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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途中,柴令武一直關注著古裡古怪的鄭麗琬。
夕陽,映著她秀麗絕倫的嬌靨,但她面上既無半分笑容,更沒有半分血紅,她面容蒼白、衣衫蒼白,完全是一個一身蒼白的絕色麗人。一雙明媚的美眸,骨碌碌的到處亂竄…
樹叢之中稍有一絲風吹草動,便如炸了毛的白玉老虎一樣,但她明明怕得要死,卻偏偏朝著響動的地方看,看不出什麽異樣時,才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不對啊!”
望著逃竄一般的鄭麗琬,柴令武忽然回想到烽火台前發生的令人震撼的一幕。
鄭麗琬嗖得一躍三米的前後幾十秒內,尖叫了三次。
分別是:
“哇,鬼呀!”
“周幽王,我不是褒姒……”
“是你…不是千年老色鬼?”
…
“難道她遇到周幽王?然後被‘千年老色鬼’當作褒姒了?”默默地回顧了鄭麗琬異常的舉止,柴令武也跟著有點發毛了起來。
因為靈魂穿越,柴令武從一個純粹的無神論者,對於轉生投胎、靈魂共存什麽的原本認為是迷信的事情,開始變得半信半疑,無法完全否認靈魂這東西的存在。
他自己能在大白天裡從一千四百多年後穿越到大唐,周幽王憑什麽不能從一千四百多前穿越到大唐?
自己能夠借屍還魂的活蹦亂跳,憑什麽周幽王的鬼魂不能在大白天裡出現?
完了,鄭麗琬闖到鬼了!
還是一個大BOSS。
他雖不怕死,但是對於‘鬼魂’這種摸不著看不到的玩意,卻一樣的有點心虛發怵。
於是,只顧悶頭下山。
眾人見他黑著臉不說話,都以為他惱火鄭麗琬。
這種事!眾人都理解。
男人更理解。
柴令武算是克制了,換成自己,怕是再美女人也抱以老拳!
正如柴令武說的那般,這撓啊撓、抓啊抓的……真不如劃上幾刀痛快。
正因為自己做不到,所以才佩服。
瞧瞧人家柴令武,這涵養、這家教真是不一般。小小年紀就成為一代文豪,不是沒有理由滴。
理由,合不合理不重要,他們覺得合理就夠了。
到了半山,下山的遊客越來越多。
柴令武終於招架不住了,他從衣服上撕下布料遮住臉面,擋住了他那‘滿臉桃花開’。
“我以為臉皮厚這項絕技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爐火純青的地步。一直相信環顧當今之世,能夠勝過我的人,或許有,但絕對寥寥無幾!”
柴令武一聲長歎,痛心疾首道:“現在才發現我居然還要臉,可真是失敗之極、鬱悶之極!簡直失敗惆悵到家了!”
眾人又是好笑又是驚駭!
路上,徐惠‘小舅媽’好心好意的給他一塊面巾,柴令武拒之不要!本以為他嫌棄面紗太過女性化。現如今,才知道這家夥在測試臉皮厚度。
‘小舅媽’眨著一雙大眼睛道:“臉皮厚也是優勢?”
“正所謂臉皮薄,吃不著;臉皮厚,吃個夠。所以臉皮厚自然是一種優點了。不管是吃喝還是找老婆,都是先臉皮厚才能捷足先登!臉皮薄什麽也撈不著。撿別人的殘羹剩飯,那就沒意思了,反正咱是不好那一口地……”
“這麽說來,臉皮厚還是一項最大優點了?”鄭麗琬笑容雖然溫柔甜美,
但語氣中卻充滿輕蔑譏嘲之意。 柴令武道:“雖不中亦不遠矣!不管是想升官想發財,臉皮厚是第一條件。”
“有第一條件,那麽,第二呢?”鄭麗琬細細思量,倒覺得不無道理!
“呃…”柴令武悠修的說道:“成功四大秘訣第一秘訣已經無償送給你了,這第二、第三、第四卻是我柴令武天大機密…”
眾人一陣無語。
是我柴令武天大機密。
這家夥把人的胃口吊了上來,一句話就把所有路都阻得死死的。
鄭麗琬若是追問,就不近人情了。
不過鄭麗琬對此仍是不以為忤,淡淡的笑道:“既然是你天大的機密,不說也罷。”
一個大男人,居然還有秘密……
機密?哼,我早晚會知道。
機密是我的,人,也是我的…
…
山麓已經在望。
柴令武、鄭麗琬表姐妹留下的人,各自留守著。
臨行之際,有良心的‘小舅媽’看樣子十分害怕,卻非常仗義道:“事情因為我們而起,我們也去當堂為證,好嗎?”
柴令武略一沉吟,道:“你們隻管放心回長安去,不過是踩了一條毛毛蟲而已,我搞得定的。”
‘小舅媽’一個人去倒無所謂,旁邊那個小娘皮只會越幫越忙。鄭麗琬心知自己身份的敏感,這才一直沒有開口說話
小舅媽再次詢問:“真的沒事?”
