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這個字，是上級對下屬請示報告最經典最常用的回復。
　　馬濤自己用於第下屬的答覆裡，這個字出現頻率也是最高的。
　　這對狗男男，當著他的面公然劃分陣線了?
　　啊呸！
　　“我也監督他。“說完這句話，馬濤想扇自己的嘴。
　　沒創意。
　　沒新鮮感。
　　跟風嫌疑太重。
　　果然，高強扭頭笑話他。
　　“你們兩個主動提出互相監督，是好事，不過，我不相信你們。”左煌哲毫不掩飾自己對他們的懷疑。
　　“左董，我說的是真的，以後我隻效忠你一個人。”高強跪舔。
　　“我也是。“馬濤懊惱自己又落後了。
　　平常見到大官一直機智靈巧的嘴巴，怎麽關鍵時刻生鏽了呢?
　　馬濤抽了自己一嘴巴。
　　“左董留個電話，事無巨細，我及時報告。”馬濤終於找到巴結奉承長官的感覺。
　　“我也是，我也是。”高強瞪了馬濤一眼。
　　“你們不用爭，能提出相互監督的主意很好，我還會派人在周圍監督你們。”
　　左煌哲說了一聲:“出來吧。”
　　負責這一片管理的土地神從水泥板下鑽出來，抱拳衝著左煌哲行禮。
　　一個十幾歲的小男孩，外表很機靈，西裝革履，鋥亮的皮鞋，五六年後就會成為一個叫小女生尖叫的帥哥，但他的行為舉止卻很古板拘謹。
　　什麽年代了，還用作揖作為見面的禮節，酷似八九十的老頭。
　　“他叫小強，是負責監督你們的人。“左煌哲指著小孩介紹。
　　“他、他怎麽進來的?”馬濤恍惚。
　　精神病院不比普通醫院，可以隨意出入。
　　“我腦袋特別硬，鑽牆進來的。”小強說完，當著馬濤和高強的面，走到牆邊，閃進牆裡。
　　幾秒鍾後，他又從同一個地方鑽出來。
　　那堵牆上，沒有任何一絲裂紋。
　　“他的頭硬?”馬濤指著孩子問高強。
　　“你的牆是紙糊的?”高強反問。
　　“你相信鬼麽?”馬濤哆嗦。
　　“求你別吃了我，要吃，先吃他。他經常吃各種補藥，肉裡的養分比我多得多，可以防腐凍齡，還能增強體質。。”高強祈求小孩。
　　馬濤再次被豬和狐狸之間的差距打敗。
　　左煌哲看完這段表演，把手裡的兩隻鋼筆扔出來。
　　又是一種震撼。
　　兩支鋼筆不偏不正鑽進馬濤和高強手裡。
　　“聽著，從現在開始，不管誰找你們，和你們的對話必須全部進行錄音。錄音之後把筆交給小強，這段時間，你們的一切行動全部聽從小強安排，他就代表我，聽懂沒?”左煌哲敲了一下桌子。
　　”是。“馬濤和高強齊聲回答。
　　小強環顧四周，指著高強說:“從現在開始，每天給他吃藥，讓他保持和剛剛進來時的病情一樣，只能重不能情。”
　　馬濤喜出望外:“是，這很容易，我馬上讓人送藥。
　　公開報仇的機會來了。
　　豬，也有成為高價豬的一天。
　　“還有，誰不老實聽話，我把誰變成油炸王八。”小強瞪眼。
　　伴隨他的發怒，三零一室中間的空地上出現一個下面帶著大火的油鍋，兩個舉著叉子的小鬼站在一邊，用叉子分別舉起馬濤和高強，送到油鍋上面。
　　幾百度高溫的熱油在鍋裡冒著氣泡，蒸騰在鍋上的熱氣隻用幾秒鍾的功夫，差點把兩個人蒸熟。
　　“我不當王八，讓他當王八。”馬濤情急之中，終於找回自己在長官面前的足智多謀。
　　“哼，算你們聰明。”小強一揮手，油鍋消失了，小鬼消失了。
　　一切恢復平靜和安全。
　　並且，左煌哲和小強也同時消失了。
　　只有盤子裡面被吃光的螃蟹，還是兩人手裡的鋼筆，證明剛才發生的一切不是假的。
　　“你個王八羔子，什麽，你監督我?還有什麽我吃的補藥多，能防腐凍齡，還能增強體質?一個狗屁孩子需要防腐凍齡，增強體質?你算老幾，以後，勞資讓你哭就得哭，讓你趴在地上你就得趴在地，我要讓你老死在我的手心裡。”馬濤雙手掐住高強的脖子，往死裡掐。
　　“你還不是讓我當王八，你安的什麽心！”高強奮起反抗。
　　兩個人掐在一起，暫時忘掉左煌哲為什麽也會來無影去無蹤的事。
　　下午，左煌哲按時走進他的辦公室。
　　手下九個人，齊刷刷坐在辦公室內。
　　愛麗最幸福，眼睛一直盯著大門，看見左煌哲的身影，立刻從椅子上面跳起來。
　　“部長，”她衝到門口，歡呼雀躍的迎接左煌哲。
