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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陰如箭,歲月如梭,不知不覺中已到九月二十九。
這一天,也是科舉考試的鄉試。
自從行文下發天下十道三百六十多州後,天下反響熱烈,一些各地舉薦的有才之士將於這一天參與科舉鄉試。
科舉考試共分明經、進士、明農、明法、明算、明醫、明工七個科目,其優者將於明年五月趕赴長安,參加禮部主持的會試。
由於這是柴令武起草的全新科考制度實在太過嚴密繁瑣,倉促之間,這一屆科考不得不簡而為之。
天下三百六十個州府舉行的鄉試,由當地州府衙門主持。
而朝廷與禮部為了掌握到改製後的科舉考試的第一手資料,所以將長安城裡的長安、萬年兩縣的考生,以及新豐、藍田、雩縣、武功、奉天、豐泉、雲陽、三原、櫟陽、渭南等地處京畿周圍諸縣的考生卻統一到長安城內的國子監考試。
關內京畿道的其他地方,則下派禮部、刑部、大理寺、禦史台官員到現場監考。
柴令武是禮部最年輕的官員,地位僅次於尚書、侍郎之下,由於他是新式科舉的創始人,理所當然的被任命為國子監考場主考官。
國子監是一個獨立的教育機構,設有國子學、太學、四門學、律學、書學、算學。
武德年間,國子監有教師二十四人,學額為三百人,生員皆為貴族子弟。李世民登基之後,有鑒於學額與規模不成比例,便將學額擴大為五百人。
國子監位於皇城南下方的務本坊,與崇仁坊隻有一街之隔,內裡屋宇連綿、紅牆綠瓦,氣派儼然,盡顯大唐第一學府之大氣度。
天尚未亮,國子監門前大街已然擠滿了來自各地的考生與家屬仆從,還有叫賣的商販。
鬧哄哄亂作一團,煞是熱鬧。
考生八成是世家子弟,自幼錦衣玉食,很小就上了家族私塾亦或聘請西席到家,所以,這些人是唐朝青年人中最有文化的一群,一個個錦袍玉帶器宇軒昂。
夾雜期間的寒門學子,雖是衣著樸素,但也都是名揚鄉裡的實實在在的人才。人數雖然非常少,但是質量方面,不見得比貴族子弟低。
眼見時辰已是不早,而考生卻越聚越多,考生都擔心若是大門開得晚了,會耽擱到考試時間,便竊竊議論起來。
“都什麽時候了,還不開門?”
“就是啊!聽說還要搜身檢查,這麽多人逐一檢查,少說也要一兩個時辰。”
“還要搜身啊?”一些考生豎起耳朵,警惕的問道。
“科舉是國家量才為國用的神聖大典,自然要杜絕一切作弊行為,否則何以服眾?”
有人接著說道:“這是大唐王朝第一屆科舉,朝廷非常重視。聽說一旦被搜出小紙條,不僅張榜公示姓名籍貫,還會存檔於吏部,日後不僅不能考,還永不錄用。所以奉勸藏有小抄者自己扔了,否則你一輩子都被人搓脊梁骨。”
“就是啊!聽說朝廷有三百多種預防作弊的手段呢。”
有些人開始兩股戰戰,臉色發白…
有害怕者,自然也有不怕死的。
有人不以為意的大大咧咧道:“怕個屁啊!吾等是什麽的身份?就算被搜了出來,隻要家裡一紙書信上去,便是吏部尚書也得給面子!遇到我等,我就不信監考的混蛋真敢上報!”
“那你盡管一試!”一旁有人冷笑:“你可知道主考官是什麽人嗎?”
“老子管他是誰!敢搜身我就揍他!讓我倆姐姐與聖上說,
撤他的職,世世代代永不錄用。” 一人呵呵冷笑:“那我倒看韋公子如何去揍長安四害、四大惡人!如何讓長安四害世世代代永不錄用”
“長安四害?四大惡人都是誰啊?”
“英國公次子李思文、譙國公次子柴遠柴令武、邢國公次子房俊房遺愛、萊國公次子杜荷杜文傑!從這四人名字中各取一字,號稱‘文武俊傑’,是為四害。”
“這一次的主考官柴令武。李思文、房俊、杜荷為助手。乃是聖上親自任命,這叫以毒攻毒。”
“柴令武是譙國公、平陽昭公主的兒子,是聖上的親外甥,又是長樂公主未來的駙馬。除此以外,人家還是禮部檢校侍郎、‘詩中雄傑’、‘書法名師’、律法宗匠……便是孔穎達、虞世南等大儒也視之以為友。”
“更絕的是在驪山殺了陸爽,接著一個人打殘了三百多名奴仆,然後把鄭麗琬搶回家當侍妾…到現在屁事都沒有…跟人家比,我們這叫過家家,這是什麽來著?境界,境界上的碾壓。”
“我日死!居然是那個無惡不作的家夥?唉,韋公子留步,您這是去哪兒?”
……
韋思安退到自家馬車上,在侍女的協助下脫去衣服,將藏在袖中、懷裡、腋下、襠間……的小紙條盡數扔出,一臉垂頭喪氣、如喪考妣。
一名妖嬈嬌媚、體態豐腴的侍妾問道:“四郎,這都是您準備了好幾天的小抄啊,怎地全扔了?”
“不扔能如何?”韋思安一臉沮喪的把頭悶進侍女豐滿的胸脯裡,飽嗅了一番香氣,迷迷糊糊道:“不扔小抄,你郎君我就得被人從國子監扔出來……”
侍妾勃然變色:“誰有這膽子?您是咱韋家嫡子,貴妃娘娘的弟弟,他不要命了?”
韋思安呵呵一笑,一臉苦澀。
無知的女人,你真以為咱韋家可以橫行天下、縱橫長安了?
長安的水深著呢。
旁人或許不怕,但是今日的主考官是皇帝、皇后撫養了好幾年的親外甥、親女婿柴令武。
除了他還有李思文、房遺愛、杜荷,這四隻害蟲一旦從自己身上搜出小抄,絕對會將自己樹立成反面教材,誰讓咱與他們有舊怨呢。
可是沒了這些小抄,自己還考個屁!
論起吃喝嫖賭,咱誰都不服!可學問這狗東西,那可真是是抓狂了……
有心不考吧?可又實在發怵,父親那老不死的動不動就抬出家法扁人,著實令人害怕。
更恐怖的是自己一旦不考,那兩位皇妃姐姐肯定把他罵得狗血淋頭。他敢和父親對著乾,但是在兩位皇妃姐姐的面前乖得如同小貓。
瞅著國子監緊閉的大門,韋思安恨恨的想:柴令武你個王八蛋,不在家裡奸那風華絕代大美人鄭麗琬,跑來國子監監什麽考?
真是寂寞如雪、天亡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