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日佑斬殺兩將之後,割下憎錄人頭掛在qiang頭之上回到陣中,引得眾將士歡呼雀躍不已。⊕八⊕八⊕讀⊕書,.◇.o≮
但在這之後,眾人卻發現無論是郭昕和尚綺心兒都沒有下一步行動。
半響之後,渾末軍的軍陣分開一條道路,尚綺心兒才在眾人錯愕不已的注視下起碼緩慢而出。
他穿著一件大翻領斜襟左衽束腰長袍,除此之外並沒有攜帶兵器,甚至沒有穿盔甲,就這麽大大方方走出來。
最後尚綺心兒將馬停在安西軍陣前,由於兩軍的距離限制,這裡其實已經是唐軍射程之內了。
可他似乎並不在乎。
眾人見此頓時明白這家夥想幹什麽,這種情況下再聯系到之前那封信。
是想跟郭昕單獨說話?
“都護不可,我去宰了他!”楊日佑說罷就要再度縱馬出陣,但卻被郭昕一把攔住。
“慢,我的確有話要問他。”郭昕看著鎮定自若的尚綺心兒,再聯想到之前信上所說的話。
“萬一他臨陣刺殺您怎麽辦?”楊日佑有些著急,看來是那一次赤河之宴給他留下了教訓。
“無妨。”郭昕摘掉頭盔,將兵器遞給一旁一臉擔心的郭仲文,隻留下一把短劍置於袖口,便策馬出陣。
陣外兩軍統帥相距不過一丈,皆處於對方弓箭手的射程之內。
郭昕很感興趣的觀察著面前的這個在歷史上終結了十一年瓜州之圍的將領,他驚訝的發現這人樣貌還算俊美,但在高高的吐蕃帽下面,居然是個光頭。
莫非當初翻譯他名字的人是想嘲諷他長得像女人?他不無惡心的想著。
“郡王殿下可真是不坦率,我空手而來,您卻穿著盔甲,袖口裡還藏著短劍。】八】八】讀】書,.2√3.¢o”尚綺心兒說道,之前離得遠郭昕沒有看到,現在才發現他還帶著一把扇子,雖然冬季剛過,依然在搖呀搖。
郭昕看了那把扇子一眼,嘲諷道:“難不成你這扇子就不是暗器?”
“殿下好眼力。”尚綺心兒沒有一絲被揭穿不好意思,同理,郭昕也沒有。
“你說的可都是真的?尚傑斯秀亭被赤德松讚抓了起來,不日便將斬首?”郭昕突然冷下來問道。
“正是。”尚綺心兒繼續搖著扇子。
“我不信,現在只是部分那囊氏貴族叛亂,大部分人還在圍觀,赤德松讚敢冒著天下大亂的風險直接殺了尚傑斯秀亭?更何況只要尚傑斯秀亭在,他沒有反意,於闐叛軍剿滅之後天下自可平定,他為什麽要這麽做?”郭昕拋出一連串的問題。
“這可就說來話長了,殿下應該還記得當初的那囊氏叛亂吧?那次您可是差點把我吐蕃趕出西域呢。”
尚綺心兒突然提起這場十幾年前的叛亂,讓郭昕疑惑無比,但隨即他想起一個傳聞,傳聞所言,那囊氏殺死牟如讚普之後雖然一度想自己稱帝,可卻將牟如讚普的小兒子關押起來,後來赤德松讚帶著蔡邦氏軍隊、僧眾與各地勤王軍打回匹播城殺死賊首之時,解救了不少王族子弟,只是唯獨沒有找到牟如讚普小兒子的蹤跡。
那位王子就仿佛是人間蒸發一樣,既找不到屍首,也找不到下落,此事一直是赤德松讚的一個心病,他曾下令嚴查匹播城,將那囊氏祖宅翻了個遍也沒有找到他的蹤跡。
“當然記得。”
“那您可記得那個流言?說是那囊氏依然將牟如讚普的小兒子私自撫養成人,等待來日翻盤的那個傳聞?”