　　“怎麽樣?”左煌哲當然知道她要說什麽。
　　“我上午見到了李副局長，和他說過你的設想，李副局長很感興趣，他答應我先讓手下初步統計一下，這個節氣有什麽可以移植到花盆裡面，並且和這種草藥相關聯的，還有什麽已經在市場上獲準發行的處方和非處方藥品。”
　　愛麗在後面邁著小碎步緊跟左煌哲，塗抹了大紅色口紅的嘴唇張張合合，生動小臉上展示的是平常照鏡子練習出來的最佳表情。
　　把勾引事業進行到底是愛麗孜孜以求的終身事業。
　　左煌哲猛地停下腳步，愛麗一頭扎在他的後背上。
　　現場發生大型車禍事故。
　　受害最嚴重的是愛麗的鼻子。
　　小巧堅挺的鼻子酸疼無比，讓她真的流出了眼淚。
　　在聽說上午自己走後大家集體吃癟後，愛麗對自己的表現更有信心。
　　好的開始，加上自己的美貌，還有現在被部長撞了一下，於公於私，部長都應該安慰安慰她的。
　　愛麗仰著流淚的可憐的小臉，等待部長垂青。
　　左煌哲真的扭頭了:“和我太太一樣，你走的小碎步蠻可愛的。”
　　“噗嗤。”
　　“噗嗤。“
　　辦公室裡有人捂嘴偷笑。
　　這哪是鼻子撞後背了，直接就是撞在土坯牆上，把鼻子撞掉了。
　　“你結婚了?”愛麗不甘心自己出師未捷身先死。
　　“沒有，”左煌哲的實話實說，又一次帶給愛麗內心喜悅。
　　可他，轉而輕笑:”訂婚了。“
　　這句話，如果一口氣說完，還好，中間的轉折，不蒂一個決定生死的重要節點。
　　趙川放聲大笑。
　　笑愛麗的可憐，又暗示左煌哲的冷酷無情。
　　左煌哲環顧四周，揚聲道:“我這個人，有一是一，決不會用坑蒙拐騙的手段欺騙任何一個人，趙副部長，你說這樣的人好還是騙子好呢?”
　　趙川變成雕塑。
　　左煌哲已經知道他的底細了?還是無意之中說的這句話?
　　沒等他回答，企劃部所有人的目光全部看向他。
　　趙川吭吭哧哧的，在他還沒想好該怎麽回答的時候，左煌哲施展連環殺:“還有，公司當前既然面臨危機，在座的各位理應同心協力，趙副部長，麻煩你今天下班前把五年來旅遊局的業務情況以及今後三年的事業規劃作出書面報告，下班前放我辦公桌上，我今晚加班，要看這些。”
　　“左部長，現在距離下班只剩幾個小時，這些東西我這麽可能在下班前弄好?”趙川反駁。
　　“趙副部長，前五年的工作總結你該有吧?後三年的事業規劃，你要說沒有，作為一個主持工作的副部長，到底是稱職呢還是不稱職呢?”左煌哲反問。
　　不稱職。
　　所有人集體在心裡默默做出回答。
　　“在旅遊局，按照你們以前的慣例，對於不稱職的人員是怎麽處理的?愛麗小姐?”左煌哲步步逼近。
　　愛麗變哭為笑:“通常是降職或者辭退。”
　　“手續怎麽走?“
　　“部長通知人事部門，給當事人一個月時間做準備。”愛麗雖然回答的很快，但左煌哲提出的問題不僅超出她本人，也超出所有人的預料。
　　不會吧?
　　這就開刀了?
　　“趙副部長，請教一個工作方面的問題。”左煌哲再次變成禮賢下士的謙謙君子。
　　趙川額頭冒出冷汗，他察覺自己已經掉進一個坑。
　　這個坑，深不可測，還沒有出口。
　　“什、什麽事?“趙川發毛。
　　“我，身為一個部長，能不能辭退手下?”左煌哲溫和請教。
　　“能、能吧?”趙川心虛到了極點。
　　“那就好，趙副部長，給你一個月的時間，交接一下手頭工作，找好你的下一份工作，啊對了，算你自動辭職，我給你寫一份好的推薦信。”左煌哲在所有下屬面前展示了自己的雷厲風行，和寬宏大量。
　　“我不辭職，你也不能辭退我，你等著，我找張董去。”趙川說的張董是他的親戚，也是他在旅遊局的後台和靠山。
　　“張董是吧?我怎麽聽說這會正在收拾他的東西，據傳他有點貪，好像被調查了吧?”左煌哲既然準備拿趙川開刀，就不會打無準備之仗。
　　“什麽?”已經邁腿往外走的趙川愣在原地，拿在手裡的手機咚的一聲掉在地下，手機屏摔成密密麻麻的裂紋屏。
　　兩人針對相對之時，企劃部剩下的八個人各自拿出自己手機，尋找自認為隱秘的地方，發出他們聽到的驚天消息。
　　“親們，張董被查，趙川被辭退。”
　　“快報，趙川這個大色狼終於被攆走了，大快人心，張董也完蛋了，你們說，誰乾的?”
