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衛提著一大桶水,葫蘆瓢盛滿一瓢水潑白塵臉上,嘴裡罵罵咧咧道:“起來乾活。”
潑醒一個人後接著潑下一個,沒一會他們這批昏迷的全醒了,秦虎一醒來就下意識摸腰間的刀,手中的落空感讓他暗道不妙。
“不想死的話就別出聲,外面有十幾個練氣期高手。”白塵用只有他們幾人聽到的聲音說道。
“另外你們的腰牌已經我藏起來,他們可不知道你們是錦衣衛。”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秦虎眉頭緊皺,“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綁我等過來是什麽意思?”
“誰說是我綁你們?我也是來救人的。”白塵用手指了指隔壁的賈淳師徒。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嶽重看見大批被關押的人,壓低聲音詢問。
“別看我,我也不知道。”白塵雙手一攤。
“嘰嘰歪歪說什麽呢?趕緊起來乾活!”守衛一鞭子抽向秦虎。
秦虎不敢還手,臉上實打實挨了一鞭,幸好他剛剛偏了頭,不然眼睛鐵定廢了。
其他幾個錦衣衛拳頭緊攥,敢怒不敢言,畢竟外面可有十幾個練氣期高手。
“我這就乾活,大哥別打了!”秦虎哭喪著臉求饒,裝作害怕的樣子。左手背後比了一個手勢,讓其他人不要輕舉妄動。
……
白塵的白班室友看起來年紀不大,但形如枯槁,兩個黑眼圈不比拳頭小,一進來就躺著睡,完全無視那具發臭屍體。
小心翼翼的出牢房,白塵故意慢一拍和賈淳走一起,秦虎臉色陰晴不定,也走他身邊。
“你來幹嘛?”
“你佔的是我兄弟身子,我看看怎麽了?”
白塵:……
賈淳不認識秦虎,但他見過何琛的,見他們都在一起心裡安定許多,畢竟有錦衣衛在這,問題應該不大。
莫玉昆慌慌張張抓著賈淳衣角,前一秒他還躺床上入眠,下一秒就變階下囚,這反差有點大。
“老賈,沒事吧?”白塵一邊走一邊小聲說道。
“白老大?”賈淳眼睛一亮,從聲音他就聽出來是誰。
“牙牌被收出來了嗎?”
“沒有,我藏褲腳夾層裡。”賈淳剛剛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摸褲腳,白塵給的練氣法門他已經記熟,中午的時候就撕了,現在只剩錦衣衛牙牌。
“那就好!一會見機行事,我看有沒有機會救你出去。”
“嗯!”
眾人被趕著來到巨大礦洞,一人領一把鐵鎬開始乾活。
“這特麽是鐵礦!”秦虎驚訝,手都在抖,朝廷對鐵器管理很嚴,每家每戶菜刀都要登記。
販賣鐵器抓到是要殺頭的,更不要說這麽大規模的鐵礦,這些人想幹嘛?造反?
“嘭!”
見秦虎愣著,守衛一腳踹他背上,“站著幹嘛,不想吃飯是吧?”
“對不起,對不起,我馬上乾活。”秦虎說話都是顫的,不過是興奮的顫。
關押七八百人,私自挖鐵礦,還個團夥能量不小,這件事要是報告上去,絕對是大功一件。
幾個錦衣衛對視一眼,眼底盡是火熱,現在他們隻想立功,至於白塵的事已經不重要了。
……
上半夜眾人還有力氣乾活,下半夜的時候一個個哈欠連天,腰膝酸軟。
白塵走到秦虎身邊,聽到他嘀嘀咕咕自言自語道:“這次回去我娶幾個媳婦呢?兩個?三個?
王員外家閨女不錯,
可以考慮,還有百花樓小牡丹,東大街翠翠……” “你想什麽呢?口水流這麽多?”白塵手肘碰他腰子。
秦虎一抹嘴角,翻白眼道:“關你什麽事?”
“呦呵!脾氣挺大啊!信不信我馬上把你錦衣衛身份舉報?”
“別,有話好商量。”秦虎秒慫。真讓白塵把他舉報一切就泡湯了,先不說立功,能不能活下來都是一回事。
“聽著,我出去逛逛,你兄弟身體我留這,一會你配合一下。”
“沒問題,你放心去吧。”
“還有,幫我照看著賈老頭師徒。”
“小意思!”
交代完這些,白塵抱著肚子大喊:“哎呦,是肚子疼,快來人啊!”
回到他的是凌厲一鞭,守衛過來大罵:“少給我裝,偷懶是吧?信不信我打死你?”
白塵眼睛一瞥,單手抓住鞭子一拉,守衛被拉到身前,用手扶著他:“對不起大哥,我不是故意的,我馬上做工。”
守衛還沒開口,眼神就一陣迷離,白塵瞬間附身,秦虎趁機跑過來拉開兩人。
“滾一邊去,再有事我把你就地埋了。”
“是是是!怪我這兄弟不懂事。”秦虎扶著他的人,低頭哈腰說道。
“哼!”一聲冷哼,白塵轉身離開,朝著外面走去。
……
“那誰,你去哪?說你呢!”
白塵正埋頭走著, 一個手綁黑布的男子叫住了他。
之前他就注意到了,這裡守衛兩三百,各自有等級,綁白布的是小隊長,能管十個守衛,黑布是中隊長,管五十,最高是紅布,大隊長,管一百。
能綁紅布的都是練氣期高手,本來他還想直接弄個紅布,但一直沒撞見機會,所以搞了個白布。
“我尿急,上茅房!”白塵隨口道。
“正好,我也是,我們倆一起去。”
瞌睡來了就送枕頭,白塵正愁找不到問話的,跟著中隊長後面屁顛屁顛就走。
在去茅房的途中白塵經過一片帳篷,約莫七八十個,每個帳篷有四五個地鋪,看樣子是守衛住的地方。
“走快點,你不是尿急嗎?”
“現在又不太急了。”
“就特麽你事多。”中隊了嘴裡不乾不淨罵著。
幾分鍾後,白塵跟著來到一個單獨礦洞,這裡沒有守衛,也沒有關押的普通人,只是地上有一個深四米,寬五六十米的巨坑。
坑中全是渾身腐爛,不停嚎叫的屍體,沒錯,就是屍體。
白塵能清晰感覺得出來,他們身上沒有活人的陽氣,而且呼吸都沒有,但不知道為什麽還能活。
“這就是茅房?”白塵見中隊長解下褲帶就噓噓有點疑惑。
“你是不是傻,這地下哪裡來的茅房,找一片空地隨便解決不就完了?”
“那這些鬼東西是怎麽會事?”白塵單手掐他脖子上。
“你這是乾嗎?”中隊長有點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