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娶了皇兄的女兒，真是男才女貌，般配得很。”

“朕原本打算將七公主許配給你，看來也是不成了。”話裡帶著一絲拉攏之意。

將楚家收為己用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前提要楚家識相，否則當年之事，他可以重演一遍！

蕭清南似乎沒聽出他的試探之意，淡定的遞了一雙筷子給薑薇，示意她用膳，“謝皇上好意，臣心領了，楚家有家訓不得納妾。”

納妾?

讓公主當妾這話他也真是有勇氣說出來。

大臣望了一眼臉黑得跟鍋底的皇上，一個個埋著頭，不發一言。

這時候蕭清南想起什麽，“是臣不知禮數了。”

隨後轉頭看向薑薇道:“夫人，先別吃，要等皇上動筷才能吃。”

聞言薑薇眉頭輕蹙，停下筷子，冷著臉望著周元暉。

那樣子仿佛是真不知道。

其實她就是真不知道。

周元暉原本是沒注意這事，他這樣一提，臉上烏雲密布，自古用膳皇上動了第一筷，才輪到臣子用膳，這是權力的象征。

轉念一想，她不過是個鄉下女子，哪懂得這麽多，面色才好轉了一些，笑了笑道:“無事，一家人不必將究。”

“皇上能這樣想，我也很是欣慰，正好我需要皇上頒一道聖旨，給我兒名分。”周元毅從大殿外走了進來，直接坐在最靠近皇帝的地方。

不是請求，而是吩咐。

周元暉眼神快速閃過一絲陰狠，不過面上卻帶著笑意，“我還以為皇兄不來呢，今日來了可要一醉方休。”

“不了。”周元毅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周元暉以前耍的那些小動作，他無所謂，也不在意，但他千不該萬不該將壞主意打到薑薇身上。

所以別想他有什麽好臉色。

場面寂靜的一片，彌漫著一股尷尬。

蕭清南總算知道自家娘子自帶冷場氣息是遺傳何人。

在人看不見的地方，周元暉的手握成全，青筋暴起，隔了一會他哈哈大笑，恍然大悟的樣子:“我倒是忘了四哥戒酒了。”

“既然是四哥的女兒，這名份是要給，那朕就賜一個貞平郡主。”

按理說封個郡主也沒錯，只是周元毅能將皇位傳給當今皇上。

皇上卻連個公主都不肯封給貞帝唯一的女兒。

這般看來實在有些小度量。

周元毅卻明白他話裡的深意。

周元暉這是在提醒他要清楚現在的身份，不要越矩。

可是他忘了，這皇位是他周元毅不要讓給他的，再收回易如反掌。

周元毅冷冷道:“不用了，我記得父皇在世時給了我一道聖旨，產下男嬰便為皇太孫，產下女嬰便為皇太孫女。”

皇太孫女和皇太孫的性質差不多，皇太孫女在特殊情況之下，是可以繼承皇位。

女子為帝這並不稀奇，幾百年前就出了一名女帝，受百姓愛戴，名留千史。

原本他沒打算用這道聖旨，可是周元暉竟然用個破郡主的名號來打發他的女兒！

真當他女兒是收破爛不成?

皇位這東西真能迷人心，他和周元暉是一母同胞，不過他從小聰慧，更得父皇寵愛。

周元暉小時候特別依賴他，總是喊他哥哥。

什麽時候變了?

大概是父皇傳他皇位時。

周元暉再也忍不住沉下臉了，“四哥這是什麽意思?難不成是想造反不成?”

周書禮眉頭輕蹙，這皇位本就是周元毅傳位給他，說造反有些牽強，甚至這是在逼周元毅奪回皇位。

聞言，周元毅眉峰聚攏，沉下聲音，“我若是造反，

你又拿我如何?”他需要造反?

他若想要，伸手拿就好。

頓時，整個大殿一片寂靜，大臣們大氣不敢出一個，早知道今日的宴會這般要命，說什麽他們也要裝病不來。

突然想起一道低沉的男聲:“這菜還不錯。”

隨後響起女子冷冷的聲音，“吃不下了。”

恐怕整個大殿能安心用膳的恐怕只有他們。

隔了一會，周元暉才道:“朕身體不適，這宴會就到這裡。”說完拂袖而去。

隱隱約約有種落慌而逃的趕腳。

大臣看在眼裡，忍不住心裡搖了搖頭，這皇帝也當真窩囊，不過對上貞帝，他們做臣子的比窩囊還窩囊。

宴會散了，大殿只剩下三人。

薑薇對著蕭清南道:“你先回去，我有些事同他說。”

蕭清南看了她一眼，猶豫了幾秒才點了點頭。

隨後對著周元毅道:“勞煩嶽父照顧娘子。”

……

凝秋宮，書房內，燭光搖曳，照得人忽明忽暗。

周元毅看完手中的信紙，眉頭輕蹙，輕聲道:“這楚家到底是個什麽來頭，我倒從未聽過減壽命這一無稽之談。”

薑凝秋也是蹙眉，她也從未聽說，看向薑薇的眼神帶著安慰， “不必多想，許是楚老爺子哄騙你。”

薑薇到不會這般認為，楚老爺子若是哄騙她，豈會這樣大費周章。

周元毅突然想起什麽，起身拿出一本書，快速的翻了一下，開口道:“康平帝享年三十一歲。”

隨後又往前翻了幾頁，證實他心中所知，又道:“康平帝是國師第一個算出有百歲的壽命，當時還斷定在康平帝在位期間天下會統一。”

可康平帝不僅早逝，天下也未統一。

幾人隱隱察覺到事情的貓膩。

可周元毅想不通，當時康平帝到死沒有一子，那楚家和康平帝之間又有何種聯系。

不過如今他想明白了一件事，祖訓中皇家子弟不得與巫族通婚，恐怕並不是指皇家子弟，而是指某種血脈。

這時，薑薇看向薑凝秋，問道:“我記得巫族可以查壽命?”

“不可。”薑凝秋急切道。

查壽命是窺天機是會遭天罰。

得到了證實，薑薇拿過桌上的宣紙，快速咬破手指將蕭清南的生辰八字寫在紙上。

這還是今日羅管家給楚婉清、楚君南上族譜時，她無意看見了蕭清南的生辰八字。

“薇兒，不可！”

薑凝秋喊的時候已經晚了，巫族聖女之血窺天機，所以天道才不容巫族。

周元毅想也沒想，直接抓上薑薇的手，卻被一股滔天難以抵抗的力量將他擊飛。

頓時人撞上了書櫃，“啪嗒”一聲，滾落在地上，隨即一些書砸在他的身上。

周元毅捂著胸口，吐出了一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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