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什曼今天出門,就是來喝花酒的。
只不過他沒有想到,今天這一趟花酒,規格居然會這麽高。
光是國王就來了四位,下面還有十幾個公爵、伯爵,其它身份太低的人,根本就沒有資格參加。
安排好了的陪酒女郎,個個嬌豔可人、穿著性感,而且都是會多種語言,交流起來根本沒有任何障礙。
這個安德羅尼卡,先不論其它方面怎麽樣,他這個培訓奴隸的本事,還真是世間少有。
康斯坦察雖然廢除了奴隸製,但是希什曼一直對奴隸市場的價格時刻關注著,畢竟奴隸的價格波動,可能也會影響其它商品最近的銷路。
就這一屋二十幾個奴隸,如果賣到君士坦丁堡的話,估計得兩千個金幣往上走。
希什曼僅僅是指她們服侍人、還有聊天的這些方面,稱得上是貼心貼肺、妙語連珠。
還沒有見識過她們在床上的那些技巧如何,但就安德羅尼卡那腎虛的樣子,平時肯定沒少親自教她們。
如果會那些技巧的話,這些奴隸,應該還會更貴。
早知道這樣,自己今天就不該這一身軍裝,而應該穿得騷包一點,喝花酒得有喝花酒的模樣才是。
希什曼一左一右摟著兩個嬌媚女子,享受著她們悉心的服侍,偶爾親一口、調戲兩句、吃吃豆腐什麽的,快活得不行。
不過希什曼這個樣子,雖然會動手,但已經算是文雅了。
之前早就有好幾個猴急的貴族,帶著陪酒的女奴去到了房間中,現在肯定已經在做某些傷身體的運動項目了。
“希什曼先生,玩得開心嗎?”
安德羅尼卡帶著安條克公爵一起走了過來,坐在了希什曼的對面。
“嗯,安德羅尼卡先生,您這裡真是人間天堂。”
希什曼一邊接過一名嬌媚女奴用嘴喂過來的葡萄,一邊回答著,還真有些樂不思蜀的樣子。
“您如果有空的話,可以隨時過來。”
安德羅尼卡像是對這些早就玩膩了的女奴沒有了興趣,轉而笑道:“我跟安條克公爵剛剛商量了一些事情,關於跟康斯坦察貿易的。”
“嗯,嗯。”
希什曼一副色鬼的樣子,聞著身旁女奴誘人的香水味,一邊應道:“貿易好啊,康斯坦察現在的貿易,也正準備往外擴張呢。”
這也算是郎有情妾有意了。
安條克公爵,是個跟安德烈那樣的粗獷大漢,他見狀連忙說道:“希什曼先生,康斯坦察的商品,現在在安條克,可是緊缺得很哪!”
“哦?”
希什曼故作驚訝道:“有這事?”
“當然,比如這身衣服。”
安條克公爵伸出粗糙的右手,把自己身旁女奴那輕薄的衣服脫了下來,絲毫不顧那女奴乍泄的春光,手裡拿著衣服說道:“就這個,價格比在康斯坦察貴三倍。”
那女奴被脫下了衣服,毫無慍色,而是嬌羞地往安條克公爵的懷裡拱著,讓人只聽著聲音,就能發生某個生理反應。
不過希什曼的定力還算可以,他繼續演著戲,驚呼道:“三倍?這是怎麽回事?”
“咳咳,是這樣的,希什曼先生。”
安德羅尼卡插嘴道:“安條克的康斯坦察商品,大都是拜佔庭帝國的商人轉賣過來的,所以價格自然會高一些……”
“原來如此。”
希什曼也知道,康斯坦察的商人,與其把貨運到安條克,
那還不如直接去亞歷山大港,那裡雖然是異教徒的地盤,但是利潤比安條克得翻好幾番。 無利可圖的情況下,康斯坦察的商人當然不會選擇來這裡。
一道販子沒有,那就只有找二道販子了,拜佔庭帝國的商人鑽了這個空子,在這個貿易體系中分到了自己的一杯羹。
現在聽著這兩個人的意思,是想要跟康斯坦察建立貿易關系了?
這樣不會損害拜佔庭帝國的利益嗎?
希什曼看了看安德羅尼卡,心想你小子為了拉攏我,居然做起了這麽個吃裡扒外的事情。
“希什曼先生,我知道康斯坦察的商品有限,而且大部分都流向了君士坦丁堡、亞歷山大港、以及意大利地區。”
安條克公爵拉不下面子,反倒是安德羅尼卡開口道:“如果您能跟安條克建立一條貿易路線,所獲得的利潤,應該不會比其他地方少太多吧?”
“當然,少肯定會是少一些的。”
安條克公爵也說道:“這些利潤差,我會想辦法為您補上。”
“補上?”
希什曼也不忙答應,反而問道:“您說的這個補上是指……”
“安條克的關稅,是十抽二。”
安條克公爵道:“我可以將關稅的一半讓利給您!”
