎麽會殺你呢你可是我的”他低下頭在王靜璿耳邊說了句什麽,隨即女孩兒瞳孔微睜,似是也被對方的話鎮住了。
“所以你可得乖乖的,別逼我。本君不想對你動粗,靜靜看著就好。”心情一愉悅起來便不由自主露了上輩子的自稱。
不錯,花無邪上輩子號琅琊君。琅琊,上古重鎮之地,風流俠客雲集,能人輩出,以此地名為號,大氣凜然之余亦不失正統。
這個號不知道的的還以為是哪位正道之士的名號,然而它卻成了一個魔修的號,還傳得天下皆知。
事實上,花無邪也不喜歡這個號,可他最後還是接受了。蓋因為這個名字是王靜璿給他安,還道是很合適他,文采風流之地,正配風流多情浪子。
他當時是暈乎得有多厲害,竟還覺得這樣的話是讚揚,還高高興興地受了這個號。殊不知天下修士當時又是怎麽笑話他的。
而後綴的“君”則更可笑了。他至今想不明白當時其實還未完失去神志的自己到底是怎麽忍受下去的,竟默認了這樣的羞辱。
其實花無邪先前就有過一個號,當年花無邪及冠之時他的母親花妃便曾給他定下“穹天”,待日後掌權即稱“穹天魔君”。
然不待他繼承大位便隨著王靜璿離開了東南邊陲,從此也不能再以百花宮少宮主的身份告世。當時他的修為才堪堪到魔丹,也就就修士的金丹修為,按照修真界的規矩亦不可稱魔君。
可王靜璿漸漸聲名鵲起,她的身邊開始逐漸圍繞著各式各樣的男子。他們或與王靜璿關系曖昧不可輕離,或直接就甘於成為這個女人的附屬,有的人們甚至不知怎麽稱呼他們。久而久之,隨著王靜璿威望益盛,這些男子也有了一個大概的稱呼xx君。
“琅琊”是那個女人賜予的號,“君”是他附屬於那個女人的身份證明。他們不需要知道他到底是誰,只要知道他是這群男人中的其中一個。
那些人與其說是尊敬他們,更不如說是交好王靜璿,甚至於連帶他們這些跟在身邊好似都沒有身份的符號也要一起討好。
上輩子到死他都是“琅琊君”,盡管他的修為早已經過了可被尊稱為魔君的閥口。穹天也成了封塵於遙遠歲月中一抹記憶的沙礫,穹蒼天下,大概也成了一個笑話。花妃那個女人苦心期望是白白浪費了。
然而再厭惡也無法改變某些刻入骨髓的習慣,比起本座他更喜歡自稱本君。其實他覺得穹天魔君這個號就很不錯
不過王靜璿此刻就無暇解讀他這個怪異的自稱。她現在滿心紛亂,也搞不清這個人到底想做什麽。
“看你這麽著急,不會這裡頭有什麽你很在意的人吧”花無邪語帶驚異,似乎發現了什麽驚人的事情。
只是王靜璿卻知道這人就是在明知故問。他說的話她是一句都不信。
這人還說她們相識多年,實際上除了多年前在宛平城的偶遇,她也是近期才跟這個詭異的魔修扯上關系。
花無邪領這人在這宛平城的鬧市開了店面,心裡到底打著什麽主意他們自己清楚。對方也肯定將她身邊的所有事情都打聽得清清楚楚,隨同她一起過來的都有誰他會不知道
自數年前在宛平城一遇,多年後又因為一塊玉佩莫名其妙連接上了,夜夜想見,在夢裡這個魔修陰魂不散似地纏上了她的生活,將她的計劃攪和的一團亂。
哪怕她後來怕了,偷偷將那塊玉佩扔掉,對方仍能準確地在夢中找上她。那被丟棄的玉佩也莫名其妙地再度回到她手中,邪門得緊。出於無奈,她最後還是被迫“接受”了目前這個詭異的情形。
在這些或長或短的夢境中,她清晰地體會到花無邪的喜怒無常。她根本就不知道這個人纏著她想要做什麽,也不知道他想要什麽若說對方看上了她,才是真笑話。
對方不止一次表露出對她的殺意。當時眼裡透出的冷漠可不是鬧著玩的。有時候她覺得,對方想要將她拆骨剝肉吞入肚。
這個人很危險。
然而現階段王靜璿卻無力反抗他。
這種感覺很糟糕真的很糟糕。
“讓我想想是這個人麽”花無邪單手將王靜璿禁錮在懷裡,另一隻手在半空中一抹,面朦朧的像是水鏡的東西出現在迷霧中。
鏡面上一片迷蒙混沌,什麽都看不清,沒過多久上邊出現一些影影綽綽的影子,逐漸清晰。仔細看竟是一片市集圖景,不少修士和凡人在畫面上來來往往。
這是什麽地方王靜璿有些疑惑。
似是讀出她內心的疑惑,花無邪微微一笑,也不應答,微微動彈了下指尖,隨後畫面瞬移,迅速拉扯到某個地方,似乎跟剛剛那塊地方又不是一個域了。
一張還算清俊的臉映照在水鏡上,面色有些自得,只是細看眼眸卻有些空茫
方廷。
怎麽會
這人是不是誤會了什麽王靜璿心下狐疑,不可抑地升騰起一股子衝動來。
“不好意思,切錯了。不是他”花無邪自然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麽,待看清畫面上的人才道,又開始變幻畫面。
“應該是這個”略過數個場面,終於將畫面定格在一張嬌美的面容上。
不可否認,對方的面孔一瞬間吸引了她的注意力,盡管她並不想承認花無邪所說的“這是她在意的人”。
她是誰也配自己在意
王靜璿撇了眼畫面上神態癡迷的某人,忍不住嗤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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