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隻野兔隻有十來斤,可全部吃光後,陳琦感到自己肚中的饑餓感頓時緩解大半。
看著地上草裡殘存的幾縷灰毛,他不由舔了舔自己的牙齒,有種濃厚的血腥味揮之不去。
奇怪的是,並不覺得十分惡心。
回想起之前吃那一大片豬草都不頂餓,他升起一絲疑惑:
“我難道要從雜食變成肉食了?”
為了知道答案,他重新來到被啃食的七零八落的豬草前,卻是一愣,發現之前被他咬斷的植物莖葉竟然在迅速萎縮,消失,腐化成汁液,滲透進地裡,仿佛被什麽吸收。
陳琦突然心中一動,湊在地上,順著藤蔓把土壤拱開。
漸漸的,一截極其肥碩的白色根狀物出現黑色的泥土中,露出一個尖角,飄著淡淡清香。
“這是......?”
陳琦情不自禁咽了口唾沫,一口咬住,使勁把它從地裡拔了出來。
這個動作仿佛是一個導火索,白色根莖離土的瞬間,附近大片的豬草,突然開始極速腐爛,僅幾秒鍾,就變成了一灘灘綠色汁液,粘在土壤上。
這一幕頗為奇幻,把陳琦都看得一愣,好在他現在接受能力夠強,並沒有太過吃驚。
隻是頓了頓,就回過神。
它的形狀像一根大蘿卜,但和蘿卜不同,表皮上面有著許多紅色脈絡,跟血絲似的。
而且從土裡拔出後,之前便散發的香味一下變得更濃。
陳琦口中立刻分泌出了唾液,強烈的食欲湧上來,可奇特的賣相讓他有些遲疑,擔心會不會有害處。
但很快,他就做出決定,放開顧慮,直接咬了一口,頓時眼神放光:
“甜!”
吃完後,陳琦感到肚子裡微微發熱,原本吃完兔肉隻是半飽,此時竟然有些撐了。
“這還是豬草根嗎?”
他在豬圈可不是沒吃過,但以前這種根又細又小,根本不是現在這模樣,味道也就是一般,算不上好吃,但能下咽。
“簡直不是同一個物種了。”
陳琦驚奇想道,但他很快明白過來怎麽回事:
“不僅僅是動物,這片山林裡,連植物也在變異!”
“豬草的莖葉雖然開始退化,無法食用,可是埋在地下的根須卻發育驚人,一根就管飽!”
“早知道是這樣,我之前完全不需要吃生兔肉,挖豬草根吃就可以了。”
“不過那種饑餓狀態下,根本沒工夫思考那麽多。”
想到這,又搖了搖頭:
“算了,不用在乎這些細節,能填飽肚子才是最重要的,何況生兔肉的味道其實還不錯,隻是心理上稍微有點不適應。”
“哎!我畢竟不是真正茹毛飲血的野獸啊!”
陳琦腦海中生出些這樣的感歎,嘴裡卻是不自禁回味起野兔血肉那種莫名的甘甜,分泌出口水:
“......好像沒什麽說服力。”
停下思緒。
陳琦把目光投向地面,準備找找有沒有更多的變異根莖。
大塊泥土被他直接拱開,很快變得狼藉一片,可惜他找了大半圈,除了濕潤的泥土,什麽都沒找到。
這一整塊區域的豬草,似乎隻能夠孕育一根變異根莖。
“看來我再想吃,就得去其他長了豬草的地方挖。”
幾分鍾後。
陳琦趴在積滿雨水的土坑邊,隻覺口乾舌燥,渴的不行,連著灌了幾口。
他覺得體內不停地在散發著某種熱量,
向全身上下擴散,而根源,似乎就是自己剛剛吃下的變異兔肉或者豬草根莖。 冰涼的雨水順著喉嚨咽下。
陳琦並沒有慌亂緊張,他早就做好了一定的心理準備,甚至食用前就隱隱猜測,自己的身體在攝入更多的變異元素後,應該會進一步發生變化。
這變化是未知的,可能是好,也可能是壞,就像一場賭博。
但陳琦冥冥中有種預感,他這次必須要賭一把,否則,將會很難走出這片山林。
......
山下。
石橋村村委會大院。
村主任李建明剛從院裡出來,迎面就撞上了火急火燎跑過來的一個胖大媽。
“楊嬸,出什麽事了?”
李建明很疑惑,開口問道。
“我滴個天嘞!李村長誒!你快去看看呀!由馬虎這老貨殺人啦!!”
胖胖的楊嬸抬頭一看到李建明,十分著急的喊了起來,滿臉都是心有余悸的神色。
“什麽?!”
李建明瞬間腦袋嗡了一聲,有些發懵。
“由馬虎殺人了!曾老頭遭他拿刀砍了!就剛才在石頭橋邊上殺的!”
楊嬸以為李建明沒聽清,又急聲重複了一遍,順便也解釋了事發時間和地點。
“快帶我過去!”
李建明聽到一半就拔腿開始往石頭橋方向跑。
遠遠地,他就望見橋邊圍了一堆人。
李建明心頓時一涼,隻有一個念頭:
人千萬不能死!
來到橋邊,叫嚷聲,哭嚎聲,混在一塊。
李建明隻覺腦子一團漿糊,什麽也聽不清,直接扒開人群,大吼:
“人怎麽樣?安排車了嗎?!”
“李村長來了!快讓開,讓李村長進去!”
人群分開一條路,露出中間倒在血泊裡的老人,一個中年女子跪在身旁,滿臉眼淚鼻涕哭個不停,手裡拿著一大坨毛巾按在老人脖子上的傷口處,毛巾被染紅,地上全是血。
“安排車了嗎?!”
沒人回答,李建明急的大吼,眼珠子發紅。
“安排了!程然打電話租了曉峰家的轎車,馬上就到!”旁邊的村民連忙道。
“馬上,馬上……他娘了個屁的!老子從村委大院跑都跑來了!還馬上?!租個車租這麽久,人還有得救嗎!?”
李建明氣的直飆粗話。
“沒辦法啊!李村長!王永今天在鎮上收親,咱們村的車都讓他租去了!”有人解釋說。
李建明這才想起來,是有這麽回事,而且他們村委會的幹部也收到了請帖,他沒去,是村支書梁暢去的。
“到底怎麽回事?!由馬虎他人呢?!”
李建明咬牙切齒,環顧人群,並沒有找到嫌疑人“由馬虎”。
由馬虎是外號,本名李由遠,六十多歲的一個老漢,有冠心病,發起病來就乾不了活,是村裡的貧困戶,家裡養了一頭小豬,差不多五個月大。
對於這些基本信息,李建明記得很清楚。
因為兩個多月前,就是他親自陪同扶貧工作組把那頭小豬送上門的,當時李老漢高興的嘴都合不攏,還跟扶貧幹部保證一定把豬養好,爭取早日脫貧。
李建明是怎麽都沒想到,才剛過去兩個多月,這李由遠,怎麽就殺了人呢?!
“他跑了!往仙石山上跑了!”
一個目擊村民大喊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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