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禮見面之後,柴令武坐到了一邊。
情知該來的婚事還是來了,李孝恭從一代名將搞成了宗正卿後,已經淡出了朝堂,他今天突然出現,不是參與長樂公主的婚嫁才有鬼了呢。
果然不出柴令武之所料。
李世民突地眯眼笑了起來道:“姐夫!遠兒如今已經長大成人了,他與長樂的婚期定下也有兩年了,雙方都老大不小,該選定了良辰吉時了!”
柴紹似乎也預料到了,聞言趕緊離席施禮說道:“承蒙聖上不棄,乃是臣父子的福分,長樂公主殿下溫婉知禮、聰明賢惠,能下嫁於犬子,實在是天恩浩蕩!一切事宜,皆由聖上定奪便是,臣父子無有不允。”
犬子?
柴令武嘴角抽了抽,滿心不是滋味,這古人就是奇怪。謙虛是中華的傳統美德,柴令武並不排斥。可幹嘛要將自己的兒子叫做犬子?我是犬子,犬子的父母又是什麽?
李世民看了柴令武一眼,緩緩說道:“兩個孩子年紀都不小了,成親之後也算是了斷朕的一樁心事,亦可讓遠兒這小子收收心,能夠踏踏實實的做事,據司天監說,今年十一月十一日乃是三年內最宜婚嫁之良辰吉日,如何?”
柴令武一臉古怪,雙十一、光棍節脫單?
柴紹恭恭敬敬道:“臣,遵旨!”
現在已是三月底,離十一月十一日其實也沒有多少時間了,充其量只有八個月,有些緊迫。不過好在對這樁婚事早做準備,不至於倉促上陣手忙腳亂,只是一些細節之處尚需好生斟酌。畢竟是尚公主,不容許有一絲一毫的馬虎大意。
李世民朝柴令武問道:“遠兒若有什麽要求,但講無妨。畢竟這一年多來,你也算是給朕辦了不少事,朕總覺得對你的賞賜不夠豐厚,這次若是有什麽要求,講出來,只要不是太過分,朕定然滿足與你。”
柴令武道:“要求有二!”
柴紹、李孝恭一頭黑線,皇帝也就說說而已,你真敢提啊?
“你說!”李世民笑吟吟的,根本不以為意。
柴令武的新式科舉、義務教育、造紙術、活家印刷術、圖書館等一系列創舉,是一把把捅向世家門閥的軟刀子。比起屠光了世家門閥還要威力大,著實是解決了李世民心腹大患。在李世民看來,怎麽賞都不為過。但是,在人人共知的遮羞布沒有扯下來之前,李世民找不到封賞的理由,所以,就想借著大婚,通過嫁妝的方式封賞柴令武。
柴令武則是笑道:“第一、依照規定,公主出嫁會有公主府一棟,不過我不想要這個公主府!我不認為還有比現在這房子更好的房子了,長樂也非常喜歡。眼下國庫空虛,大唐百廢待興,需要用錢的地方多如牛毛,與其白白耗費錢財,不如用於建設國家方面。”
“這…”柴紹、李孝恭目瞪口呆,柴令武的要求居然是“不要”,而不是“要”。
李世民苦笑道:“你說得不錯,長樂那丫頭的確是這意思。也罷,既然你們同心同德、一心為國為民,我只有欣慰,還能有什麽不同意的。第二個要求呢?”
“第二個要求,物美價廉的柴侯紙有了,活字印刷術也出來了,右那個什麽來著也到兌現的時候了,你懂的。”
“這才是你這臭小子想要的吧!”得,又變成臭小子了!
李世民本來聽還覺得該給他點封賞,但聽了最後一句,直接給了他一個白眼,把公主府折現當嫁妝的心思也跑沒了。
柴令武道:“這是您同意了的。”
李世民一臉頭疼,想不到柴令武長大了,還在惦記著汝南公主,只不過這份從始至終的專注著實讓他感動了一把。
“好吧,朕同意了!”
柴令武潛力巨大,是一個有著經天緯地之才的鬼才,在汝南公主沒人要的情況下,自己順水推舟的一下也是無妨,一能把這一個鬼才牢牢綁在皇室戰車之上,二能給汝南公主找個乘龍快婿,無疑是件兩完其美之事。
“多謝聖上成全。”柴令武見李世民答應的如此痛快,意外之余,自是萬分欣喜。這一場拉鋸戰,終於是瓜熟蒂落了,這了卻了樁大心願,柴令武整個人都開朗了起來。
李世民看著柴令武那喜出望外的模樣,感到很不是滋味,今天本來是討論你眼長樂的婚事的,你卻因為汝南而欣喜若狂?心頭有氣的厲聲道:“長樂是朕最疼愛的寶貝閨女, 別讓朕知道你有對不住她的地方,不然朕絕對不饒你。”
“長樂美麗聰明、溫柔賢惠、多才多藝,是我心中的摯愛,人的一生短暫,所以我愛她敬她寵她呵護她還來不及,哪舍得讓她委屈。”柴令武打著包票會好好照顧愛護長樂。
這種愛情宣言在二十一世紀那是狗屁不通,但古代重男輕女。卻極少有人會說如此肉麻的甜言蜜語,尤其是李世民這種身份地位的人物。女人在他而言就是送上門來的,根本不用去哄去騙,在這方面更是接觸的少。
李世民聽得大為滿意,不忘警告道:“你心滿意足了,以後可不許再‘用情專一’了!否則,朕打斷你的腿”
柴令武笑道:“一定不會‘用情專一’了。”
柴紹、李孝恭聽得是面面相覷、一頭霧氣,老丈人居然不許女婿用情專一,這都是什麽事兒啊?
見到兩人達到了協議,各自滿意,在一旁左看看又看看不知他們兩人說的是什麽事情。
古代習俗本就繁雜,皇家的禮節更是容不得半點馬虎,雖然話題都是婚來婚去的,但是真正的成親結婚依舊要到雙十一。柴令武懶得插手雜七雜八的雜務,找個借口道:“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聖上、王爺跟父親商定就已經足夠了!我一個當事人參與其中不合適,我想去看看長樂。”說著他還撓了撓頭道:“沒有她同意,心底有點不踏實。”
李世民也不留他,大笑道:“去吧,去吧!”
知女莫若父,長樂公主的心思,他哪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