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勸你還是離開吧,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指不定哪天錦衣衛就查到你頭上。
而且名聲大了也不是什麽好事,如果附近十裡八鄉死幾個人,出個稀奇事,你說要懷疑到您的頭上不?”
白塵不語,和賈淳的對話讓他了解許多事情,首先這個年代好像和歷史有點出入,居然有妖魔鬼怪,倒像是聊齋世界了。
而且朝廷的實力很強,不僅有百萬大軍,居然還有專門對付他們的機構,不是說一隻野狐就能迷得皇帝團團轉嗎?怎麽到自己這隻能跑路回大山?
“唉!”白塵深歎一口氣,“你們倆走吧,趕明兒我收拾收拾離開。”
不跑沒辦法啊,人怕出名豬怕壯,如賈淳所說,附近要真出什麽妖異事件還不得栽他頭上。
賈淳撚著稀疏胡須點頭,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樣,能勸妖回山,實在是功德一件。
“貧道告辭!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江湖再見。”
也不知道賈淳哪兒學的話,不倫不類的,白塵都懷疑他到底是不是道士。
“玉昆,走了!”
“哦!”
莫玉昆正笑眯眯對著穿山甲吐舌頭,聽到師傅的話下意識回了一聲,隨後依依不舍的離開。
他年紀尚小,正是玩的時候,難得遇到一隻好玩的穿山甲,這才沒幾分鍾就要離開,難免有點不開心。
賈淳還想找陳鎮的麻煩,剛剛那王八蛋鎖門的事他還記著呢!誰知道一出來半個人影都沒有。
回到房間就看見七八個漢子堵在哪裡,這些人頭帶白布,身披麻衣,都是陳家三服內的親戚。
陳鎮站在其中,手中握樸刀一把,冷笑道:“解決好了?”
“咕嚕!”賈淳喉嚨滾動,強笑道:“雖然有些波折,但不負所望。”
他不敢說沒解決,要讓陳鎮知道自己是個假道士,恐怕今天能剁了他們師徒倆。
“乾得不錯,賈道長辛苦了。”心頭的石頭落下,陳鎮眉頭舒展,這兩日的鬱悶心情一掃而光。
“哪裡哪裡,受人錢財與人消災,分內之事罷了。”
“之前聽大師說還有急事,我也不留您了,一路走好。”
扔出兩個包袱,陳鎮反手把刀負在背後。
“好!好!”賈淳氣急反笑,“此間事了,老道確實該走了。”
莫玉昆氣的臉鼓鼓的,撿起包袱就和師傅離開,賈淳沒看包袱,但他知道白天那十多兩銀子肯定是沒有了。
師徒倆大半夜離開,外面冰天雪地,兩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幕。
陳鎮冷哼,“我的錢豈是這麽好拿的。”隨後轉頭對幾人大笑:“哥幾個,宵夜走著。”
……
知道白塵要離開,穿山甲急得團團轉,死活要跟著一起走,免費飯票跑了怎麽行?
自己偷又不會偷,跑又跑不快,指不定哪天被抓到不是紅燒就清蒸。
白塵失笑,長長的尾巴一卷,把穿山甲卷在背上,“既然如此,哪咱們倆以後就搭夥了。”
“啊!死人了!”
“快來人!”
“有鬼!”
“不要過去!”
白塵還沒離開就聽到一陣大呼小叫從隔壁院子傳來,也不知道是誰死了。
跳上房頂,尋著聲音幾下就到了現場,院子西角茅廁中,陳鎮掉落廁所,一根繩子綁在他脖子上。
旁邊幾個男子捂著鼻子後怕的指指點點,七嘴八舌的白塵也知道事情經過。
原來剛剛他們邊喝酒邊吃宵夜,陳鎮喝著喝著說尿急,身邊兩個同伴也一樣,三人結伴來到茅廁。
小山村茅廁不大,隻能一個一個來,陳鎮排第一個,剛進去外面幾人就聽到撲通一聲,怕他喝醉掉下去,幾人喊了兩聲,但沒人答應。
進去一看陳鎮脖子上系著繩子,人在茅廁中已經沒氣,詭異的是茅廁中就一具屍體,繩子怎麽來的都不知道,也沒見有人進去。
其中一人突然想到昨日楊潔也是一樣莫名其妙被繩子掛死,死法和陳老爺子相同,於是大呼是鬼作案。
不一會一大堆人前來,有的拿燈籠,有的拿火把,整個院子照得燈火通明。
陳家一次吊死人是意外,兩次是意外,三次還是意外的話誰信誰是傻子。
“啊福,報官吧!”陳家棟披著外衣,愁眉苦臉地說道。
“額,老爺,那我去了怎麽說?”啊福面露難色,總不能說是老爺子陰魂不散殺人吧?
“對了,不會是走的那個老道士做的吧?”
“我看他也不像好人。”
“我也覺得!”
“你們幾個嘀咕什麽呢?”陳家棟正心煩,見幾個後生還在哪裡嘀咕閑聊,一聲大喝震了過去。
“大伯,我們懷疑這件事和一老道有關。”
“什麽老道?”
幾人把晚上發生的事說了出來。陳家棟沉思一會後道:“這麽說他們有怨?倒是符合殺人動機。
知道他們為什麽結怨嗎?”
“不知, 我倒是問過鎮哥,但他沒說,不過就算人不是老道士殺的,他肯定也脫不了關系。”
“那好,啊福!”陳家棟叫了一聲。
“小的在!”
“你連夜去縣衙報官,把剛剛聽到的如實稟告縣太爺。”
……
白塵真替老頭感到悲哀,無緣無故就背了這麽大一個鍋,看樣子怕是要把這幾條人命都栽他頭上。
官差天亮估計就要來了,白塵沒有多待,幾個跳躍就消失在陳家。
路過劉海家門口的時候他看了幾眼,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剛跑沒多久就聽到雞鳴。
怕嚇到路人他重新回到骨灰盒裡,讓穿山甲背著骨灰盒趕路。
於是雪路上就出現一個奇怪現象,一隻穿山甲背著一個包袱呆萌呆萌的跑路,時不時還回頭自言自語。
“小甲,認識路不?不認識?沒關系,我也不認識,你跟著太陽走就行了,我先睡會,有事叫我。”
白塵就這樣不負責任的睡覺去了,穿山甲走走停停,餓了就從包袱裡撕幾快臘肉吃,渴了就舔一大口雪。
中午的時候他睡了一覺,因為白塵說跟著太陽走,但中午太陽好像沒動。
下午太陽動了,於是他又起身,前面的路感覺有點眼熟,但一想起白塵的話他又堅定不移的走了下去。
傍晚白塵醒來看見遠處炊煙嫋嫋,山林樹木房屋建築有點眼熟。
“小甲,你是跟著太陽走的嗎?”
穿山甲挺著肚皮,一邊吃一邊狂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