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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怨天下》六十八、皇妃有喜
京師夏季的一切都是熾烈的,陽光炙熱,風急雨驟;而雲霞山的夏季宛如江南的春,一切都是溫婉的,哪怕是深夜,風雨也是溫柔的,如情人的撫摸,安撫了東方少黧一顆激動的心。

東方少黧摩挲著手裡的半圓玉佩,任他如何掩飾,眼底依舊透著貪婪。

“太子殿下居然會佩戴半塊玉佩……”東方少黧若有所思。

我替無止境解釋:“這玉佩是他故人相送,被我不小心弄碎,為此還挨了他一頓胖揍。”

小時候分辨不出玉質,那夜在溫泉裡光線晦暗也不曾細看,如果我早發現這根本不是什麽玉,而是黑暗之淵終年不化的寒冰,就不用浪費這麽多天偷一堆旁的東西了。

東方少黧輕佻一笑:“阿七在無國的日子不好過呀,上至王侯將相,下至黎民百姓,都對你有頗多誤解,不如我向貴國皇帝陛下討了你和親,隨我去落棠,再不用受這窩囊氣。”

我垂眸道:“娶一男妃回去,你想主動棄權?還是你不放心把我留在無國?”

“我有了玉佩,再不會發病,還有什麽不放心的?倒是阿七,盜了太子殿下最珍貴的東西送予他國親王,還和母妃*,貴國皇帝陛下若知道還會放過你嗎?”

他笑著湊近了我的臉,我可以感受到他灼熱的呼吸。

我皮笑肉不笑地說:“自從遇到你真他媽憋屈,少黧兄出了玉門關後可要小心點。”

玉門關以西,便是西戎了,多的是荒無人煙之地,是暗殺的絕佳地點。

“我怎麽忍心娘子受委屈?這隻金羽作為回禮,日後若有緣再見,我答應你一件事。”

東方少黧摘下他頸間佩戴的金羽俯身掛在我脖子上。

我打趣到:“這可真是千裡送鵝毛,禮輕情意重。”

他將身子壓得更低,貼在我頸間說:“這可不是什麽鵝毛,是我從娘胎裡帶出來的,憑它你可以要求我做任何事,娘子還憋屈嗎?”

我低頭看著那根金羽:“任何事麽?少黧出手可真大方。”

他又恢復了輕佻的樣子:“哪裡比得上娘子的一片癡心?我們交換了定情信物,外邊風雨交加,為夫今夜能否留下?”

“不能。”我冷硬地吐出兩個字。

東方少黧出使無國自然不是和親那麽簡單,我們相會都要等夜深人靜時,若被人發現我與他國親王同寢而眠,日後出了什麽事我怎能摘清?

“也罷,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東方少黧說罷消失在夜雨中。

我撫上頸間的金羽,說它是金,不如說是金色的玉,手感細膩溫潤,世間恐怕隻此一塊,用黑暗之淵的寒冰換這麽個東西,賺了!

我打了個響指,吩咐影一回魔界奪取些寒冰玉,以備不時之需。

太子失玉,並未聲張,隻身尋我:“阿七,你想要那玉佩可以直說的。”

我驚出一身冷汗:“……太子殿下,臣會還你的。”

中秋夜宴是團圓之宴,皇上解了我的禁足。同往日宴會一樣,歌舞升平,鼓瑟吹笙。重頭戲乃貴妃攜宜春院宮妓編排的百鳥朝鳳舞,百鳥朝鳳舞本就是群舞,當初在朝鳳殿南宮染霜獨舞已是翩若驚鴻,今日天時地利人和,更是視覺盛宴。皇上更是親自撫琴淺唱:

有美一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無奈佳人兮,不在東牆。

將琴代語兮,聊寫衷腸。何日見許兮,慰我旁徨。

願言配德兮,攜手相將。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

一些老臣感慨萬千:

“若不是你我都已老,我還當起舞之人乃朝陽公主!皇上如此寵幸貴妃,也是兄妹情深啊!”

“真是恍若隔世,當時我見朝陽公主起舞時還是隨父赴宴的少年,今日我兒正如當初的我啊!”

“此舞隻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沒想到我此生得見兩次,蒼天待我不薄啊!”

南宮染霜身著金縷舞衣,仿若九天之鳳。正在眾人回味無窮時,舞畢的南宮染霜栽倒在台上,我想也沒想就欲衝出去,被太后及時扣住了手腕。

一旁撫琴的皇上第一個衝了上去,太醫令黃岐把脈後欲言又止,和貴妃皇上交換眼神後才回稟:“恭喜皇上,貴妃娘娘已有一月左右的身孕!”

一個月,左,右?

感受到我的震顫,太后拍了拍我的手,只剩長籲短歎,自古皇家多齷齪,血脈混亂已不是先例。

皇上沒有懷疑,喜脈多在妊娠一個月後才能把出,中元節前,他可是夜夜宿在飛霜殿。

中秋佳節,貴妃有喜,可謂雙喜臨門,皇上大悅,又添二喜:落棠公主東方筱雅和親給無止境做側妃,與太子妃同日進宮成婚;準二皇子出宮建府,納陳國公*陳靜為妃。

無坤汲汲營營,換來竹籃打水一場空,卻不見他感懷傷神,神色自若地向兩位哥哥賀喜。

物極必反,宴上群臣高興,把酒言歡,喝得高了些,尤其是太醫令黃岐,以至於宴罷出宮路上竟跌下山崖,第二日屍首才被發現。

因為貴妃動了胎氣,皇上又多在行宮停了七日才動身回京。

同來時一樣,太后邀我與之共乘,又將隨行下人都趕了出去。

“黃岐死了,哀家心中有了答案。”

太后在我面前從未自稱過“哀家”,我心內一片冰寒,跪下請罪:“奶奶,黃岐說貴妃曾害月子病,這胎是保不住的,不會汙了皇家血脈。”

“月子病?”

