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力打來的時候,汪安像斷線的風箏,飄起來。
左煌哲追在後面,蒙圈到整個人煥發出豬的智慧:“安安,你什麽時候學會飛了?”
汪安一言不發。
“安安,不要一言不合不理我。”左煌哲嘴裡喊著,雙腳追逐。
他奔跑速度還不錯,正趕上劃了一道弧線才落地的汪安落地時,當了墊背,四肢著地,脊梁朝上,墊在地面和汪安之間。
他扭過臉,焦急的呼喊:“安安,你怎麽樣了?怎麽飛起來的?摔住沒?說句話,別嚇唬我,我膽小。”
話說到最後,已經聽到了他的哭嗆。
對面的男女撲過來,和他一起圍住安安:“這位小姐,你怎麽了?用不用叫救護車?”
他們說話的語氣聽起來很擔心,但他們的表情,卻是吃驚的那種。
他們用的力氣,足以讓汪安飛到九霄雲外,但是現在,她只在半空中劃出一道拋物線,誰在暗中保護了她?
“你怎麽樣?”女人借著這句話,抓住左煌哲的手腕。
現場能保護汪安的,只要左煌哲。
女人的手指,搭在男人的脈搏上。
她聽到雜亂的、咚咚咚的劇烈心跳。
是個沒有任何內功的人的心跳。
“我沒事,就是心口有點疼。”左煌哲在那對男女挪開汪安後,側臥在地上,指著胸口委屈的說。
然後,他毫無主見,慌不擇言:“你們看清了吧,她飛起來了,飛起來了,我擋在她身下,她可能不會有什麽大事,我會不會被砸死?不用叫救護車吧?”
“看樣子不至於叫救護車,不過最好還是帶她到醫院裡面去看看。”女的沉思片刻,最終回答。
她沉思,不是思考汪安用不用去醫院,她想的是這兩貨到底是不是鬼!
如果不是的話,剛才這一片出現的異常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呢?
這特麽見鬼了。
“裝鬼成功,徒手攻擊能力+1“
到現在還耍賴側臥著的左煌哲,想笑。
自己裝慫暫時糊弄過去那個女的了。
可以再給他們喝一壺。
“鬼,那邊有鬼,高,還有大腦袋。”左煌哲的描述和他昨天裝出的鬼樣子很像。
“哪裡?”女人上當。
“那邊。”左煌哲指著樹叢裡。
“去看看。”女人低聲說。
兩人彎著腰,一起跑向那邊樹叢。
就在兩人轉彎進樹叢的短暫功夫,左煌哲變成三米高的黑色身影,飄到那兩個人的上空,夾帶著陣風,一閃即逝。
“鬼!”男人驚叫。
“裝鬼成功,徒手攻擊能力+1“
那個男的也相信了。
額外收獲。
冰果!
左煌哲扭擺一圈,迅速回來,攙起坐在地上的汪安,朝家的方向走。
“我怎麽了?”汪安迷迷糊糊,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她的大腦,剛才短暫失憶。
“沒事,摔了一跤,不嚴重。”左煌哲安撫。
他攙著汪安走的有點急,還很慌亂,像極一個普通老百姓急於逃離災難的樣子。
從樹叢後面鑽出來的那對男女看著左煌哲汪安的背影,狐疑:“他們不像鬼啊。“
“裝鬼成功,徒手攻擊能力+2.”
左煌哲愕然。
在人前裝鬼被認可,算成功。
在什麽面前裝人仍然能被承認,也能算成功呢?
鬼!
人,相對於鬼,也是鬼。
那對男女,是鬼。
這段時間的懷疑,用反證法得到了驗證。
送完汪安,左煌哲叫來米線,把自己看到的對他講了一遍。
“除了我們在體育館看到的鬼,又出現了另外兩個鬼,“”米線不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怪事年年有,今年鬼最多。
莫名其妙出現的鬼,並沒給到他們門下正式拜碼頭,是對他們最大的蔑視。
米線義憤填膺。
隨後,低頭、慚愧。
他得到的線報並且報告老大的是,沒有任何異常。
已經撒出去的十二份線人獎勵,是打水漂了,還是被騙走的?
