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告訴你們。”迷糊掏出東西,在眾鬼面前晃了一下,重新塞進懷裡。
“咦~”
“騙人的吧?”
“小氣!”
眾鬼最強烈的開眼界的想法落空後,一陣埋怨,又把注意力轉移到了過往的學生身上。
左煌哲記住迷糊的模樣,當然也記住他說的,他懷裡那個能讓他就范的寶貝。
“什麽玩意?”他同樣開始憧憬見到這個東西的那一天。
南英府公立大學學生公寓位於開放式的小區之內。
3號公寓樓下,不,女生公寓樓下,都很熱鬧。
賣吃喝玩樂的東西,應有盡有。
左煌哲第一次來,想法比平常多了一些。
空手不好,該買點什麽。
玫瑰?
過於隆重,以自己好像被拋棄的身份,有點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既視感。
放棄。
奶茶?
據說糖分太高,還不衛生,汪安會不會有和其他女孩一樣的心思,擔心自己長胖?
這個,放在購物車上,等以後親自證實了再買吧。
化妝品?
地攤上的貨質量無法得到保證,還不如不買。
左煌哲第一次陷入左右為難境地。
追女孩,看來的確是個技術活。
萬一買到人家討厭的,適得其反,出力不討好。
左煌哲還在左顧右盼,汪安和室友一起從樓上下來,迎著他的面走過來。
“你約男朋友了?”室友第一個發現左煌哲。
“沒有,煩都煩死了,現在誰想見他。”汪安煩躁的否認。
左煌哲化身男友挺身而出,在給汪安帶來幸福感和自豪感之後,同樣給她帶來諸多困擾。
跟安娜親密的人,無中生有,把變、態,墮、胎,等等,世上所有難聽的話、難聽的事全都扣到汪安頭上,幾天時間讓她變成毒婦、怨婦、瘋子、精神病的化名詞。
追求過她而被拒絕的人,除了那些沒臉沒皮的,全都語重心長的說出汪安一個似乎只有最關注最親密的男人才能說出來的她的個人隱私,比如私下愛發脾、極度追求名牌、就連愛放屁、有輕度口臭的毛病,都被他們無中生有說出來,並被無限放大。
“嗯,”室友頂了一下汪安肩膀,衝著左煌哲所在方向抬了一下下巴。
見到左煌哲,汪安的臉,騰的一下彩霞遍布。
她忘掉流言蜚語,瞬間想起同床共枕的事。
尷尬。
羞澀。
“小鮮肉,來。”室友自作主張招呼左煌哲。
左煌哲衝著汪安和她身邊陌生女子,邁步走過去。
他注意到了汪安的紅臉,低頭悶騷的笑。
豪邁啊、無情啊什麽的,全是裝出來的。
“你們,有事?”左煌哲抬頭,詢問。35xs
其實,他更多的是詢問那個室友。
男朋友出現,不會有那個傻瓜纏著朋友不放,除非她們真有急事。
“沒事,汪安心情不好,我們準備出去找點樂子,替她解悶,既然你來了,我就把她交給你了。”室友做出聰明的選擇。
“放心,謝了。”左煌哲喜歡這種聰明有眼色的女孩。
汪安有這種貼心的室友,他欣慰。
室友離開後,左煌哲沒有追問,宛若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樣,看向前面的岔路口,問道“往哪邊走?”
“無所謂。”汪安故作冷漠。
“左邊。”一個突然出現的童音傳進左煌哲的耳朵。
這個聲音只有他能聽見。
因為他看見,站在汪安身邊,伸手牽著汪安低垂右手的是個約莫3歲大的男童。
不,稚嫩的鬼童。
“你是誰?怎麽知道她想往左邊走?”左煌哲問。
和3歲人類人類,鬼童個子雖矮,智力像是神鬼。
他的詢問汪安同樣聽不見,他發出的是地獄語言,相較於南英府而言,是另外一種語言。
“這個女人是我媽,我當然知道她想往哪裡走了。”汪安的鬼兒子不滿意自己被外人質疑。
“兒子?”左煌哲下意識看向汪安。
20歲的年紀,目測1尺7寸的芊芊細腰,跟他共同投入時笨拙無知,怎麽看都不像一個生過兒子的媽。
“喂,你什麽時候來的?”左煌哲臉上帶著嚴厲。
一切搶他女人的男人,哪怕只有幾歲,都被他歸屬情敵行列。
“剛才。”童鬼理直氣壯。
呃,比自己晚了一晚上,難怪不知道他的身份。
“知道先來後到的意思?”左煌哲譏笑。
“你走進校園,懲罰了一個出口不遜說我媽壞話的鬼,然後走到樓下偷偷摸摸的,最後和我媽以及她的室友對話。”童鬼的話條理清晰,沒有錯誤和漏洞。
“嗯,沒錯。”左煌哲滿意童鬼沒有說謊。
“能看全這一切,證明我在你之前來的,否則我看不到你的鬼鬼祟祟。”童鬼吐了一下舌頭。
住嘴!
