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塵跟著後面,兩人乾勁十足的推著獨輪車往後山走去。
山間小路蜿蜒,四處密林,如果沒有熟人帶路,外人根本走不了多遠。
白塵暗自松口氣,幸好他之前沒有強行動手逼問,不然對方咬死不松口,他根本想不到這裡。
穿過一片小樹林,兩人越走越遠,過了五六裡地來到一片山腳後才停下。
老傅對著山頭大喊了幾句白塵聽不懂方言,沒一會就有五六個頭包黃布巾的男子提刀從山上下來。
“不是剛送來十幾個嗎?怎麽還有?”領頭的漢子滿臉橫肉,一身酒氣的說道。
老傅彎腰陪笑,“今天生意不錯,又多了幾個進寨投宿,哥幾個辛苦了。”
“行了,人留下,滾吧。”男子不耐煩的揮手。
獨輪車留下,白塵和老傅轉身就走,待幾十米後,離開這幫人的視線時老傅低聲大罵:“我呸,什麽玩意,狗仗人勢。”
“老劉,我告訴你,總有一天我……嘭!”
回答他的是一個沙包大的拳頭,正中下顎,當場就昏死過去。
白塵從附身狀態退出,看著地上兩人冷笑,“就這麽放過你們是不是有點仁慈?”
雖然不知道這個寨子抓人幹嘛,但肯定不是做好事。
白塵大嘴一張,一股巨大吸力從肚子傳來,兩股肉眼看不見的白氣從昏迷的兩人眼耳鼻舌飛出進入肚子。
隨著白氣吸入越多,兩人臉色越蒼白,就像死人一樣沒有半點血色,隨著白塵嘴閉上,他們再沒用半點呼吸。
這種食人精氣的方法他還是第一次用,人之血肉能補身,精氣神能補魂,對他來說兩種都是大補,只不過之前沒遇到什麽大奸大惡的人,這種方法沒派上用場。
殺這些人對他來說沒有半點負擔,從形事作風就知道寨子裡都沒什麽好東西。
人的屍體他沒興趣,拖到一旁灌木叢後就朝剛剛山上下來那幾人奔去,畢竟賈淳莫玉昆還等著他救呢!
獨輪車到不了山上,昏迷的錦衣衛四人只能用背上去,所以速度很慢,白塵兩分鍾就追上他們。
這次白塵沒有附身在這些人身上,而是附身於錦衣衛,誰知道他們是不是小嘍囉,別到時候把人背上去就完事那種。
兩刻鍾後幾人氣喘籲籲,之前一臉橫肉的漢子把身上錦衣衛一往地上一丟,大口喘氣道:“休息會兒再走。”
其他幾人也累,把身上背的隨手就放地上,也不管有沒有石頭,會不會把人碰傷。
白塵腰下就被一塊拳頭大石頭硌著,雖然這具身體不是他的,但他附身在上面一樣會感同身受。
“累死我了,把人送上去我就找個地方眯一覺,誰喊都不好使。”一個刀疤臉說道。
“我也是一樣,今晚都背兩撥人了,上面那些孫子就知道張著嘴喊,讓他們來背試試?”
“唉!你說我是作什麽孽,家裡良田幾畝不要,跑這受這份罪,還說什麽封侯拜相……”
“閉嘴!少說幾句會死啊?都快到了別被聽見,不然誰也救不了你們。”領頭漢子瞪了一眼,訓斥幾人。
沒有在說話,幾分鍾後他們重新背著人再次上山,白塵暗道可惜,差點就知道這幫人是做什麽的了。
起初白塵還以為山上是土匪窩,應該是個寨子才對,但到了地方後讓他大吃一驚。
一個七八米高的山洞映入眼前,幾米外是高高的樹林阻擋視線,剛才他過來時看見林子裡都是有毒的蛇蟲鼠蟻。
幾人不知道散什麽在身上才沒被毒物咬,要是官兵的話肯定有來無回。
山洞外面有兩排屋舍,裡面三三兩兩的要麽在喝酒,要麽在和女子歡好。
“裡面的,人送來了!”
“沒見老子沒空?自己背進去。”一個正在屋裡賭錢喝酒的瘦高個隔著窗戶罵道。
不敢吭聲,幾人對視一眼,喪著臉往山洞裡走。
山洞中溫度比外面高,一進來就感覺全身暖和,牆壁上到處是火把油燈。
白塵吃驚,這年頭油燈可不是想用就用的,以前他在大青山的時候就知道,一般人家平時很少用油燈,天黑就睡。
原因無他,油太貴,用不起。
但這裡油盞很多,裡面燈芯四五根敞開著燒,一點不擔心銀子問題。
白塵越來越感興趣,之前還以為是賊窩,但現在看來沒那麽簡單,賊本就窮,哪裡肯舍得這麽用油。
隨著山洞的進入,持刀守衛越來越多,幾乎是十步一哨。
這裡面就像迷宮一樣,到處都是隧洞,光進來到現在就轉了七八條,饒是白塵記憶好都差點沒記住。
“就關這裡吧!”
他們來到的地方像是一個牢房,一排排都關滿了人,腳上全都鎖有鐵鏈。
白塵和幾個錦衣衛被關進一間充滿惡臭牢房, 裡面有一具蚊子紛飛的屍體,從傷口的腐爛程度上看應該剛死沒幾天。
住他左右隔壁的是賈淳師徒和之前那些押鏢的男子,不過現在他們腳上有鐵鏈,一個個沒醒。
一個光著膀子,挺著肚腩的胖子給他們戴上腳鏈,鎖上牢門後便離開了。
牢房分兩排對立,一共上百間,彎彎繞繞綿延數百米,白塵注意到並不是所有人都是昏迷狀態,除了他們今天剛來的這一批,其他人要麽倒頭在睡覺,要麽在發呆哭泣。
白塵沒有立即救人,一旦把賈淳他們救出,其他人肯定要嚷嚷,到時候引來守衛就完蛋了。
這裡比不得普通山寨,一路走來他可是看見十幾個練氣期的頭目和兩三百帶刀嘍囉。
他倒是能跑,但賈淳和莫玉昆肯定跑不出去,不被亂刀砍死就算不錯了。
牢房鼾聲疊起,加上又是山洞回音很大,白塵就這麽躺著不動,靜待合適時機。
……
午夜時分,一陣雜亂腳步聲伴傳來,白塵睜開眼睛一瞥,浩浩蕩蕩五六百人拖著鐵鏈走來。
他們面色疲憊發黃,身材瘦得皮包骨,手中拿著兩個滿頭一邊肯一邊走。
在他們身邊則是拿鞭子和刀的守衛,誰敢抱怨鬧事就是一鞭抽過去。
“全部起床,換班了,快點!”一個守衛拿著銅鑼敲不停。
牢房裡,之前還睡覺人趕緊爬起來站門邊,看樣子就等門一開就開工。
白塵看得目瞪口呆,“這是幹啥?流水線呢?怎還分兩班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