米線一股風衝出空間苑。
他受不了在別人眼裡的被看成廉頗老矣的角色。
線人找不到的線索,他親自去找。
左煌哲很滿意。
只要手下鬼不甘於落寞,就有前進的動力。
然而,米線的親自出馬同樣折戟沙場。
那個外形很胖、智商很高的鬼,他也沒找到。
不僅他,米酒、米湯、米粉和胖子連同他們的手下,都沒找到。
已有的線索,石沉大海。
“米酒,你們為什麽要去電競比賽現場?””左煌哲突然想到,米酒那天給他求救打電話時的恐懼。
他同時叫來米家四兄弟。
“我們當時是隨意轉悠的,轉到那裡看見人多,我們就想湊熱鬧,結果遇到那個胖子在門口外面買東西,他買東西的手法很奇特,只要他看中的東西,不用錢買,而是用對方想要的東西交還,這種買賣方式還是我在幾千年用的手法,最原始的那種,所以我就盯上他了。”米粉回答。
“米粉盯上他後,讓我去交易,我就拿了手裡的平板出去,那個時候大家手裡拿的是手機,也有那電腦的,很少,所以那個胖子一眼就相中了我的平板。”胖子哥接過話。
“兩個胖子湊到一塊之後,怪事就發生了,他倆,好像特別投緣,連彼此穿的衣服都像拿去換東西。”米酒笑話。
他暫時忘記對那個胖子的仇恨。
因為,他家的胖子被騙到只剩一條內褲,後來用了有點不擇手段的辦法,湊了衣服穿。
米酒笑,是想起來當初胖子哥的狼狽,但是他們幾個,當時被嚇得一個個眉眼變色。
尤其是米湯。
他百分之千的甘拜下風。
甘拜下風之後,他們真的害怕了。
“交換東西?”左煌哲意識到這是一個突破口。
“對。”幾個手下齊聲回答。
“等一下,”左煌哲掏出手機,撥通汪清電話。
湯汪清幫他查一查最近幾天哪裡有人數超過幾百人的集體活動。
這樣的集體活動,需要提前報備。
十分鍾後,汪清給他答案。
明天下午三點,南英府府立體育館有一場足球比賽,可以容納五千人的體育場截止現在已經賣出去兩千張門票。
“你們想想,在你們記憶裡那個胖子拿走次數最多的東西是什麽?”
“電器。”胖子哥第一個叫喊。
他的平板剛拿出來的時候就被奪走了。
“還給你的是什麽?”左煌哲問。
“當然是調料了,我點名要的,幾種我從未見過的調料,很香很香,當時就香的讓我留口水,做出肉來讓他們流口水。”胖子哥癡癡的傻像引來四道恨不得殺了他的目光。
他只顧抒發心得體會,完全忘記他們把一大鍋肉全都吃光後,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忘記給老大留一份了。
五個鬼約定這將成為一個秘密,結果不到一天時間就被胖子說走出來了。
左煌哲高度集中的精神被幾個字吸引:“你從未見過?”
不太可能吧,對於一個癡迷廚藝的鬼廚來說,他的經歷和閱歷集中了人和鬼的優勢,他都沒見過的香料,產地會是哪裡呢?
“沒有,他一共給了我五種,抓了好大一把,全都是球狀的,像是多種香料按照比例混著製成的,工藝非常先進,是我從未見過的。”胖子按照自己的理解解釋那些香料的配方和製作工藝。
“嗯。”左煌哲似乎得到了一些啟發。
“其他的呢?”他問其他四個鬼。
“其他的,都是一些平常的東西,對了,我覺得好像吃的東西最受歡迎,各種小吃,袋裝的、散裝的,還有煙、飲料,見一樣拿一樣,最後幾乎都被拿走了。”
“換回來的是什麽?”左煌哲繼續盤問。
“還是電器,什麽都有,微型電腦、遊戲機、廚衛用品,啊,對了,我還想還見了一個很小很小的機器人。”
“胖子,你去給我準備一些精美的面食,好看、好吃的那總,種類要多,最好不要重樣,記得,不要摻加你拿回來的那些香料,原原本本的用咱們這裡的。”左煌哲吩咐。
“是。”胖子屁顛屁顛的走了。
只要主人用到他,他就高興。
“米湯,你去給我買一條煙,五小瓶二兩的瓶裝酒,一個燒雞一塊紅燒肉,幾個水果,用一個透明塑料袋裝著。”左煌哲又吩咐米湯。
“是,”米湯領命而出。
“我們呢?”米酒代表另外兩個兄弟問。
“回去睡覺。“
“睡、睡覺?”米粉結巴著問。
“我、我們乾活不如他們好?”米酒感覺顏面盡失。
“不是,是真的沒活了,就這些。”左煌哲衝著剩下的三個揮手。
不是衝他們問好,是攆他們滾蛋。
三隻沒有任務的鬼無精打采、萎靡不振,真的縮成一團,咕嚕咕嚕往外滾!