這個您,當然指的是希什曼個人,不過這些家夥,應該也沒有那種私人財產和公共財產分開的概念。
讓關稅,這個事情做出來,可是非常有誠意了。
其實康斯坦察的商品在外緊銷,並不是因為康斯坦察生產有限,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由於希什曼限制了出口。
物以稀為貴,這是饑餓營銷的基礎手法。
去年康斯坦察財政盈余,但在今年動工幾個大項目之後,預算有些緊張了,再加上康斯坦察工場越來越多,已經隱隱有了生產過剩的趨勢。
擴大出口,也是希什曼準備做的,既可以解決財政問題,又能夠帶動生產力發展,一舉兩得的事情。
這是睡覺有人送枕頭。
雖然最好的貿易路線,應該是去法蘭西,那位國王陛下可是承諾了要給自己,在地中海送一塊領地呢。
誒?對了,我們可愛的法蘭西王菲利普呢?
希什曼往四周一看,法蘭西王和阿基坦王,這倆葫蘆兄弟,不知道什麽時候,也帶著女奴去房間了。
算了,小孩才會選,大人全都要。
康斯坦察現在的生產力,養得起這兩條新開的貿易線路。
“公爵大人,您實在是太客氣了。”
希什曼做著一副慷慨激昂的模樣道:“好!這樣吧,大家都是朋友,我那百分之十的關稅不要了,您按百分之十五收取,保證商品價格的低廉,怎麽樣!”
“好!好!”
安條克公爵大喜過望,那可是康斯坦察的商品,緊銷得很,降百分之五又能如何。
一旦開通貿易之後,那關稅只會嘩嘩地流進自己的腰包。
安條克公爵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安德羅尼卡自認為給雙方創造了一個互利共贏的機會,也甚是欣慰。
希什曼也等於是白白獲得了一條出口線路,賺得很。
在這場談話中,唯一虧了的就是拜佔庭帝國了。
不過這次希什曼可是冤枉。
阿萊克修斯陛下,這次我可沒想著坑您,這個坑是您外甥自己挖出來的,您有帳找他算,跟我可一點關系都沒有。
但估計這個黑鍋,就跟當初法蘭西人進攻英格蘭軍營一樣,不管希什曼做沒做什麽事情,這個黑鍋自己是背定了。
背就背吧,反正長公主聯姻的事情告吹之後,康斯坦察和拜佔庭帝國,已經沒有任何和解的機會了。
“讚美太陽。”
希什曼舉杯道。
“讚美太陽!”
眾人亦舉杯歡慶。
“你們兩個,去陪一下公爵大人。”
希什曼將身旁的兩個美人推到了安條克公爵的身邊,笑道:“我去方便一下。”
那兩名美人幽怨地看著希什曼,比起這個粗獷的安條克公爵,陪著希什曼這樣年輕英俊的貴族,顯然是她們更願意的。
希什曼就是怕這兩個美人把自己吃了,這才玩起的尿遁。
希什曼走出脂粉味濃烈的大廳,從那醉生夢死的氣氛中清醒了過來。
難怪那些大老板談生意,都喜歡去嫖一個,在那種環境下,確實比較容易談成一筆大買賣。
希什曼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自己多情但是不濫情,那兩個女奴,希什曼察覺了她們不是簡單角色。
那個安德羅尼卡,也比自己想象的更加複雜。
那些安德羅尼卡精心培養出來的女奴,同時也是他向各個大貴族間刺探情報的工具。
男人在床上最愛說謊話,但那謊話,僅僅指的是騙女人的話,至於其它的東西,其實在床上那麽毫無防備的狀態,更容易吐露心聲。
自己又看走眼了,希什曼歎氣,這已經是自己第三次看錯一個人了。
第一次,是以為英王威廉三世是個爛好人。
第二次,是以為法蘭西王菲利普是個大草包。
第三次,是以為安德羅尼卡是一個只知道酒色的二世祖。
實際上這三個人一個比一個精明。
希什曼敢肯定,在酒宴結束的時候,安德羅尼卡會將侍奉自己的那兩個女奴送給自己。
那就是他埋在自己身邊的兩個釘子。
而安條克城內那些貴族,看著他們跟安德羅尼卡的關系那麽好,希什曼知道這些人的身邊,肯定都已經有了安德羅尼卡送去的女奴。
那枕邊風一吹,想關系不好都不行。
這個安德羅尼卡在安條克經營的這些年,已經滲透了整個貴族圈子。
出生帝王之家的人,算計起人來,真是有些恐怖了。
希什曼歎氣著,剛剛被那兩個美人撩撥得不行,自己這生理需求怎麽辦?難道還要用手解決嗎?
他哀歎著可愛的妮娜,這麽久了怎麽就是不就范呢?小爺憋著是真的難受。
就在希什曼站在院中暗自叫苦的同時,他沒有注意到,在三樓,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
“公主殿下!”
昆塔走到了三樓的房間,在門口輕輕敲著門,說道:“公主殿下,您在嗎?”
美麗的安娜輕輕打開房門,問道:“昆塔,怎麽了?”
兩人在格魯吉亞最危急的時刻,也不見這個忠心的護衛這樣急切過。
“他在下面!”
昆塔說道:“康斯坦察伯爵在下面!”
安娜沉默了。
昆卡呼吸沉重道:“我去殺了他嗎?公主殿下!”
“不用。”
安娜明眸看著昆塔道:“你沒有見過康斯坦察伯爵,怎麽知道他也來了?”
昆塔啞然。
安娜又問道:“是不是他也來了?”
這兩句話,自然不是一個意思。
昆塔默然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