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墨看了看遠處的山和他指甲蓋差不多大小的山,再看看一旁的大天狗,“我趕時間。”
哪有空一個個去找人?
“那你會禦靈召喚陣嗎?”大天狗期待地看著紀墨,“如果你會擺放召喚陣,我們就省事了!可以把他們從召喚陣裡召喚出來。”
“我不是有你嗎?”他看起來像是學過這麽高端東西的陰陽師嗎?
再說了,要什麽召喚陣?你可是有翅膀的!
清風徐徐,上下起伏間,紀墨望著變得同他拇指大小差不多的坼瓷劍獾氐愕閫貳魴校換故譴嵐蜃羆眩
“……”大天狗努力煽動著翅膀。
萬萬沒想到,這次的白虎托世竟然懶成豬妖。
他剛才為什麽要提雪女?
為什麽新的繼承人會如此無恥又無知?
大天狗現在甚至有點希望自己還被鎖在那個暗室裡沉睡――
雖然沒有自由,但好歹不用被當成交通工具。
當大天狗馱著精神奕奕的紀墨來到坼瓷較潞螅湍挪懵偷值納窖約霸莆礴勻頻納蕉ハ萑氤了肌
看起來,不用上去了,這座山裡的雪女可能搬家了。
一旁的大天狗卻沒管這麽多,他把手放在嘴邊:“啊!!!!雪女!!!!你在嗎!!!!”
“……”這裡妖怪的叫人方式,這麽接地氣的?
“你不是說半山腰開始就可以看到下雪的嗎?”紀墨說著指了指山腰處的鬱鬱蔥蔥,“看這個也知道不在了吧?”
“啊?……”大天狗用手抓了抓自己的銀色頭毛,“可是,也許她心情不好,不想在半山腰下雪呢?”
“……”這麽任性,最冷靜?
紀墨忽然懷疑這個“與世隔絕”不知道多少年的大妖,是不是真的明白,他話裡的意思。
“我覺得我們還是應該上去看看。”
“我趕時間!我覺得我們應該換一個。”
“我背你飛上去。”
“好!我們上去看看。”
“……”
大天狗再次認命地馱起紀墨,揮動著翅膀沿著懸崖峭壁,一路直奔山頂。
終年白雪皚皚的山頂,兩個黑影在漫天雪花中蹣跚前行。
“這裡在下雪!她肯定在!”
“那她,為什麽,麽,之,之前,不,不理,理你?”
紀墨整個人縮在毛皮大衣裡,抖抖索索地問道。
“也許沒聽到,吧……”大天狗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為什麽要加“吧”?
之前信誓旦旦說“一定在”的人是誰!
雖然身體強健了很多,可絲絲冰涼的冷意像是能透過骨間的縫隙一般,綿綿密密地鑽進紀墨的身體裡,剝奪他不多的溫暖。
“咦?前面好像有個人。”眼尖的大天狗指著前面的雪地。
紀墨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銀白色的雪地上,躺著一名身穿銀白色毛皮鬥篷的人。
如果不是大天狗,他是絕對不會發現這裡居然躺著一個人。
“是她吧?”
“應該是,她引誘人類的手段幾百年來如出一轍。”
“……”找完這個妖怪,他還是趕緊去平城京吧。
總覺得,這個世界的妖怪不太靠譜。
兩人一腳深一腳淺地踩著雪過去,剛剛站定,就看到躺在地上的人忽然坐了起來。
頭戴著兜帽的人緩緩轉過頭,露出一小張白皙的側臉,
嫣紅的唇瓣顫抖著:“兩位公子,我迷路了,你們,能送我……” 話還沒說完,她在看到大天狗的時候,猛地把自己的兜帽拉了下來,“蠢狗?!你怎麽出來了?!”
隨即,她將視線轉到了紀墨的身上,“不是吧?怎麽這麽弱?以往的安倍家不是都會教授體術的嗎?他們現在落魄到這種程度,連體術都失傳了?”
清脆的連珠炮一般的聲音回蕩在山頭上,雪不知何時,停住了。
“哎,說來話長。”大天狗歎了口氣。
“那就長話短說。”
“不知道,在睡覺。”
“……”雪女嫌棄地瞥了眼大天狗,“你說,長話短說!”
“不知道。”紀墨面無表情,心裡已經放棄籠絡這個雪女了,估計她也不想跟著他吧。
“哦,來,結契!”雪女點點頭,翻手握住一根冰棱就往紀墨手臂上插。
紀墨立即倒退好幾步,警惕地抱住自己的手臂,“你幹嘛?”
“結契啊,不然你怎麽帶我出去?我早呆膩這座山了,這次要換山哦。”
“哦。不是……”紀墨皺眉,“你們結契不是要咬的嗎?”
雪女瞪大了她那雙冰藍色的眼睛,“咬?我可是覺醒的大妖!怎麽可以用這麽低等的方法?!”
紀墨默默看向低等・大天狗。
雪女看看他,又看看大天狗,“蠢狗,你咬他了?”
“我饞了。”大天狗理直氣壯地一挺胸,“好久沒吃肉了。”
說著,語氣裡竟然還有一絲委屈。
“……”你委屈什麽?!
委屈的是我!
紀墨有點後悔,他為什麽會不小心弄倒那座武士鎧甲?
他就該讓這隻蠢狗呆在暗室裡!
凍得發紫的手背輕易就被雪女手持的冰棱劃破了。
一顆小血滴漂浮在空中,接著沒入她的眉心,留下一個紅色菱形的印記。
紀墨突然覺得不冷了,反而像身處在春季,溫暖而舒適。
“走,我們去找其他人!”雪女身上偽裝用的銀白色毛皮鬥篷不見了。
她雙腳離地,飄在半空,黑色的頭髮飛散在身後,表情明顯很興奮。
“我們去幹一票大,不,劫富濟貧!創造盛世!”
紀墨望著滿臉雀躍的雪女和大天狗,有些好奇――安倍家的白虎托世,究竟是怎樣一個存在。
是真的如安倍泰親所說,保安倍家一世平安?
“對了,這次的災厄出現了嗎?”雪女看著大天狗神秘兮兮地問道。
“不,不知道啊。”大天狗目光遊移了一下。
“蠢狗,你知道點什麽?”雪女終是沒忍住,一巴掌呼在了大天狗的後腦杓上。
“這次的繼承人連禦靈召喚陣都不會。”大天狗瞥了身旁的紀墨一眼,小小聲咕噥了一句,然後一副“我也是被逼無奈”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