他們的造型,像三隻齜牙咧嘴的熊。
室內只剩左煌哲一人時,他的手機響了。
是松鼠打來的。
“左董,你給我的那個網址著我嘗試修補了一下,發現一些奇怪的地方……”
他在電話裡面說的內容,跟左煌哲剛才的猜測大體一致。
左煌哲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猜到的。
如果是真的話,他很憧憬自己或許真的能完成答應過的松鼠的事情。
第二天下午兩點半,左煌哲帶著一頂太陽帽,眼睛上架著一副墨鏡,大搖大擺出現在體育場的外面。
南英府公立體育場是個設施先進的體育場館,每張票是對號入座的,不用提前一兩個小時來搶座位。
左煌哲拎著東西,排著隊往裡走。
“哥們,行啊,你有本事帶這些東西進去?”排在左煌哲後面的一個中年男人取笑左煌哲。
透明塑料袋最大的好處,是能把裡面的東西看的一清二楚。
就算一瓶水也要喝一口才能帶進去的體育館,最嚴格針對的東西就是這些東西,以及在這種控制級別之上的東西。
“什麽?這個不能帶進去?”左煌哲高高舉起塑料袋,傻帽的問。
“哈哈哈。”周圍一陣嘲笑聲。
“兄弟,以前看過比賽麽?”後面的中年男人又問。
“看過,什麽都讓帶。”左煌哲篤定的回答。
“在哪裡?不會是陰曹地府吧?”他提高自己的嗓門,故意戲弄左煌哲。
“嗯嗯嗯,不是,是在空間站的體育館,看德賽星球對華陽一號星球隊的一場籃球比賽,我當時抱著一個直徑五十公分,高八十公分的黑啤酒桶進去的,看門的免費贈送了我兩個杯子。”左煌哲手腳配合,比劃著,說的吐沫星子亂飛。
“空間站的比賽,還德賽星球對華陽一號星球的籃球比賽,哇,他是外星人。”有人指著左煌哲,做出怪叫。
“不對,他是從聯合北路1號出來的。”
聯合北路1號是南英府唯一一家精神病院,收治了這裡區域所有的精神病病患。
左煌哲好像根本聽不懂這些嘲諷,他催促前面的人:“快點,我中午沒吃飯,趕緊的進去,開賽前讓我墊吧墊吧,餓死了。”
前面的人點頭哈腰:“是,大爺,全聽您的。”
他把左煌哲當成瘋子,有點怕他。
反正最後有安檢的人收拾他,管自己屁事。
更多的是跟著看笑話、看熱鬧,所以沒人阻止左煌哲留在隊伍中間往前走。
很快,左煌哲走到入門口,被安檢的人攔住。
他的目光看了一圈四周,似乎再看周圍人的反應。
在他左後方二十米遠,他看見一個胖子站在那裡,觀察他所在方向的情況。
“開啟玲瓏幻。”左煌哲念念有詞。
他用意念把自己分成了兩組畫面。
面對為在他前後左右的人,他讓他們看到的是自己的東西全都被安檢沒收了,以至於他被那些人集體嘲笑。
面對後面的胖子,他留給他的畫面是自己從兜裡掏出不少錢,塞進安檢人員的手裡,然後,他帶著東西被放行了。
左煌哲從兜裡掏出一個黑色塑料袋, 套在透明塑料袋的外面,走進體育館。
他有票,也有座位。
左煌哲坐下,摘掉墨鏡,掏出一張濕巾擦掉腦門的汗,然後從塑料袋裡掏出那條煙,準備撕開抽煙。
“兄弟,”左煌哲的手被一個胖嘟嘟的手按住。
他扭頭一看,一個胖子坐在他身邊。
他身邊,不,他的兩邊,坐的都是瘦子。
“幹什麽?”左煌哲不悅地問。
“我有個兄弟喜歡你帶進來的這些東西,他想用東西跟你換,什麽都行,錢、物件,你喜歡什麽他給你什麽,價格隨你。”胖子給出的條件極具誘惑。
“行,我要錢,給我錢,我出去買更多的。”左煌哲嘴上答應了,拿著塑料袋的手卻藏到了背後,空著第一隻手伸到胖子跟前:“先付帳。”
“行,”胖子答應的很朗力,做事卻不地道。
他不知用的什麽功夫,肥胖的身體轉眼挪到左煌哲身後,搶走塑料袋,遁入空間。
左煌哲的內功在吃下三片樹葉和一個果實之後,大增。
他看見半空中胖子的身體鑽進一條很寬的縫隙。
那條縫隙在胖子進去後迅速閉合,在僅僅剩下一指寬時,左煌哲跳上半空,跟著鑽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