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朝歌和劉鐵生的對話和之前夢中所見如出一轍,畢竟他不可能因為做了個奇怪的夢就打道回府。
掛斷電話,朝歌轉頭看向許含煙,微微一笑,心道:“哼,我可不會在同樣的地方犯兩次錯誤。”
“你笑什麽呢?”許含煙捅了捅朝歌的手臂。
“把衣服脫了,快。”
“你要做什麽?”許含煙聞言一下子向後跳了一大步,雙手抱胸,和朝歌分開了數米遠。
“我要是想做點什麽還輪得到現在?一路上那麽多荒無人煙的地方我能忍住?”朝歌一臉不屑地看著許含煙一馬平川的胸前,“我外套衣袋裡有兩張符,你拿出來給我也行。”
“哦。”許含煙拿出了辟邪符和離火符,展開之後看了一看。
“這符上面的字怎麽還會發光?是用熒光液寫的嗎?”
“不是,這隻是靈氣的輝光而已。”
“這字寫得不錯誒,是誰寫的。”
“我。”
“你這人怎麽嘴裡沒一句真話。”許含煙抿了抿嘴,把符紙遞向朝歌,“喏,你拿著。還有,謝謝你。”
“現在才說謝謝。”
“我忘了不行啊!”
“行行行。”
二人等了幾分鍾,就看見劉鐵生打著手電到了鐵門前,顫顫巍巍地掏著鑰匙。
“老劉,你怎麽這個樣子?是不是剛打盹做噩夢了。”
劉鐵生一臉驚駭,“朝大師是如何得知的?”
朝歌神秘莫測地一笑,手上掐了幾個法決,“掐指一算,不值一提。我還猜你做夢的時候夢見了我,還有我身旁這位姑娘。”
劉鐵生看了一眼許含煙之後,失聲驚叫道:“朝大師真乃神人也!俺這下可算有救了!”
“誒,你怎麽知道他做了什麽夢的?”許含煙在朝歌耳邊低聲問道。
“我剛才和他做了同一個夢。”朝歌依然說了實話。
看劉鐵生的反應,朝歌幾乎可以肯定,剛才自己身處的地方就是他的夢境。如此一來的話,可以推測夢境行者的能力便是進入他人的夢境了。
“哼,不說就算了,我自己想辦法拆穿你。”許含煙依舊不相信。
“請,朝大師,小心路有些陡。”劉鐵生的態度明顯好上了一大截。
“在前面帶路吧。”
三人踏上了前往守墓人小院的石板路,和夢中的情形一樣,朝歌和劉鐵生毫無懼意,許含煙則因為害怕摟住了朝歌的臂膀。
“這觸感居然和夢裡的觸感一模一樣?”他挑了挑眉頭,感到有些驚訝。
很快,小院到了,劉鐵生掏出鑰匙打開了大門,遲疑片刻之後,扭頭對朝歌說道:“朝大師,要不讓這女娃先進屋裡坐會?”
“不用,她是我的助手,自幼熟讀我教典藏、學貫儒釋道三教,功力深厚不在我之下。”朝歌隨口胡謅道。
“原來這位也是神仙中人啊!請,這位仙子,屋裡坐。”劉鐵生對許含煙的態度迅速變得熱情了起來。
朝歌二人在一張方桌旁坐下了,劉鐵生則找來了三個粗瓷碗擺在桌面上,又從床根旁拿來一個暖壺,給三隻碗中摻上了茶水,一股苦澀的味道在房間裡散開。
朝歌正好有些口渴,端起粗瓷碗來一飲而盡,而許含煙卻連碗都沒有碰一下,一臉嫌棄地坐在椅子上。
“朝大師,您打算怎麽辦?”剛坐下,劉鐵生就迫不及待地開口問道。
“此事不急,
咱們先談談你做夢的事,”朝歌拿起暖壺又給自己倒了些茶,“越詳細越好。” “俺是要除妖,又不是解夢,說這個事做甚?”
“據貧道猜測,此妖應該能潛入人的夢境,夢中殺人。您回憶一下,近日是不是噩夢纏身?”
劉鐵生愣了愣,然後猛地點頭,“對,我怎就沒想到呢!”
他猛地灌了一口茶水,開始講述起了自己剛才的夢境。
“俺今天下午吃過飯,在墳山上巡視一圈後,覺得有些乏了,就躺在椅子上打了個盹,然後就做了個夢。
俺夢見自己又在墳山上巡視了一圈,然後回到屋裡倒在椅子上開始打盹,結果我在夢裡又做了個夢,在那個夢裡朝大師過來之後給俺打了個電話,把俺吵醒了,俺又迷瞪了一會才打了回去……”
“打住打住,老劉,”朝歌聽到一半實在忍不住了,“你能不能言簡意賅一點?”
“明明是你讓別人講得越詳細越好的。”許含煙抗議道。
“在夢中夢裡,有我們出現,對嗎?”朝歌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許含煙。
“對。”
“我們做什麽了?”
“這個……”劉鐵生遲疑片刻後開口道,“在夢中夢裡,俺被朝大師您打的電話吵醒之後就打著手電出去接您,一進到院子裡您就關上了門,然後那女娃就變成了俺之前夢見的那怪物,一口把俺給吞了。”
“然後你就醒了,發現電話響了,是我給你打的,對不對?”朝歌接話道。
“對對。”
“在這個夢裡,我接電話之後說的第一句話是不是,我是朝歌,我來了。”
劉鐵生又是一陣點頭。
“最後是不是燈突然滅了,這姑娘又變成了那隻妖怪?”
“對啊,幸好當時您運起神功,掌中亮起一陣光芒,一掌就把那怪物給斃咯!”
“好的,我明白了。”朝歌點了點頭。
據劉鐵生的描述和朝歌自己的經歷,他基本可以確定自己出現在了劉鐵生的第一層夢境當中。
第二層夢境則以劉鐵生的死亡為終結。
“如果我沒有夢境行者這個能力,讓第一層夢境自由發展,會是什麽結果?那妖怪又是從何而來?”他的心中尚存幾絲疑惑。
看著朝歌緊皺著的眉頭,劉鐵生慌了神,疾聲問道,“朝大師,俺還有沒有救啊?”
“嗯?”朝歌回過神來,“無妨,一隻小小的夢妖作祟罷了,我給您施一道鎮宅辟邪的符,您再服些安神寧氣的藥物就行了。”
說罷,他站起身來,取出那張辟邪符,裝模作樣地一陣掐法念訣之後,將之貼在了房門上。
符紙上,“去邪”二字閃動著微光。
“這,這就好了?”
“如果你不放心,錢可以先不給,今晚放心睡上一覺,若是還有妖物侵襲,貧道分文不取,如何?”
“這……那就按大師說的辦吧!”劉鐵生露出一抹奸滑的笑意。
“我先回去了,明天再過來一趟。”朝歌拉起許含煙,向門外走去,“咱們走。”
“朝大師您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