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墨把頭向門開的地方轉了過去。
他的眼睛依舊被蒙著,皮膚因為突如其來的涼氣激起了一片小疙瘩。
是誰?
是那個女人嗎?
脖子處一熱,血液飛濺。
劇痛襲來,紀墨整個人劇烈地從床板上彈跳起來,他胡亂掙扎了一下。
兩腿驀地一蹬,不動了。
“喂!你等……”站在門口,準備關門的女人一回頭就看到眼前獻血四濺的樣子,不由得眉頭一皺。
她快步走過去,床上被綁著的人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無奈地瞪了那個動刀子的女人一眼,“王爺都沒說要這麽處置他,你動作這麽快做什麽?!”
“哎呀!”女人大大咧咧地將刀上的血往床上紅色的被褥上擦了擦,“以前不一向這麽處置的嘛,王爺難道還因為這麽一個小倌來懲罰你我?”
她將佩刀插回刀鞘,“趕緊地,收拾收拾好下樓繼續吃酒,這樣的機會可難得!”
“哎!”站在她身旁的女子歎了口氣,著手跟著開始收拾這一片狼籍。
“嗬!咳咳!咳咳!”
紀墨咳得臉都漲紅了,他驚恐地瞠大眼——他剛剛……剛剛是不是……死了?!
眼前的紅綃紗帳,床頂的花紋都透著一股熟悉的模樣。
一行熒光綠色的字體靜靜地漂浮在半空中——
【本位面第一次倒帶完成,用戶紀墨剩余倒帶次數“1”】
【倒計時五秒!】
倒帶?
手腕上的疼痛刺激著紀墨雖然有些迷糊,但正在努力回神的大腦。
他的酒現在是完全醒了,在知道等會兒可能會被這個與他一起春風一度的女人殺掉,他現在心都哇涼哇涼的。
脖子處甚至有涼颼颼的感覺,真是最毒婦人心!
紀墨瞄了一下壓住他的那個女人,將手放在了她露在外面的肩膀上。
線條流暢的白皙肩胛,入手盡是潤滑的觸感。
【四秒!】
不過,這也僅僅是讓紀墨心旌一蕩而已。
畢竟,她已經殺過他一次,再有什麽旖旎,都應該消散了。
他推了一把那女人,她紋絲不動,像是被膠水粘在了他身上似的。
【三秒!】
紀墨目光微沉。
這次,他緊緊地抓住了這細膩渾圓的肩膀,手指因為用力而深深地陷入那如凝脂的肉裡。
靜待倒計時結束,來驗證他的推斷。
【二秒!】
【倒計時結束!祝您順利!】
絲竹靡靡之音入耳,紀墨立即猛地用力將那個女人一推。
砰!
衣衫凌亂的女人直接被他推下了床。
“……”果然!
木質的地板上發出一聲沉悶的“咚”,讓紀墨都忍不住齜了一下牙。
他剛才可沒保留,絕對是用了十成的力氣推她的。
嗯……這聲音聽起來,一定很疼。
莫名,紀墨的心裡有點暗爽。
“嘶……”躺在地上的女人沒有起身,她閉著眼,皺著眉用手摸著自己的後腦杓。
紀墨沒空看她的樣子,他飛快地將自己的衣衫拉上。
拉起衣服上那些繁複的帶子,放棄地隨便塞進衣襟。
在床上摸了根大概是腰帶的長帶子在腰際一系。
雖然衣襟微微敞開著,脖子也露在外面,赤果的胸膛似乎隱約可見,不過他是男人,被看到也無所謂。
這衣服便算是勉強穿好了,
紀墨爬到床沿,瞥到女人的眼睛仍舊閉著。 他輕手輕腳地拿起床底下那雙稍微大一點的青色緞面靴,抱在懷裡。
踮起腳尖,摸到門口。
最後回頭看了眼那個仍舊躺在地上,酥胸半露的女人。
長得倒是好看,可惜……太毒!
他將鞋子套上,拉開大門。
清雅的香氛撲鼻而來,絲竹的聲音更清晰了。
但他所在的走廊很安靜,與紀墨想象中的春樓不太一樣。
轉身欲將門關上,卻看到門內地上的那個女人已經睜開了眼,定定地望著他。
毫不猶豫地將門關上,紀墨拔腿就跑。
剛剛他什麽都沒乾,她都要弄死他,現在他幹了——
怕是要被五馬分屍……
紀墨沿著靜悄悄的三樓走廊一路狂奔。
這樓太大了,便宜母親都不知道在哪裡,還不如從大門出去,直接回紀府保險。
“小姐?!”
一個清亮的聲音驀地在前方響起,同時抱住了紀墨欲繞過去的身體。
“小姐!你上個茅房,怎麽跑三樓來了?夫人在樓下都等'急'了!”抱住他的小丫頭特意重重地強調了那個“急”字。
不過等她看清楚紀墨狼狽的樣子,隨即臉色大變低呼一聲,“天呐!小,小姐……你到底在幹什麽?!”
清秀小丫頭的臉瞬間變得慘白,她手忙腳亂地幫紀墨攏好衣衫,著重將他的領子用力扯了扯,疊在一起,蓋住一些不應該露出來的特征。
她拿起紀墨的手,讓他自己蓋住脖子,然後左右環顧一下。
在看到一扇被深藍色絲綢半簾掩住的門後,頓時松了口氣。
臉色嚴峻地將紀墨拉了過去,“小姐,你的饅頭呢?!”
“饅頭?!”紀墨傻傻地重複了一遍。
“對啊!”小丫頭壓低了聲音,指了指他的一馬平川,語氣很不好,“饅頭呢?!”
“……不知道……”紀墨反手抓住了小丫頭的手,想將她往樓下帶,“別管饅頭了!我們先出去!”
“你!”小丫頭眼眶一紅,像是要哭的樣子,“你!沒有饅頭!怎麽出去?!”
紀墨翻了個白眼,“饅頭……很重要?”
“當然!”小丫頭抿著嘴瞪著他,最後一咬牙,伸手往自己的衣襟裡掏去。
她,哦不,現在應該是他了。
只見他一邊一個,掏出了兩個形狀姣好的饅頭。
然後拿著饅頭,伸向他的衣襟。
紀墨一頭霧水地看著他將那兩個饅頭塞進了他的內襯裡。
神奇的是,那內襯處竟然縫了兩個暗袋,大小剛好能容下那兩個饅頭。
“小丫頭”靈活纖細地手指,十指翻飛地系著那些紀墨剛才弄成一團的帶子。
將它們一一系好,然後他迅速地將紀墨的衣襟撫平,並把他的脖子嚴絲合縫地包裹在那層層疊疊的華麗衣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