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頒布聖旨,正式向天下宣布武科舉的開設,創立朝廷新衙門——演武堂,用以監察天下武人。
頒布聖旨固然容易,不過是用墨水在綢緞上寫些文字,但真正從朝廷接受,掌管一個衙門,周奇才感受到麻煩。
不僅要去各部遞交文書申請,還要任命演武堂的內部官員。
動手簽字,認識衙門中大大小小的官員,周奇一天到晚都在忙碌,有些心神疲憊。
就這樣,忙活了三天。
直到第三天的中午,周奇才在演武堂的大堂中,見過了直屬演武堂的所有官員,演武堂才算真正的運轉起來。
轉眼間,又到了夜晚,演武堂依舊燈火通明。
大堂內,周奇坐在太師椅上,望著面前厚厚一遝的文書,有些頭疼,卻又不得不奮筆疾書,在文書留下自己的建議和看法。
簽上了最後一個紅字後,周奇丟下筆,揉了揉腦部穴位,看著身前一遝堆積如山的公文,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
但是轉眼間,周奇又想起皇宮中的自己弟子,皇帝鄭固。
“我管理一個衙門就已經很累了,皇帝管理偌大的帝國豈不是更累,也不知道他案前的奏折有多高、有多厚。”
“這些奏折對他而言不過是文字,對天下百姓來說卻是實實在在的生活。”
“希望他不要因此勞累了身體。”
望著面前的公文以及隨著微風跳動的燭火。
周奇重新拿起案上的毛筆,筆尖點墨,在一張白紙上寫下了一行行細密的小字。
寫到一半時,周奇想了又想。
從納戒中拿出那塊皇帝贈與的玉佩,催動法力,在玉佩中留下一道道神念。
筆尖揮動,周奇又在白紙留下簡要的說明。
“小勇,過來一下。”完成了一切後,周奇將白紙玉佩裝入信紙,封上蜜蠟,便要差人把這封信送到了皇宮大內去。
“周先生,有何事?”一小太監,不知從何處走出,出現在周奇的身前。
“把這封信,送給皇上。”周奇直截了當說出自己叫他的目的。
“周先生放心,即使咱家丟掉了性命,也一定會把信完完整整的送到皇上的身前。”
鄭重其事的收下信封,將其小心翼翼收到懷中,小太監保證道。
身為宮中的人,小太監知道眼前周奇身份,雖然不過十三四歲的年紀,就已經是一品大員,說的話卻讓皇上言聽計從,還在大朝會中,當著朝中大臣的面,將殿前兩座麒麟,粉碎成砂礫。
如此人物,捏死自己比捏死一隻螞蟻難不上多少。
“小小年紀,別說什麽死不死的,晦氣的很。”笑罵間,小太監帶著給皇帝的信,急匆匆的越過高牆,離開演武堂衙門,消失在夜色之中。
這小太監身負著武功,並且還不弱。
這一點,周奇早就知道,周奇還知道這小太監是東廠督主的心腹,下一任東廠廠主的有利競爭者。
也只有是皇帝信任督主的心腹,才有可能出現在周奇掌管的衙門,供周奇差遣。
畢竟,周奇不可能總是掌管演武堂的,待到一切步入正軌後,自己就會做甩手掌櫃,將一切交給眼前的小太監運轉,他自己則去安心的修煉,尋求更高境界的突破。
皇帝也知道這點,才派遣讓王不進小太監前來,輔助周奇從零開始一齊建設演武堂。
夜色中,小太監的腳步輕快,很快便出現在皇帝的身前,
低俯著身子。 “這是周先生送來的?”皇帝略微皺眉,有些不滿小太監打擾他處理奏折。
小太監點了點頭。
聞言,皇帝接過小太監手中信封,抹去封口的蜜蠟,拆出滿是字跡的白紙,以及自己送出了玉佩。
逐字逐句的閱讀,皇帝眉頭逐漸舒緩,露出發自內心笑意。
“朕認得這位周先生還真是關心朕,那日因為朕疏於修煉罵了朕,現在又給朕送來修仙功法。”
“每日靜心修行十個時辰,十年便可到達大伴的境界,擁有一百年壽元,四十年就能進入那煉氣境界擁有二百年壽元。”
“二百年的壽元,大吳王朝才不到三百年,還真是讓人心動。”
皇帝閉上了眼睛,握著玉佩的手抓的更緊。
二百年的壽元,已經讓他的心有些動搖。
他在考慮要不要放棄了改革,甚至放棄皇帝,去走上一條注定長生的機會。
“周先生給朕出了一個難題啊!”
“是追求長生,還是拯救大吳?”
睜開眼睛,攤開掌心,望著手中的玉佩,皇帝面目猙獰。
狠狠的將玉佩砸落地面,看著玉佩支離破碎,皇帝做出了決定。
“朕選擇拯救大吳。”像是說服了自己,耗盡了心神的皇帝癱軟在椅上,眼神卻前所未有更加堅定。
“修煉修仙功法,享受壽元不過二百年,途中還可能經歷意外死去。”
“但做一個明君則不同,只要大吳還在、大吳之後王朝還在,朕的明君之名,就會一直記載史書,這豈不是另類的長生。 ”
也許是皇帝還年輕,感受不到年邁後的無力。
他做出了選擇,長生和帝國之中。
他選擇了帝國,亦或者大吳土地上億萬百姓。
“皇…皇上,奴婢死罪。”一直站在皇帝旁邊小太監,看到了皇帝猙獰的面孔,聽到玉佩破碎的聲音,嚇得跪伏在地,連連請罪。
“朕恕你無罪,”皇帝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嚇到了身旁的小太監,礙於帝王的威嚴,他又不能道歉。
見到眼前小太監懂事,他也就不痛不癢的罵了幾句,心中對於小太監卻是多了幾分好感。
“小勇子。”
“在。”小太監應聲。
恢復了帝王的威嚴,皇帝回到了案台上,準備繼續批閱奏折,卻發現這大殿中的光線有些暗淡,而這些奏折好像怎麽又高了幾分。
“你認得字嗎?”皇帝問道。
“認得些,王公公曾經教過奴婢文字。”小太監老實回答。
“那好,”認識文字,又是大伴派去演武堂的心腹,皇帝想了想,大手一揮。
“去叫王大伴過來,再去尋些燈油,幫朕多點幾盞油燈,等會陪朕一起看奏折。”
“這些奏折太多了,朕有些看不過來。”
“還需你和大伴一起在身旁幫忙。”
“是,皇上。”聽了皇帝的話,小太監欣喜若狂,連忙面對皇帝,快速退下。
陪皇上一起看奏折,這幾乎是皇上欽定自己成為下一任提筆太監。
這一任提筆太監,可是王不進王公公,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傳奇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