什麽叫偷偷摸摸、鬼鬼祟祟?
亂用成語,血口噴鬼!
“喂!”左煌哲生氣。
“我不叫喂,我叫米花。”童鬼叉沒有拉住汪安手掌的另外一隻手,氣勢的宣告。
“米花?”左煌哲收起笑容。
一定要查,姓米的人家一共有幾家,哪家有這麽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男孩。
“沒上過大學有情可原,不知道米花什麽意思就顯得你太文盲了。還有臉在大學追女孩子,換成我我就去撞牆。”米花的嘴巴和左煌哲的毒舌不相上下。
我手上有25本大學畢業證,24本碩士文憑,18個博士證書,我懂18國語言,我會說18種語言的米花。
左煌哲差點被噎死。
然而。
秒殺一切後,米花臉部頻道,從冷酷強硬頻道直接切換天真可愛頻道。
他笑“愛屋及烏,懂麽?”
左煌哲準備點頭,附送一個免費的讚賞牌微笑。
這才對,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的樣子。
“棉花糖,是所有小孩都喜歡的東西。”米花叉腰的手指向路邊一個賣棉花糖的小攤。
“耍心眼,是所有小孩都喜歡的東西麽?”左煌哲哭笑不得。
人小鬼大,拐外抹角算計他,和他算是棋逢對手了麽?
“我高興了,我就告訴你我媽想去哪,我媽去了之後高興,你就會跟著高興。”米花的邏輯,繞了幾圈之後回歸原位,縝密嚴謹,讓人歎為觀止。
“閉嘴,我給你買10個。”左煌哲頭大,想出汗。
幾秒之後,路上出現一道奇觀。
10個棉花糖攔在汪安腰部旁邊位置,還會自動跟著大路走向移動,並且在移動過程中,從第一個開始,無緣無故被咬掉一口,出現一個大大的豁口,然後依次徹底被吃光。
更離奇的是有人用手機錄像,可以錄到手機上,也可以上傳網絡,但是點擊之後,是一個唇白齒紅、精雕細琢小男孩吃棉花糖的視頻,毫無離奇之處。
所有上傳者立刻被罵成考驚悚題目騙取流量的無恥者。
長相跟米花一樣的男孩到是誰,成為熱搜第一,他也成了高端影視傳媒、獵頭公司最關注的對象。
南英府刮起一股尋找視頻男孩的熱潮。
過足嘴癮的米花拉著他媽的手,在左煌哲的建議下,朝左走。
汪安看起來挺滿意,左煌哲也跟著滿意。
拐到左邊,左煌哲繼續問“再該去哪?”
米花抬頭看天,抱怨“太陽好毒,天氣真熱。”
左煌哲無奈點頭“你說的對。”
揮動一下手掌,米花眼前出現20種冰糕、20種飲料,一字排開,任君摘取。
米花狂吃狂喝,吃喝到全空,肚子圓溜溜時,舔著嘴唇邊的五彩奶油說“退回去。”
“退回去幹嘛?”左煌哲看向後面,不解。
“你太笨!我媽想去打遊戲。”米花指著他們後面20米遠的網吧,說。
“剛才為什麽不說?”
“冰淇淋太好吃,沒顧上。”米花貪婪舔著留在嘴邊一款叫做“肥肉”的紅色冰淇淋,口齒不清的說。
“你要是我兒子我現在就抽你!”
“你要是我老爹我現在就讓我媽給我換一個爹!”
……
“你老人家請!”
左煌哲一敗塗地。
掉頭回去,走進那家網吧,汪安的臉上,露出笑容。
“沒騙你吧?”米花揮舞拳頭。
“算你運氣好。”左煌哲看著米花的眼神,緩和不少。
這個童鬼,到底什麽來歷?能一眼看到他,還能跟他相愛相殺,相互鉗製,不簡單。
回去讓孟婆幫他查查。
他開始有那麽一點點喜歡他了。
“別愣著,掏錢!”米花走進網吧的第一句話,再次打消左煌哲心中對他的好感。
勞資是南英君,品級甚高,是任你指揮的小鬼麽?