“這天下間,沒有人比我更熟悉大唐法律,《武德律》在我眼中是漏洞處處、破綻重重…即便三司會審也治不了我的罪。”柴令武很是慶幸道:“還好《唐律》尚未頒布,否則,作法自斃的典故就在我身上上演了。”
“時間不早了,你們自己小心點……”
柴令武縱身上馬,揚長而去。
“表姐!他沒事吧?”小舅媽擔心道。
“不會!他自己都說是最熟悉律法的人了,你怕什麽?”鄭麗琬見摟著表妹的柳腰,輕聲道:“陸爽侮辱我時,口口聲聲辱及到了皇室,他死有余辜。幫凶惡奴與皇室尊嚴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麽?”
說到“陸爽”二字時,語氣裡充滿鄙夷。
鄭麗琬年紀不大,但經歷了他人難以想象的變故,比同齡早熟許多,她與陸爽隻有幾面之緣,對他沒有絲毫情緒,昔日對自己無情棄之如敝屐,鄭麗琬並不怪他什麽。
但今日咄咄逼人、極盡之侮辱!將自己逼到了絕境,逼到自己脫光送人的地步。
故而,她看透了這個人的本質。
表面上滿腹經綸、溫文爾雅,實則卻是虛偽、卑微、懦弱、無情、無義、無恥、無擔當的小人,甚至,連稱之為‘人’的資格都沒有……
鄭麗琬感到慶幸!
慶幸那一起烏龍事件,讓自己看清陸爽的真面目,也讓自己得到解脫。
鄭麗琬實在無法想象,如果她嫁給了陸爽,迎接自己的又會是怎樣黑暗的人生!
想到陸爽那歇斯底裡的惡毒之語,一股寒意就自心頭湧起。
“寒叔!”鄭麗琬叫了一聲。
一名侍衛抱拳道:“小姐有何吩咐?”[抱歉,我實在不習慣唐朝的‘娘子’、‘郎君’之稱!!!]
“煩請您留在新豐縣,探聽此案結果。”鄭麗琬沉吟一會兒,抬頭道:“再一副紫檀棺棺木,請人將陸爽收殮,沒有紫檀,必須上等楠木棺!”
徐惠不解不滿的大聲道:“表姐!你還嫌那渾蛋害你不夠慘嗎?我不同意,絕對不同意……”
她嘟起嘴兒,都能掛油瓶了……
一眾奴仆雖不說話,但表情與徐惠一無二致。
如果陸爽當年像個人一樣,鄭麗琬也不會承受這麽多年的苦了。
雖說人死如燈滅,可沒有必要用天價一般的紫檀棺、上等楠木棺吧?
一口薄棺已是仁至義盡。
有必要厚待這渾蛋嗎?
鄭麗琬柳眉微展,輕輕一笑,她那秋水般的明亮雙眸裡,充滿了感慨而又複雜情感,紅唇輕啟道:“我柴令武說過一句非常有哲理的話,他說‘凡事有利必有弊,或者凡是都有兩面性,有好也有壞,需要從多方面思考。 答案不一定隻有一個,也可以是多種;目前是壞事,以後未必不是好事,反之亦然’。”
“就拿我來說,若非皇后娘娘亂點鴛鴦譜,若非陸爽怯懦放棄!我豈不是要與他共度一生麽?跟這種人過日子,大家可以想象是是什麽樣子吧?”
眾人雞皮疙瘩都起了。
太惡心了。
不是屍體,而是這個人的人品太讓人惡心了……
鄭麗琬道:“故而,當年事是解脫、是重獲新生…我讓寒叔買紫檀或是楠木棺,是感謝不娶之恩,讓我遇,讓我以後可以遇到更好的‘他’……”
她面上帶著嬌麗的甜笑,身形似乎因她心情的輕盈而變得更輕盈了!
“好,好,好!老奴這就照辦。”‘寒叔’高興的語無倫次道:“是應該好生感謝感謝。”
他們這些鄭家老人,已經很久沒有見過自家小姐這般甜美的笑容了!
眾人高高興興的目送寒叔高高興興的走了!
鄭麗琬亦如是!
但無人察覺。
那一雙秋波驟然明亮了起來,像是兩粒方被洗過的明星,掠過了寒叔,望向了遠方暮靄深處。
鄭麗琬輕輕一撫雲鬢,纖細的手指停留在那漆黑的頭髮上時,就正如黑絲絨緞上細致的象牙雕刻。
花瓣一樣的紅唇突現一抹異笑:
“你教我做人要臉皮厚…正好試試管不管用…成功了,證明你是對的;不成功,就把‘天大機密’教我去成功!”
“不管是美好開始,還是飛蛾撲火?我鄭麗琬都要為自己活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