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戰剛一結束,許青就回過味來了,今天的李荔簡直太反常了,雖然他有這樣那樣的借口,擺出一副“我不屑和你們認真”的樣子,但許青還是看出了不少問題。
個人戰,李荔不上場的原因還是兩說,但團隊戰,李荔的表現絕對不正常。
騙人去中路單挑,蹲人以多欺少,抱團一波直推,這種成功了就大賺,失敗了就大賠的機會主義心理,不是李荔一貫的風格。
以許青對李荔的了解,他絕對不會做這種投機的事。
再想到坊間的傳聞,以及李荔一聲不響突然轉會乙級戰隊的反常,許青心下狂喜:李荔該不是手受傷了吧?
許青越想越認為,他的猜測八九不離十,看向“李荔”的視線也愈發銳利,活像是在用探照燈從上到下一寸一寸的掃過,好能找出他身上的破綻。
對此李櫟不以為意,自從團戰結束後,他整個人就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之中,這是他成為“李荔”以來,取得的第一場含金量高的勝利,即便是因為李荔充分利用了許青的弱點布置了對應戰術,但李櫟依舊興奮不已。
不管“李荔”怎麽表示,許青認定了他就是心虛,這麽一來,他更不肯罷休了,仿佛多諷刺幾句,就能把今天的失利給抹平了一樣。
“這場比賽的玄機,有心的都看出來了,李隊長也用不著否認,”許青哼笑一聲,繼續說著充滿暗示的話,“怪不得你一聲不響地轉來乙級隊伍呢,也是,甲級聯賽的對抗那麽激烈,不是誰都能受得了的。不過以後,你也能多歇歇了。”
“是啊,甲級聯賽競爭激烈,我看就海市現在的水平,等下賽季我們升級,你們多半得降級,到時候還是碰不上。”李櫟悠閑地說。
海市戰隊在剛剛過去的那一季聯賽,常規賽排名第18名,離19、20名的降級區,只有一步之遙。
俗話說,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海市戰隊全隊上下都在為下賽季的成績犯愁,李櫟這樣直接唱衰他們會降級,聽在他們耳朵裡別提多刺耳了。
“我們走!”
撂下這句話後,許青帶頭起立,直接就帶領全隊離開了記者采訪的現場,全然不再理會在場記者的其他問題。
這場友誼賽的賽後采訪就此中斷。
第二天,各大電競門戶網站,公眾號,都放出了這場友誼賽的結果。青鋒戰隊在宣傳方面沒少下功夫,這場友誼賽如張晟所言贏了,而且還是大比分獲勝,青鋒的新聞官怎麽可能放棄這個新聞點?
這其中宣傳的重點自然是從甲級聯賽轉會而來的李荔。作為他到青鋒來的第一場戰鬥,取得了開門紅,這一點被大肆宣揚,當然了,羅燃作為最佳新人亮眼的表現,也沒被忽略,作為第二個宣傳的重點,同樣被大書特書一番。
而輸掉比賽的海市戰隊,則成了人人都能踩上一腳的loser。
以至於一時間熱搜通稿不知幾多,當然這其中有不少是青鋒自己掏錢買的,既然掏了錢定製,那題目自然怎麽聳動怎麽來。
【青鋒大勝海市,乙級聯賽冠軍預定?】
【海市實力堪憂,竟不敵乙級戰隊衝擊。】
【許青的實力離大神還有多遠?盤點那些年碾壓許青的大神。】
海市那邊其實也是準備了很多通稿,更確切的說,是許青提前準備的,本來打算獲勝之後全網發布的。
沒贏過李荔一直是許青的心頭恨,本來以為李荔轉會乙級聯賽是個大好機會的,可以讓他一雪前恥,結果沒想到反而丟了更大的臉。看著網上的新聞,即便是平時不在乎姿態好看的許青,都覺得臉上火辣辣的。
許青準備好的題目是走假淡定,真裝逼路線的,像是“贏了青鋒就代表贏了李荔嗎?”(許青os:當然算!)、“甲級戰隊戰勝乙級戰隊需要大規模宣傳嗎?”(許青os:都給我過來看!)之類之類的。
這些通稿都很有針對性,擺明了是在借由淡然的反問表明觀點,在一片豔壓、碾壓的通告中,這類稿子的風格格外與眾不同,能變相彰顯許青的舉重若輕。
要知道定製這些稿子也是花了大價錢的,結果一個也用不上了,許青能咽下這口氣才怪。他想到那場讓人心塞的友誼賽,全副心思都被對李荔的新仇舊恨佔據了。
“我那天和你說的,你覺得可能性大嗎?”許青問身邊的潘勇。
許青猜想李荔手傷致使應付不了高強度比賽,記者會一完,他便把這個猜想告訴潘勇了,囑咐他去打聽打聽,有沒有什麽風聲。
“倒是聽到不少類似的傳聞,說李荔手受傷了,據說在青鋒的粉絲見面會上,為了保護手,他都不簽名,改蓋章了。對了,那場粉絲見面會還流出幾個視頻,是李荔和粉絲對決的,我放給你看。”
視頻最初的來源自然是鄭熹微的微博,但經過不知道幾輪轉載,也算小范圍內散布開了,正好被潘勇看見,再一看時間Tag也對的上,自然找來做證據。
許青一看那視頻名字叫【被高估了的大神】, 先就從心底升起一股認同,沒想到還有人和他一樣,看出了李荔的實力也沒有外界吹的那麽邪門,許青表示很欣慰。
趁著他看視頻的功夫,潘勇的嘴也沒停,繼續說道:“雖然沒有實錘,但李荔轉會乙級聯賽,肯定有古怪,我覺得他受傷的猜測還是挺靠譜的。”
“怎麽沒有實錘?這還不叫實錘?錘的不能再錘了!”許青指著那個視頻裡的“荔荔在木”,像是終於掌握了敵人罪證一般,激動不已。
眼看隊長那麽激動,潘勇卻沒跟著上頭,隻思索著問:“這些都不重要,關鍵是那天的友誼賽,你是和李荔直接對上的,你覺得呢?”
“雖然那天李荔的身法腳步看上去和以前差不多,但我總覺得,還是差了點。”
許青說不清楚,因為那天“荔荔在木”一直在逃,僅看身法,看出的東西有限。他說出的判斷,都是他多年職業生涯累積的經驗告訴他的,只能意會不能言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