“去不去?”米花拉住他媽的手,抬腳倒退一步。
“去,馬上去。”鬼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左煌哲走向老板,詭異一笑“三台,兩台背靠背,一台距離遠點,越遠越好,最遠的那種。”
交完錢,拿到電腦標號,他回到母子身邊,先帶汪安坐到她的電腦邊,自己拐了一個彎,直接坐到後面那台電腦前。
“我的呢?”米花噘嘴不滿。
尊老愛幼懂不懂?應該先安排他,才對。
“9號,那邊,靠牆的,你的情況特殊,別嚇住別人。”左煌哲故意說出體貼的話。
“先說好,不許偷偷過來看我電腦”米花鄭重警告。
“小屁孩,你懂什麽是?”左煌哲笑道。
“給你買吃買喝、租電腦也是?”左煌哲反唇相譏。
“這些都是你玩弄陰謀的鬼把戲,目的是為了釣我老媽,以為我不懂?不算!”米花拋出一個鄙夷眼神,然後義正言辭。
“滾!”左煌哲羞於自己目的竟然被一個3歲大的童鬼看破。
鬼生恥辱!
他咬牙用一個字表達自己目前最真實的感情。
米花衝他再次吐舌,小短腿一下跳到自己隱藏在牆角的電腦後面,劈劈啪啪敲打起鍵盤。
攆走米花,左煌哲利用自己的異能看到汪安在電腦上幹什麽。
打遊戲。
他想孟婆的話“勝負我都開心,失敗的後果讓隊友承當,罵我的時候氣的是他們,氣死他們那群王八蛋!”
如果他和汪安打遊戲,每次都讓她贏,她就會開心了吧?
聰明!
左煌哲笑。
利用手段,他擠進汪安的遊戲,兩人背對背展開激戰。
第一局,他使出兩分實力,死的很慘。
電腦後面傳來汪安第一次笑聲。
笑了!
有效果。
第二局,他發揮四成實力,死的還是很慘。
汪安笑聲大了不少。
第三局,他用了七成力量,還是死的很慘。
“笨蛋!”汪安第一次罵。
為了讓她開心,故意在線輸,竟然被她罵成笨蛋?
左煌哲咬牙。
讓你看看我的真正實力。
第四局,他把力道增加到九成,還帶著十足的緊張。
既要最後輸,又不能輸的太慘,被汪安看不起。
自己女人的面子,自己留。
結束後,左煌哲自己喊出聲“笨蛋!”
哼,不下勁不知道他的實力吧?
下了勁,嗚嗚嗚~
輸的還是他……
不行,男人勝不了女人,他不服氣。
第五局。
他拚出吃奶的盡頭。
跳下飛機、叢林追殺、棄車跳海、搶奪艦艇、成功反撲……
眼看勝利在即,他在絕地狂殺中的最後一槍,竟然比對方晚了005秒!
“啊!”
兩個聲音同時從背靠背的兩台電腦後傳出。
女聲的帶著狂喜。
男聲的充滿絕望。
汪安警覺提起頭,光速衝到左煌哲前面。
“最後兩局都是你吧?”她威脅的提問。
給我老實承認。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是我。”左煌哲的聲音幾乎聽不清,像做錯事的學生,腦袋幾乎塞到桌子下面。
用盡力氣打遊戲打不過一個女孩,顏面在哪裡?自尊在哪裡?
“哼。”汪安鼻子裡面擠出的一個音符聽起來是笑聲,可矜持的味道還是讓他尷尬。
“你知道麽,跟你之前我打的幾盤,挺高興的。對方有意讓著我,每次都輸,徹底讓我宣泄出這幾天的痛苦,他真是一個好人。你說她怎麽知道我不高興?”汪安真的很感激之前幾盤故意輸給她的網友。
左煌哲美滋滋的。
“那像你,跟我死拚,還拚不過我。你倆風格截然不同,那麽善解人意的人太難得了。”汪安一臉惆悵。
納尼?風格不同?
不對,是發力的分量不同。
左煌哲指著電腦“風、風格不一樣?”
“嗯,算了,別氣餒,多練幾次,水平就會有長進。”汪安拍了一下左煌哲肩膀。
“我是出錢出力不討好了?”左煌哲碰了一鼻子灰。
他悻悻跟在汪安身後,離開網吧。
男人的難,就是這個意思。
左煌哲精神安慰自己。
兩個人走出網吧,沿著馬路朝前走。
米花還在打遊戲,沒跟上來,左煌哲的壓力驟減。
“對了,”這時他才想起被米花攪局中自己忘掉的一件事“你父親和張阿姨今天早晨到空間苑來了。”
“張阿姨說什麽沒?”汪安緊張。
“沒,她對我有什麽要說的?”左煌哲佯做不知。
“沒有。”汪安釋懷。
要是張阿姨說出他們之間的事,老爹恐怕就要用槍頂著左煌哲和自己領證。
她不要束縛,要自由。
要…
要什麽著?
汪安的呼吸逐漸沉重,閉上眼睛的最後一秒,她看見了一隻醜陋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