當我逼問黃岐時也吃了一驚,兩年前我與南宮染霜相識,相戀半年,我走後幾個月她就被玄清道宗逐出師門,她若是生了我的孩子,破了清修的身子,壞了道宗名聲,就說得通為何宗主出爾反爾了。

未婚產子,成為師門之辱,害了月子病,再也無法有自己的孩子,她因我受了這麽多苦,我卻不知道。

萬般悔恨,萬分慚愧。

我深深地埋下頭說:“上次,應該也是我的。”

我從未聽過太后的語氣是這麽嚴厲冷漠:“七兒,奶奶沒能力保護子孫,讓你幼時吃了許多苦,也錯失了如何為人的教養。奶奶自身殺孽深重,也沒資格說你草菅人命。但奶奶也是個女人,是個母親。喪子之痛對母親來說是非人之痛,而小產對女人來說不僅傷身,更加傷心,我不想看到這麽無情的你。”

我全身寒毛都立了起來,仿佛天塌地陷,我第一次這麽害怕,怕奶奶對我寒心,怕她不再愛我,我顫抖地認錯:“孫兒知錯,以後定當珍惜身邊人。”

“起來吧,你還小,不知道因果報應的厲害,奶奶常想,若不是年輕時犯下的罪,晚年何至於如此淒涼?奶奶不希望你也落得我這樣。”

聽太后放軟了語氣,我松了口氣,全身癱軟在太后膝下:“奶奶,七兒知錯了,七兒是全心全意對奶奶的,您看我不順眼隻管打罵,我一定會改的,求您不要趕我走,別不要我……”

她輕撫著我的頭:“嚇到你了?傻孩子,你是奶奶的命根子,縱使不要這天下,也不會不要你。奶奶也知錯了,以後再也不凶你了,你能原諒我嗎?”

我依照本能反應,像小時候一樣滾進了太后懷裡,在太后臉上親了一口,她也緊緊摟住我,回親一口。沒有任何欲念,這是最最純粹的親情。

天地間,仿佛只有我們祖孫二人,相依為命。

即使真是如此,我也是幸福的。

因為貴妃懷有龍嗣,身嬌體貴,浩浩蕩蕩地儀仗隊比離京時還要慢,一百二十裡的路程,行了三天還剩三十裡,又要在野外安營扎寨。

我吩咐樓月和其月無論發生什麽都不要出來,獨自躺在太后帳外看星星。

“誅奸王,斬妖妃!”

伴隨著口號,黑暗中箭矢如流星雨漫天飛舞,不少侍衛中箭倒地,營地中又冒出許多踏雪無痕的暗衛圍在各個主帳周圍。

我以魔力傳聲:“魔影聽令,保護太后,不可妄動。”

魔影沒有現身,齊聲應喏。

璿璣閣早就來報,大批荊楚人陸續北上,埋伏於京郊,南宮染霜滯留行宮不過是給他們爭取時間。

箭雨過後,兵刃相接,殺伐之聲赫赫,營地裡亂了起來。

皇上才是真正的老狐狸,他想保的自有暗衛保護,他想殺的都棄之不顧。

“你不想看看皇帝想讓你生還是死嗎?”東方少黧在我耳邊說到。

“不想。”

他想我如何我根本不在乎,我的命也不指望他來保護。

“枉費皇上苦心,你在皇帝心中和太子殿下一樣重要。”東方少黧見我不信,補充到:“我沒必要騙你。”

一顆信號彈彈上空中,敵人知道中計,殺紅了眼,遇神殺神,遇佛殺.佛,普通侍衛難以抵擋,暗衛雖強,卻是寡不敵眾,傷亡不少。荊楚人最恨太后,突破防線後全湧向太后這裡。

太后的帳篷距離皇上大帳甚遠,又不起眼,他們目的明確,我心如寒冰,對南宮染霜心灰意冷,手執魚腸劍,凡敢來犯者一個不留。

端木蘭率領大軍趕到,動亂平息,雙方都傷亡慘重,禦醫們聚集在主帳內,南宮染霜為皇上擋下一劍,腹部受傷,胎死腹中,終生無法受孕。

我看著她因失血而蒼白的臉,隻覺越來越陌生,她透過人群悲戚地望著我,我一刻也不想停留,面無表情地出了帳篷。

奶奶,我不是無情,我只是無法原諒妄圖傷害你的人。

“我後悔拿到寒冰玉了,有了這玉,再也打不過你了。”東方少黧無限悵然。

“少黧過謙了,生死面前還能保留實力,我可比不過你。”

我回了自己帳篷,太后已經回去,我洗去滿身血汙換了乾淨衣服,繼續躺在帳外看星星。

“百毒不侵真好,秋後的蚊子猛如虎,挨著少主,都不怕咬了。”其月躺在我身邊說,“去了行宮,少主身邊多了許多人,其月很久沒和少主並排躺在一起了。”

對他的煽情我嗤之以鼻:“別虛情假意了,若不是我驅蚊,你也不會來找我!”

“少主,染霜姑娘一定吃了很多苦,才從那個不染纖塵的仙子變得工於心計。”

她本是道宗無憂無慮的弟子,若不是遇見我,她現在應該還是道宗無憂無慮的弟子。

“我是這世上最壞的男人,萬花叢中,摧花折柳,卻不能給他們一個好歸宿。”

“少主的初心都是為了別人好,只能怪世事無常,造化弄人。”

其月永遠無條件地支持我。

我轉著手指上扶柳留下的指環,說:“如果我不招惹他們,就不會造成這麽多悲劇,對他們最好的補償,就是不再糾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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