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息！”

　　蕭煜冷沉著眼眸，眼底盡是對蕭無患的嫌棄。

　　蕭無患不自覺苦臉，當即便想解釋。

　　可蕭煜卻直接別開了眼神:“去旁邊等我。”

　　柔聲跟趙明晏交待了一句，蕭煜直接眯著眼去了鄭虎跟前。

　　“殿下……”

　　鄭虎莫名有些心虛。

　　即便蕭煜什麽都沒做，只是走到他跟前，然後看著他，可他就是莫名覺得心虛。

　　甚至……有些不敢直視蕭煜的眼神。

　　“聽說……你想廢了我?”

　　“啊?”鄭虎傻眼，廢了他?他?

　　“怎麽，孤冤枉你了?”蕭煜挑眉。

　　“沒有……不是，殿下您什麽意思?”鄭虎下意識搖頭，可當即便立即反應過來似有哪裡不對，不由立刻退了一步，道:“雖說當街打架確是我不對，可這回確實不是我先動的手啊，您不能因為蕭無患是……”

　　“砰！”

　　猛地一聲悶響，鄭虎尚未來得及反應鼻梁上便狠狠地挨了一拳。

　　“殿下……”

　　鄭虎一臉震驚，下意識往鼻梁上抹了一把，瞬間一手的血。

　　“砰！”

　　“砰砰！”

　　蕭煜面沉如鐵，猶如雨點一般的拳頭更是毫不停歇地不住往鄭虎臉上招呼。

　　“我叫你亂說！”

　　“我叫你告密！”

　　“我叫你下毒！”

　　“我叫你欺負永寧！”

　　蕭煜邊砸邊罵，蕭無患不自覺咽了口口水:“那個，殿下他……沒，沒事吧?”

　　趙明晏沉眼，沒有接話，只是若有所思盯著正按著鄭虎不住摩擦……捶打的蕭煜。

　　“沒事。”

　　許久，趙明晏終是再次開口，然後暗中朝不知何時跟了過來的莊不複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先將太子拉開。

　　莊不複傻眼，當即便連忙搖頭，腳下更是不自覺地瞬間往後退了一大步。

　　趙明晏冷眼，轉眼又朝剛挪過來的蕭無患望了一眼。

　　蕭無患不自覺地再次咽了口口水:“你，你想幹嘛?”

　　“去把他拉開。”趙明晏道。

　　話落，不等蕭無患拒絕，趙明晏便又立刻補了句:“堂堂太子當街與人打架鬥毆，你說榮國公若是知曉你明明在場卻不阻止，你……”

　　“不要打了殿下！”

　　蕭無患大吼一聲，不等趙明晏真的說完便立刻朝著蕭煜撲了過去。

　　此時蕭煜早已打紅了眼，好似魔怔一般，一面瘋狂按著鄭虎猛揍，一面不停罵著旁人根本聽不懂的內容。

　　甚至蕭無患衝過去時連帶著將蕭無患也狠揍了幾下。

　　“殿下！”

　　眼瞅著鄭虎逐漸沒了聲息，蕭無患不由大駭，連忙攔腰將蕭煜抱住，跟著硬是用蠻力將他從地上拖了起來。

　　而邊上早已急得不行的鄭家隨從則連忙奔過去將鄭虎從地上扶了起來。

　　只是蕭煜不發話，他們也不敢就這麽輕易離開，隻得滿是惶恐地望著蕭煜。

　　“怎麽，你們不服?”

　　蕭煜斜眼瞧著鄭家隨從陰仄仄地冷笑。

　　“沒，沒有！”鄭家眾人齊齊搖頭，心下更是瞬間越發惶恐。

　　“哼！”

　　蕭煜冷哼，正要再次開口，手心卻忽地一片溫潤。

　　蕭煜猛地一頓，而後下意識回頭。

　　只見趙明晏微微仰頭，眉眼間盡是溫潤:“回去吧。”

　　沒有緣由，沒有問為什麽，只是一句簡簡單單回去。

　　奇異的，蕭煜的心靜了。

　　“好。”

　　蕭煜點頭，跟著反手將趙明晏的手握住，而後好似什麽都沒發生一般領著他徑直離開。

　　“呃……”

　　蕭無患瞪眼，眼底盡是錯愕。

　　邊上人也好不到哪兒去，只是因著蕭煜是太子，所以即便眾人心裡有任何的想法也只能憋著。

　　只是此後不過半日，太子蕭煜凶殘狠厲的名聲便瞧瞧地自坊間放開。

　　且此後不久，蕭煜便被禦史台那班沒事都要找事的禦史給參了。

　　此是後話。

　　且說蕭煜牽著趙明晏離開後，心下盡是寧靜，絲毫不複先前的狠厲。

　　只是對於趙明晏的態度……

　　“你就沒什麽想要問我的麽?”

　　蕭煜微微挑眉，心下莫名一片。

　　趙明晏輕笑搖頭:“以後不要這樣了。”

　　具體哪樣，趙明晏沒說，蕭煜也沒有問。

　　只是多年以後，當蕭煜重新回憶起這段時，蕭煜終是忍不住問起了緣由。

　　問她是如何知曉，最終又是如何看透。

　　趙明晏仍是輕笑，仍是沒有回答，只是依稀地記起了他的眼神，好似困獸，狠厲，凶猛，卻又透著無盡悲涼……

　　……

　　“殿下！”

　　平康坊萬寶齋。

　　沈嫣正要進去，抬眼卻正好瞧見蕭煜正好從旁邊路過，不由頓時欣喜:“真的是您！”

　　沈嫣順著東大街找了一路，原以為真的錯過了，沒想卻在這裡又遇到了。

　　“我說呢，這麽好叫我出來逛首飾鋪子。 ”顧月嫦暗中擠眼，一臉戲謔。

　　沈嫣含笑，作勢暗瞪了一眼，跟著直接捏著帕子朝蕭煜奔了過去。

　　蕭煜本不欲理會，只是趙明晏有事離開尚未返回，所以他只能在原地等著。

　　沈嫣見狀誤以為蕭煜是因為瞧見她了所以在等她，心下頓時越發地欣喜，同時也越發地確信，先前就是趙明晏不要臉當街勾引蕭煜，所以蕭煜才會離得她那般近，甚至看上去就好似在抱著她一般。

　　“殿下，您怎麽出宮來了，您……”

　　沈嫣上前，尚未來得及行禮，便見蕭煜已然冷了臉色:“有事?”

　　蕭煜冷沉著臉，眼底更是寫滿了不耐煩。

　　見狀，沈嫣不由驀地僵住。

　　只是聯想到蕭煜近來的變化，不由又暗自安慰自己，他本來就是這個樣子，他本來對誰都這般冷淡……

　　“怎麽這麽久?”

　　沈嫣正自我安慰，耳畔卻再次響起蕭煜的詢問之聲。

　　盡管仍是不耐，可聽上去卻盡是柔情。

　　沈嫣下意識抬眼，正好撞見蕭煜抬手將趙明晏手裡的包袱接了過來，而後又替她將散落在額前的碎發自然地別向耳後。

　　跟著，趙明晏有些疑惑地瞧了她一眼，而蕭煜連正眼瞧她一眼都不曾有過，只是嗤笑一聲便徑直牽著趙明晏走了……

　　“怎麽了?”

　　顧月嫦不認識趙明晏，只是瞧著沈嫣剛才過去蕭煜便走了，不由有些疑惑地皺了皺眉。

　　“沒，沒事。”沈嫣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同時心下越發將趙明晏恨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