　　“新來的部長是我的偶像，kkk，他是我的(一連串的紅心)”
　　……
　　“左部長，我，”趙川心在滴血。
　　他內心盡管早已問候了幾十遍左煌哲十八代祖宗。
　　然而，每月工資一半的房貸錢、兒子的奶粉錢，還有家裡妖精的化妝品錢，都是勒住他脖子的催命繩索。
　　“我錯了，我馬上準備，下班前交到你手裡。“趙川低頭認錯。
　　“不用了，趙先生，本企劃部的資料自然是我們自己人準備，唐爽，”左煌哲點到手下的名字，隻字不差。
　　唐爽戰戰兢兢走過來。
　　什麽情況?
　　戰火為什麽燒到他頭上?
　　“我剛才說的資料你準備。”左煌哲風平浪靜。
　　“我，我……”唐爽想哭。
　　我能說我也準備不出來麽?
　　“下周前，放到我辦公桌上。”左煌哲繼續交代。
　　“下周?是，部長。”唐爽眼前鮮花盛開。
　　“我要告你，故意設置障礙刁難我。”趙川惱羞成怒。
　　“隨便，告狀的地方自三樓朝東第三個門，辦公人員現在還在崗位。“
　　“還有，你們誰給他證明，我故意刁難他了?”左煌哲詢問周圍的人。
　　企劃部的人看看左煌哲，又看看趙川，無一例外的搖頭。
　　說他們沒節操也好，說他們會巴結也好，反正他們真的沒看出來正部長怎麽刁難副部長，看見的反而是副部長如何咄咄逼人的擠兌正部長。
　　“還有，你的手機摔壞了，用我的，免費。”左煌哲掏出自己的手機遞過去。
　　這姿態，沒誰了！
　　“你，你欺人太甚！”趙川舉起左煌哲的手機，狠狠往地面上摔。
　　“咚！”手機落地後發出巨大的響聲，嚇得周圍幾個人乾脆捂住耳朵。
　　他們不是害怕手機落地的聲音，而是害怕隨後響起的左煌哲的咆哮聲。
　　換誰都是這樣，。
　　然而，更離奇的事情發生了。
　　趙川摔出的手機不偏不正砸在他自己的手機上，一下子把他的手機砸的粉碎。
　　但左煌哲的手機，卻完好無損。
　　這下，趙川的怒火更加不可抑製。
　　他彎腰撿起左煌哲的手機，來來回回反覆摔了四五次。
　　不摔壞絕不罷休。
　　天見可憐。
　　企劃部的地板被砸出四五個大坑，其中一個居然穿透天花板，砸出一個拳頭大小的洞，可又偏偏把左煌哲的手機卡在洞裡，沒有掉下去。
　　唐爽竄了一大步，跳到洞邊掏出手機，驚呼:“哇，天啦擼，手機沒壞！”
　　頓時，發微信圈的幾個哥們姐們又有了新談資。
　　有幾個膽大的拍了幾張坑、洞和兩個手機的照片，自己配上文字發出去。
　　“企劃部硝煙彌漫，手機砸穿地板完好無損，這波廣告，厲害！猜猜猜，什麽牌子的?”
　　“正副部長杠次，誰輸誰贏手機說了算！“
　　“企劃部樓下的親，你們還好麽?有沒有受傷的親?發張照片瞧瞧。”
　　“友情提示，從今天開始，頂層19樓以下的親們，請自備頭盔上班，謹防手機砸頭！”
　　“企劃部的地板:我招誰惹誰了?遍體鱗傷，求親親，求舉高，求補補，誰對我負責?接受下賭，每注十盾。”
　　面對戰火，左煌哲還是溫和一笑。
　　接過唐爽遞過來的手機，他順便又交代一句:“通知保安部來人，這裡發生的一切讓保安部按規定處理。還有，我的遭遇請他們一並處理。”
　　他不是主動進攻的人，面對主動進攻絕不會退縮。
　　一切敢於和他硬碰硬、不講道理的人，那就白刀子進紅刀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