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安點了點頭,扭著頭看著薑薇的睡顏,見她微動的睫毛,輕聲問道:“娘,你醒了嗎?”
“嗯。”薑薇應了一聲,卻遲遲不見睜眼她睜眼。
“你們再睡一會。”
蕭清南平淡無波的眸子隱藏了一絲寵溺,隨後起身換上補巴的舊衣裳,今日小年,需要做的事有很多,
薑薇眯了一會,就利索的下了床,換上了一件偏舊的衣裳。
見蕭安穿著衣裳,阻止道:“你再睡會,吃飯時再喊你。”
“娘,我不睡了。”
蕭清南穿好衣裳,跟著她出了院子。
蕭清南此刻正在灶房做飯,見他們出來了,問道:“昨夜你做飯了?買青菜了?”剛才見灶台上有兩碗剩菜。
薑薇點了點頭道:“青菜在許家買的。”
蕭清南也沒多問她為什麽會做飯。
“爹,娘做的飯,可好吃了,我都吃了兩大碗飯。”蕭安邊說邊用手比劃,興高采烈的樣子。
“嗯。”
蕭清南揮著鍋鏟,將昨夜的剩菜熱了,對著在院子裡伸腰的薑薇道:“木盆裡的熱水,趁還沒冷,洗漱一下。”
薑薇又點了點頭,先給蕭安洗了臉,再給自己洗了臉。
差不多了一刻鍾的時間,幾人草草的解決了早飯,然後幾人將屋子裡裡外外打掃了一遍,薑薇將堆放的髒衣裳裝在背簍裡,準備拿去洗。
“有人在嗎?”
屋外傳來敲門的聲音,頓時蕭清南拿著抹布的手一頓,漆黑的眸子閃過一絲冷意。
薑薇打開門,冷眼盯著面容清秀,皮膚白皙的韓軒文,他披了墨藍色毛邊鬥篷,裡面穿的是白色斜領廣袖的直襟,整個顯得溫文爾雅、玉樹臨風。
“薇兒,今日小年,我挨家挨戶送了春聯,順便給你帶了一些胭脂。”說著將春聯和胭脂遞給她。
見他眼神藏不住的傲氣,薑薇面無表情的接過春聯,打開看了一眼,字倒是好字,隻是她瞧不上,她這雙手除了殺人,還能寫一手好字。她將春聯甩給他,“不需要。”說完轉身就走了。
韓軒文有些惱怒,換以前她應該一臉崇拜,說軒文哥哥真棒。“等一下!”走上前幾步,伸手就想扯薑薇的手。
薑薇像似背後長眼睛一般,側身躲過,隨後轉身盯著他伸著的手,眉頭一皺。
沒等她說什麽,身後響起蕭清南清冷的聲音,帶著若有若無的殺意,“不想要了?”
他一身煞氣,嚇得韓軒文收回了手,隨後凝眉,蕭清南竟不似前世的冷眼旁觀。
事情有些不對,這兩人和前世判若兩人,頓時心驚,莫不是他們也是重生了!
隨後轉念一想,不對,若是薑薇重生了,他敢肯定她會來找他,看來問題就出在蕭清南的身上,心裡盤算了一下。
“清南兄弟,如今看這身姿越發威武霸氣,他日必定是將王相。”
對於他的試探,蕭清南眼眸幽暗,面色如常,沉聲道:“莽夫一個,何來將王相?”
隨後聲音一冷,“韓秀才莫不是在嘲諷我?”
韓軒文聞言心裡有底了,連忙擺手,歉意道:“清南兄多想了。”
“我這不是聽說朝廷快要征兵了嗎?想著以清南兄弟的身手怕是會被村長選上。”
對於他的再一次試探,蕭清南平淡道:“你是如何得知朝廷要征兵?”
前世朝廷征兵是在蕭安死後才開始征兵,他也不是村長選的,
而是自薦的。 韓軒文笑了笑,“道聽途說,不過清南兄可有意願當兵?”
“朝廷若是需要我,在所不辭。”
沒有直面的回答他的問題,但韓軒文知道他的意思,他不願意。
心也算放下了,還好他不是重生,眼裡閃過一絲陰狠,這一世阻擋他的都要死,尤其是處處壓他一頭的蕭清南。
“這春聯你們就收著,我得去村裡其他人家送春聯了。”
說著將春聯遞給了蕭清南,蕭清南也不知是何意,竟伸手接下了,“多謝。”
韓軒文走之前含情脈脈的看了薑薇一眼,隻是她全程目不斜視,凝視蕭清南的側臉,他心裡竟升起一絲醋意。
見礙事的人走了,薑薇盯著蕭清南手中的春聯,冷聲道:“留著礙眼?”
見她面色嚴肅,眼裡帶著嫌棄,他勾起唇角,“留著當引火柴。”
他可沒有那麽大度,將“奸夫”寫的春聯貼在門口,膈應他。
“我去河邊洗衣裳了。”薑薇轉身進了屋子,拿上皂角和棒槌,提著裝滿衣裳的背簍就去了河邊。
河邊依然結這一層冰,河邊的上遊淺灘處,被人鑿出一大片,露出幾塊半邊光滑的石頭。
其中一塊石頭上蹲著一位大嬸, 正使勁的捶打衣裳,薑薇走到空著的石板上。
張王氏聽見旁邊的動靜,抬頭側過臉看她一眼,便低下了手,然後又猛的抬頭,這人竟然是村裡有名的懶貨,濕冷的手揉了揉眼睛,似乎有些不信。
“薑薇?”
“嗯。”
薑薇淡淡的應了一聲,拿了幾件衣裳出來在河裡滾了一圈,然後放上皂角,用著棒槌捶打。
“今日太陽怕是打西邊出來了。”
面對她的冷嘲熱諷,薑薇無動於衷。
張王氏自討沒趣,老老實實在一旁洗衣裳,沒過多久她拿上衣裳回家了,走之前偷偷的白了一眼薑薇一眼,也不知傲個什麽,莫不是真以為能攀上韓秀才!
沒走多久,迎面而來一位婦人端著裝有衣裳的木盆,熱情道:“張嫂子,去洗衣裳了?怎麽不喊我一起洗,也好有人說會話。”說到後面假裝有些責怪。
張王氏連忙解釋道:“趙家妹子,今日不是小年嗎,我怕你家忙,便沒有喊你。”
趙李氏聞言咧著嘴巴笑了一下,“張嫂子可別當真,我是說笑的。”
張王氏松了一口氣,想起什麽道:“河邊還有人,是蕭家的。”
怕她不知是何人,特意強調了一下:“薑薇。”
“真的?”趙李氏有些吃驚。
“是真的,我親眼所見,還說了一陣話。”
“那可真是稀奇了。”
“可不是嗎,我都不敢信是她。”
張王氏說著靠著她的耳邊低語:“我猜想怕是被蕭清南給教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