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時,涼如水居然也跟我回了王府。
桃夭夭奔波了一天,回房洗洗睡了。
在客廳中涼如水與其乳母相擁而泣。
“哈啊……”我哈欠連天,但是沉浸在劫後余生的喜悅中的二人都未注意到我委婉的“逐客令”。
今日在城裡兜了一大圈,我可忍不了了,委婉的不行乾脆直接說:“天色不早了,你們想留下過夜已收拾好了房間,不想留下就回家再訴衷腸吧,我先去睡了。”
次日一早,秦樓月攜一清麗美女來為我梳洗。
“咦?新來的?”
美女突然跪下:“民婦冷香凝多謝王爺相救!”
我想了一會終於想起來了:“哦,你是那個……幸好你昨日蓬頭垢面看不出樣貌,不然無鑰絕不善罷甘休。誒你沒和涼如水回去?”
冷香凝說:“王爺買下了民婦,民婦豈敢私自離開?”
“嗨我忘了!”我在昨日穿的衣服裡翻找,終於找到了賣身契還給她。
“現在你自由了,樓月讓你哥備車送這位夫人去涼禦史家。”
秦樓月捎帶著洗漱後的用品出去了,冷香凝跪在原地欲言又止。
“別人的家事我不感興趣,你走吧。”
秦川陽準備好車馬,剛打開大門就有客來訪,涼如水比前來稟報的門衛還先一步進來,門衛自覺失職,見我沒責備的意思,默默退了出去。
涼如水見冷香凝跪在冰冷的地上,一下子急紅了眼:“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三十兩還你,賣身契給我!”
冷香凝被他拉起來,另一隻手還拿著賣身契,在她遞給涼如水之前,我奪了回來,冷香凝愕然。
我揚揚手裡的賣身契:“昨日我買她,不是替你買了她,今天你要買回去,三十兩可不夠。”
涼如水像昨日一樣,又將冷香凝護在身後,問:“你要多少?”
此情此景,不是把我當無鑰了嗎?那我就學學無鑰給你看!
“三萬兩。”
“你!”涼如水指著我說不出話。
“我能三十兩買到她,是因為無鑰找不到合適買家,認為她最多值三十兩。我可沒他那麽傻,親娘還是奶娘我自己會看,我相信在涼少爺眼裡,她一定值三萬兩。”
“王爺……”冷香凝雙膝一彎,被涼如水撐住沒有跪下去。
我站在涼如水面前,眼光掠過他看向他身後的冷香凝:“嘖嘖,女人三十一枝花,果然沒錯,她在我身邊多待一日,都保不齊會發生點什麽。”
涼如水一咬牙:“好!三萬兩!”
三萬兩的借據換走了賣身契,涼如水帶著冷香凝自行回了藍田。
看望太后之後我們也回了藍田,桃夭夭將來時的馬車給涼如水用了,我們只能用王府馬車,秦川陽趕車很快,到了藍田太陽還沒落山,桃夭夭沒有急著回去,待在我家聊天。
我拿著三萬兩的借據愛不釋手。
“做人販子真是暴利,一轉手就賺了三萬兩!”
無憂已從桃夭夭口中打聽到事情經過,說:“爹,我覺得你更像是綁票。”
“可惜涼珩沒啥錢,只能收到一張永遠都還不清的借據,下次得綁個有錢人……聽聞朱晦文家是姑蘇豪紳……”
我與無憂對視一眼,同時望向桃夭夭。
“他或許會看著我被撕票。”桃夭夭說。
我當她在說笑。
“朱大人朱夫人可是藍田最恩愛的夫妻,哪怕傾家蕩產也會救你的,你不是真怕我們把你綁了才這樣說吧?”
“恩愛都是給外人看的,其實他根本不愛我,而且新婚過後至今都沒有……”她看了看年少的無憂,後邊的話沒有說出來。
“難道他不行?”無憂問。
我快要驚掉了下巴,緊張地問:“無憂,誰教你這些的?”
“昨天娘親和表舅舅鬧洞房,我聽舅舅們說的。”
端木信端木清,居然玷汙我純潔的女兒!
我周身纏繞著殺氣,無憂又補充說:“後來我問娘親,她說過了年我就十二歲了,就給我講了許多男女之間的事。”
啊啊啊啊!端木家這什麽家風啊!
我有種不祥的預感——“她沒有給你示范吧?”
“當然沒有!娘說那種事很私隱的,只能和自己夫君一起時才能做。”
還好還好,不然我真要當成是我給無塵過早啟蒙的報應了。
“其實,”桃夭夭說,“我覺得端木將軍是對的,少男少女應當了解一些,以便更好地保護自己。”
“可無憂還小。”
桃夭夭噗嗤一笑:“按你們父女倆的年齡算,你在無憂這麽大時候,無憂已經快出世了吧?”
但是無憂不是我生的,我的愛情啟蒙全仰仗邵千縷。
無憂說:“娘說了,過了十二歲就不是小孩了,距離我長大已經不足一個月了,耶!”
看她興奮的樣子,我更希望她永遠都不要長大,只有小時候才會這麽憧憬長大,當不再憧憬長大時,就真得長大了。
在我忙著感慨時光飛逝的時候,無憂又纏著桃夭夭問東問西:“桃老師桃老師,朱大人是真不行嗎?”
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對無憂道:“你娘沒教你女孩子要矜持點?”
“我娘說,男孩女孩都一樣,應當勇敢做自己!”
桃夭夭讚歎到:“真不愧為巾幗英雄,若是天下人都有這個覺悟就好了。”
她在無憂殷切地注視下,小聲說:“不是不行,我覺得他是有潔癖,隻愛處子之身。府裡的丫頭被他寵幸過一次就會被發賣出去,再買處.女回來,從我成親後,奴婢們已經換過三輪了。”
“無恥敗類!”無憂罵到,桃夭夭生怕被人聽到,手指放在唇中間“噓”了一聲,無憂放低聲音:“虧他還是讀聖賢書的,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都不懂,既然他愛處子之身,就該潔身自好,自己也保持處子身,豈能成為濫情不負責任的借口?”
我記得南宮染霜曾拿我做過一個比喻,破了別人處子之身又嫌棄她非完璧之身,沒想到世間真有這樣的人。
我想起一事,十分不解:“既然他有這種癖好,為何又要娶你?他怎敢肯定你我之間是清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