郭昕目光一凝,果然是那個傳聞。
“可這跟你又有什麽關系,即使傳聞是真,赤德松讚再也無法忍受非要弄死那囊氏,得利的依舊是蔡邦氏和你沒盧氏吧?從第三家族變成第二家族,怎麽看我也找不到你們跟那囊氏合作的理由。”
沒錯,郭昕之所以願意與尚綺心兒談話,最主要的還是他在信中居然提到了安西都護府與那囊氏的密約,甚至還知道赤德松讚派出和親的仁央公主其實是尚傑斯秀亭的女兒。
尚綺心兒似乎知道他不會相信,從懷中掏出一塊令牌扔給郭昕。
郭昕在仔細檢查這塊令牌的真偽之後,將其捏在手中沉默下來。
這令牌是真的,這種獨特令牌紋路即使是再怎麽樣的能工巧匠也無法複製出來。
這是一塊那囊氏的黃金令牌,是身份的象征,也代表著這一次的尚綺心兒的舉動的確是和那囊氏合謀的。
“沒盧氏是支持禪宗的,殿下想必不會不知道,可偏偏這蔡邦氏多是本教子弟,而且吐蕃諸貴族之間看不慣我沒盧氏者比比皆是,更有甚者在我等面前活活打死禪宗子弟,你說要是我沒盧氏上位,這位子能做得穩嗎?”尚綺心兒反問道。
郭昕若有所思,他倒是不會忘記吐蕃佛教與本教的衝突,畢竟赤德松讚的兒子,吐蕃末代讚普朗達瑪烏冬讚就是因為反佛被僧人刺死的。
這裡比較諷刺的是,朗達瑪雖然反佛,但是他的母親卻是出自支持佛教的沒盧氏家族,而將他捧上讚普之位,恰巧是蔡邦氏等較為反佛的貴族們。
由此可以看出吐蕃內部的宗教衝突又有多嚴重,沒盧氏不願意乖乖聽從赤德松讚安排頂替那囊氏消亡後留下的政治空缺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所以你們便想要和那囊氏聯手,合夥將赤德松讚與蔡邦氏搞下台,建立佛國?”郭昕道出沒盧氏的真實意圖。
“殿下真是聰明過人,這都能被猜中。”尚綺心兒拱手道。
“虛情假意的話還是不要說了。”郭昕揮揮手。“你說尚傑斯秀亭尚且留有後手,可是真的?”
“千真萬確。”尚綺心兒肯定道。“只需要我等將蔡邦氏的大軍牽著在這西域,不需要一個月的時間,匹播城便將會有大事發生!”
郭昕大致明白了尚綺心兒一系列行動的目的所在, 先是裝作緊急回援沙州的樣子,雖然沒能調走蔡邦氏的軍隊,但是卻騙來兩個蔡邦氏的將領,在設計殺死這兩名將領之後給蔡邦氏創造出一種北面的敵人很強的錯覺,然後迫使他們調集兵力前往圍剿歸義軍。
而於闐方向兵力空缺就需要從內地調,以此用巨大的威脅來迫使大量的軍隊從內地被調走,為尚傑斯秀亭的計劃創造條件。
不愧是老狐狸啊,郭昕不禁有些佩服起這個還未曾見面過的人,直到這一刻起他才發現尚傑斯秀亭居然自從去年便預測到事情的發展開始布局,直到目前為止,甚至包括自己歸義軍的出現和自己打到沙州都在他的計算之內嗎?
這麽一說來,那囊氏貴族叛亂的地點也十分耐人尋味,既不是集中在富裕地區,也不是在易守難攻之地,偏偏是在遠離吐蕃政治中心的西域。
“那我們之前和那囊氏的約定是否還算數?”郭昕覺得事態的發展越來越有意思了,而這發展未必會給安西都護府帶來不利的影響,甚至可以說運用好是一個機遇。
“當然。”尚綺心兒似乎是猜到郭昕在想什麽,頗為愉快的說道。
張謙逸等人看著似乎是相談甚歡的兩人,互相望了望都難掩眼神中的震驚,不太明白事情的走向起來。11百度一下“大唐都護傑眾文學”最新章節第一時間免費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