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運氣一向好。”跪坐在拉門邊上的安倍衍卿放下手中的竹簡,他打開門,示意外面恭候的仆人進來收拾。
“也是,天選之人,當有不同。”安倍泰親最後落下一筆。
將毛筆置於筆架上,他抬頭與安倍衍卿對視一眼,“外面,布置得怎麽樣?”
“差不多了。”
“那就差個借口。”
“嗨。”
安倍泰親眸色晦暗,他凝望著碧空如洗的天空,突然發出一句感歎:“那隻小狐狸,長得可真好,只可惜……”
跪坐在拉門旁微笑著聆聽的安倍衍卿眼睛微微眯起,暗暗斜了狀似悠閑的安倍泰親一眼,卻也沒瞧出他有什麽異樣。
隻能回了一句,“一切都是為了大業。”
安倍泰親的手指在桌子上慢慢地輕點著,“是啊,都是為了大業。”
“這屆的繼承人真的很弱啊。”
紀墨看著那個坐在他對面,身後長著一對巨大黑色羽翼的邋遢男人嫌棄地打量了他好幾遍,最後發出這麽一聲感歎。
“你是我放出來的。”紀墨點了點榻榻米。
滿臉絡腮胡的大天狗頓時看起來有些尷尬。
他抓了抓自己凌亂的銀色短發,“沒事!隻要我跟著你,你就是整個京都最強的那隻崽!”
“崽?”紀墨眉頭一挑,翹起大拇指,指了指自己,“你大概是忘記了什麽事情。”
“哦……”大天狗拍了拍自己的額頭,“最強的主上!”
“……”感覺這隻大天狗腦子不太好,要不要――
洗一洗?
“誒?誒?主上?!”
兩隻翅膀被紀墨一把捏住的大天狗不受控制地被他強行拖到澡室。
受製於契約,他連反抗都不能。
在看到滿池子的冷水後,他更是極力伸手,想拉住門板,“主上!我不需要以人類的方式洗澡!”
“放手!”
“真的,我馬上就可以弄乾淨!給我點時間!”
嘩啦――
紀墨抓住他的衣服,將他整個人丟進了注滿冷水的水池。
“不!唔!!唔!!”
拎住那雙翅膀,紀墨將他按進池子裡,並且毫不留情地按了好幾下。
“啊……真酥胡……”
蒸汽嫋嫋的浴室裡,頭頂著一塊毛巾的銀發男人一臉蕩漾地趴在池邊。
在經歷一番無效的掙扎後,大天狗隻能試著享受洗澡的樂趣。
“我要離開這裡。”
唰唰唰――紀墨用力地刷著那雙油光水滑的黑色翅膀。
“啊?你要去哪裡?”這裡多好啊,有人伺候,還能泡澡。
“平城京。”
“哦……因為那隻狐狸?”
捏住翅膀的手頓時用力了一下,揪下一把鳥毛。
“啊!!疼疼疼!!”黑色的羽翼瞬間收了起來,只剩下幾根孤零零的黑色羽毛漂浮在水池上。
大天狗一臉肉疼地看著他的羽毛,“我鎖在下面,又不是聽不見。”
說罷,他笑著湊到紀墨身邊,“是不是想追她?”
“我是陰陽師……”
“那有什麽,你們那個……咳……”似乎是想起什麽不好的回憶,大天狗自覺地閉上嘴不再說多言。
紀墨也不在意,既然上個世界“拯救”喪屍王能夠脫離世界。
那麽,在這個世界裡,脫離這個世界的辦法就是應該拯救那隻蠢狐狸。
回去之後,
他一定要搞清楚,現實裡,究竟是怎麽回事! “你剛說能讓我變強?”
“啊!是的。”大天狗摸了摸下巴,“你不覺得,你已經有點變強了?”
“……”
說起來――
紀墨攤開自己的手,水順著指縫淅淅瀝瀝地流下。
他好像力氣變大了?
“白虎現世,天下忠義之妖莫敢不從。”大天狗得意地拍拍紀墨的肩膀,“隻要收服一個妖怪,你就能得到他的部分能力。”
“那你也沒很厲害啊。”隻是力氣大了點。
“……”他現在是我的主上,他現在是我的主上,他現在是我的主上。
大天狗咧嘴笑了一下,“部分!部分!說明你弱雞的身體,隻能吸收我這部分的能力!”
紀墨混不在意,他隨手拿起剛剛放在一邊刷翅膀的刷子,“你剛剛忘記刷牙了。”
“這刷子……”不是刷牙的吧……
“啊!我的嘴!我自己刷!我自己刷!”
離開安倍大宅的時候,紀墨還有些不可置信――他就這樣大搖大擺地帶著一個“陌生人”從裡面出來了?!
竟然沒有一個人試圖阻攔他?!
今天起床後,他就發現院門被打開了,便立即帶著大天狗包袱款款地準備跑路。
原以為是運氣好,所以才沒人碰到他,但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這麽回事。
紀墨望著站在門口的安倍泰親和安倍衍卿,硬著頭皮若無其事地走了過去。
“我要離開!”
“哦,路上小心。”安倍泰親點了點頭,揮了揮手,一旁的安倍衍卿從袖袋中拿出一個繡著白虎頭像的黑色錦袋遞給他。
“拿著路上花吧。若有要事,可著人給我們送信。”
“……”紀墨狐疑地接過袋子。
這兩個人太奇怪了,和之前態度強勢阻止他出去的樣子比起來,簡直判若兩人。
他們對他身邊突然出現的大天狗也沒露出什麽好奇的表情,仿佛他本就是一直跟著他的人一樣。
紀墨走著走著,又再度回頭看了一眼那已經快要成為兩個小點的人影,他們仍舊站在門口,還向他揮了揮手。
有問題!
“你說他們有什麽目的?”紀墨忍不住向一旁的大天狗問道。
大天狗一臉茫然,“什麽,什麽目的?”
“宗主啊!他之前還不讓我離開。”
“哦,那你現在能出來不好嗎?”
“……”
看起來,他和四肢發達的鳥人,是沒有什麽共同語言了。
“你先打算去收服什麽妖怪?”大天狗躍躍欲試地望著他,“雖然不知道他們還在不在,不過我們可以去看看。”
紀墨看了他一眼,“哪個妖怪的腦子最靈活?”
大天狗想了想,“雪女吧?畢竟,她一直很冷靜。”
“就她了!”
“那,我們就先去坼瓷健!貝筇旃匪底胖趕蛄嗽洞σ蛔蕉ピ莆礴勻頻納劍叭羰撬乖塚由窖ζ戮突崢疾灰謊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