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蠻之事到此也算告一段落了,不知道許姑娘有何打算?”劉老開口問道。
“近日齊軍蠢蠢欲動,估計打算在盛夏之前發動一次總攻,父親擔心衛北關被破,燕國淪亡,便撤去了我大理寺的職務,決定讓我提前啟程前往真武門。”
“如此也好。”
許翠微聽見動靜,發現易亦搬著藥材走了進來,扭頭問道:“小表弟,劉老要留在山谷,劉憶要去長生宗,你打算去哪?要不要跟姐姐去真武門?”
“不用了。”易亦放下藥材,一口拒絕。
“喲,看來你這是有什麽計劃啊,能告訴我嗎?”
“鷓鴣山的事準備好了嗎?”易亦岔開了話題,在桌旁坐下。
提到鷓鴣山,許翠微的臉色沉了下來,“之前昌平城太守答應三月之後出兵圍剿鷓鴣山山匪,父親下轄的神樞營也會出手相助。”
他點了點頭,暗自思量著自己三月之後能修煉到什麽地步,能否手刃衛重兵以報屠村之仇。
“但現在事情有變,”許翠微接著說道,“南蠻蠱屍一事公之於眾後,朝野震動,三皇子得勢,對大皇子和二皇子一系的人不斷打壓。昌平城太守就被換成了三皇子一系的人,與我許家處處作對。
再加上衛重兵又是三皇子的人,恐怕現在很難借助軍營之手鏟除山匪了。”
“那當如何是好?”
“我今年年末會動身前往真武門,在此之前,我會讓衛重兵血債血償。”說話間,她氣息運轉,竟然隱隱可見一絲青白色的罡氣在周身盤繞,正是練神為罡的標志。
“也對,公報私仇不成,那就私報私仇。”易亦也運轉起了內力,四品武者的修為顯露無遺。
“你都四品武者了,這才修煉了多久?”感知到易亦的氣息後,許翠微驚訝道。
“你還不是,幾天前才煉精化氣呢,現在這麽快又煉神成罡了。”
“這一縷罡氣不是我自己修煉出來的,”許翠微出言否定,“我突破先天之後,那位真武門的前輩給我送來了一顆成罡丹,其中蘊含有一絲罡氣,可以讓我煉化並參悟,盡早步入煉罡境界。”
“一不小心又被你給帶偏了,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她反應過來易亦是在回避問題,“你長生宗也不去,真武門也不去,是有什麽計劃嗎?難道有哪位世外高人看上你了不成?”
易亦略微沉吟了一下,張口道:“我應該會先去一趟劍池。”
“去劍池那個二流門派做什麽?”
“事關修煉。”
“我真是看不懂你的修煉,別人修煉都是一品一個小瓶頸,三品一個生死關,從武者九品到一品得花上十余年的功夫。你倒好,從來沒有遇到瓶頸,一帆風順。”許翠微感歎道,“怕是過不了多久就要被你超過了。”
“我也不是很明白我的情況,以後再說吧。”其實易亦對修煉的難度一直沒一個直觀的認識,“你打算什麽時候去鷓鴣山?”
“等我把內力全部轉化為內氣,再煉化了這縷罡氣就差不多能和衛重兵一戰了。”她的臉上滿是自信,“差不多需要四個月。”
“先天境界戰破妄修士,”易亦笑著說,“你當你是鄧太一啊。”
“鄧太一能,我為何不能?”
“行,四月之後昌平城見。”
一旁的劉老看著這兩姐弟你一言我一語,似乎把衛重兵當成了砧板上的肉,全然忘了幾日前被追殺的窘境,
也算津津有味。 許翠微點了點頭,隨後起身出了房間,“我去收拾一下,明天就走。”
待許翠微離開後,易亦關上了門,拉上門簾,坐回椅子上,壓低了聲音問道:“劉老,劉憶父親的事,想必沒有那麽簡單吧?”
“果然騙不過你。”
“真實情況到底如何?”
“這個,”劉老偏頭看了一眼劉憶的屋子,“卻是不方便細說。劉憶去長生宗也有他父親的意思。”
他見狀也不追問,退出了房間。
第二天,許翠微走了。
易亦跟著她一直走到了北城門,她翻身騎上一匹通體赤紅的駿馬,扭過身擺了擺手,說道:“就送到這吧,出了關再入城還得交入城費呢。”
“再見,一路順風。”他揮著手說道。
“四月之後昌平城見可別忘了,祝武運亨通。”許翠微話音未落,馬蹄揚起,絕塵而去。
又過了一天,一位身著布衣、手持木杖的老者,忽然來到了客棧裡,高喊道:“劉老頭,快讓我見見我徒弟。”
易亦聞聲,走出了房間,正好看見劉老帶著劉憶和龍行從樓上下來。
老者看見劉憶,連連稱讚:“這女娃就是你的孫女吧?生得真標致, 有她奶奶的樣子,根骨也不錯,乙木之體又有一顆空明道心,你可真有福氣啊!”
劉老聽見這番誇讚,臉上也是笑開了花,“老虛你還是和當年一樣廢話連篇,我的孫女能差到哪去?”
劉憶甜甜地說了一句,“多謝虛爺爺誇獎。”
虛姓老者也樂了,掏出一盒寶丹塞到了劉憶手裡,“小劉憶啊,以後得叫我師父,看你還沒到定心境,這顆三花聚靈丹就當做見面禮吧。”
隨後,虛姓老者又轉頭看向了龍行,也是頗為欣賞,遞出一個小巧的煉丹爐鼎,說道:“這小子也不錯,火靈之體,我的煉丹之術算是有傳人了。這個奇木鼎就送給你作為見面禮吧。”
奇怪的是,客棧外面的街道上人來人往,大堂裡也有不少食客,卻沒一個人對老者產生過些許好奇,仿佛他是一團空氣一般。
一直盯著劉憶側臉看的龍行回過神來,接過奇木鼎,連忙鞠躬道:“多謝虛師父!”
“老劉頭,這小子好像對你孫女有意思啊,要不要我撮合撮合?”老者見狀開起了玩笑。
龍行心思被看破,小臉一紅,低下了頭。
劉憶不動聲色地遠離了龍行幾步,臉上也是有一些羞意。
“這種事情哪裡輪得到我們這些老家夥插手,他們自己做主。”劉老的思想還是比較開明。
接著,虛姓老者轉頭又看向了易亦,臉上浮現出一股疑色,“咦?那個小子倒是古怪得很,我竟然看不透他的根骨。”
“小子易亦,見過前輩。”易亦見狀,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