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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叫骷髏》第71章 地面下,伸出5根手指
  血水全都滲入地下後,地面,留下一顆白牙。
  盧坤,不是言而無信的人。
  他遵守了交易規則。
  可惜,好人犯了錯誤後,更讓人覺得可惜。
  第一次,左煌哲沒有收下牙齒。
  他蹲下,原地挖了一下小坑,作為一顆牙的墓塚,埋了那顆牙。
  填好土,左煌哲站在原地,為一個愛子心切的父親送行。
  夜色,籠罩孤魂峪。
  耳邊,吹著陰冷的夜風。
  風一點也不大,卻因為奇特的地形和茂密的樹木,盤旋幾次之後再次傳入耳膜中時,變成了嗚嗚嗚嗚的聲響。
  像是心酸的哭聲。
  穆然間,地面出現一片螢火蟲,星星點點,照亮左煌哲周身。
  埋了牙齒的那塊土地,在螢火蟲的照耀下,開始松動,向著周圍,縱向裂開幾十條縫子,從窄到寬,由短到長。
  松動的地方,漸漸隆起。
  隆起的中心,土壤四下滾落,中間出現一根食指。
  然後,兩根、三根、五根。
  最終才出現一個烏黑烏黑的手掌。
  那個手掌,慢慢靠近左煌哲的腳。
  五指彎曲擺足架勢,圍住腳踝。
  就在這時,天空突然出現一道閃電,讓原本晴朗的天空變得反常而詭異。
  同時,刺眼的閃電,像是一種警告,或者一個信號,阻止了地下冒出來的那隻手。
  彎曲的五指停在距離腳踝十公分的地方,靜止了。
  這種靜止僅僅停留不到5秒鍾,再次開始行動,試圖用最快的速度抓住左煌哲的腳。
  “啪!”第二道個閃電接踵而來。
  “啪!”沒有任何空檔,第三道閃電繼續出現。
  徹底打消那隻手的企圖。
  它不甘心的往回縮,一點點縮回地下,裂開的縫隙,隆起的地面,全部恢復正常。
  閃電,消失。
  螢火蟲,消失。
  風聲,消失。
  天空,閃過半邊天的亮光後,出現無數顆星星。
  回到空間苑,左煌哲直接上了五樓,來到那顆骷髏樹下。
  骷髏樹,發出悅耳動聽的聲音,所有小棺材,左右搖擺著,像跳舞的精靈。
  一直踹在左煌哲兜裡的那顆指甲蓋大的小球,來回跳躍,輕微震蕩著左煌哲的身體,宣告自己急欲出來的希望。
  左煌哲盤腿坐在樹下,掏出那顆小球。
  本來閃著銀光的小球似乎被骷髏樹所吸引,執意脫離左煌哲手掌,飛向樹梢,撞到裝著骷髏信條的那個小棺材上後,又準確彈落到裝有神剪的小棺材上,原地蹦了幾次,最後返回左煌哲手中。
  這時的小球,已經從銀色變成烏黑色,跟骷髏樹的顏色一模一樣。
  左煌哲看不明白這波操作的含義,他只能拿著這個小球,耐心等待。
  10秒過去,小球毫無變化。
  30秒過去,小球還是老樣子,不,似乎更黑了一些,亮度開始提升,從裡到外射出光澤。
  50秒過去,球體內部亮起一個晶瑩剔透的黑色光點,慢慢變大。
  60秒過去,那個光點照亮整個小球,竟然變成的通體透明的黑色肉質小骷髏,鑽進左煌哲嘴裡,順著食管滑進胃裡。
  一股燥熱升騰而起,就像吃了某種品牌的藥物。
  至此,左煌哲體內已經服下兩個肉骷髏,一粉一黑,一個來自骷髏樹,一個來自外面。
  黑色骷髏輸入的燥熱,成為引子,再次勾起原有的能量,兩股能量合二為一,隨著血液四處奔流,像突發的洪水,驚濤拍岸,衝擊、滌蕩身體的每個部分。
  最終通過每個汗毛孔宣泄而出,膨脹、痛楚、暴熱的身體否極泰來,恰如雨過天晴、枯木逢春,熱血澎湃,精神煥發。
  左煌哲眉目透光,整個人像一個閃光的水晶體,盤坐著哎骷髏樹下,沐浴在樹體的黑色光澤中。
  這一坐,他用了一夜的時間。
  第二天天亮,左煌哲眼耳鼻舌,通透了很多,他的臂力和腿力,自我感覺也有顯著增長。
  ……
  “老板,出來了。”樓下,米線高聲吆喝。
  米線前前前前輩子中的某一輩子,當過店小二,練成的嗓門,洪亮、好聽,忍不住總要抓住時機,露一嗓子。
  “什麽事?”左煌哲下樓後,站在門口,忍不住吸了一口清晨的空氣。
  這個點,才六點半,米線照舊睡不著,般二哈刮躁的叫起來。
  “你看那邊。”米線站在門外,指著他們的東頭。
  左煌哲走到門外,朝東看。
  東面的馬路上,封了一截路,從距離他們門口200米的地方一直到路口紅燈處。
  封閉馬路中間,一群人,幾輛車,還有一個帶著鬥子的吊車,來回轉動著。
  “拍戲的。”米線激動。
  他喜歡追劇,尤其喜歡看時代劇和現代劇。
  他對古裝劇的評價是狗血到千夫所指、黑到沒有底線,跟他記憶中事實完全相佐。
  反倒是後世的事情,他看到兩眼放光、念念不忘、鍥而不舍。
  左煌哲不以為然:“有什麽好稀奇的,不就是拍個電影電視麽?至於這麽大驚小怪的。”
  他正好相反,對現代劇嗤之以鼻。
  “老板,現在沒事,我能不能去看看?”米線當場請假。
  “去吧。”左煌哲點頭答應。
  他知道米線的喜好,反正時間還早,沒有客人,留著米線在一樓,除了嘮叨,沒別的用處。
  米線撒腿就往東面跑,轉眼間就到了封閉現場。
  除了他和零星的幾個人,圍觀的人幾乎沒有。
  這場打鬥戲,是拍攝凌晨的一個鏡頭。
  女主人公凌晨被人追殺,路遇一個晨練的陌生男子,那個男子英雄救美,誰知他的真實身份竟然是幕後下令殺死女子的真凶。
  清晨拍的這場戲,是陌生男子第一次以不知男幾號的身份出場。
  當時的他,一身普通運動裝,頭上戴著耳機,沿著人行道跑步。
  相貌英俊,儒雅溫和。
  米線趕到時,陌生男人沿街往前跑。
  他的身後,女主驚慌失措,玩命一樣超過他,摔倒在超出他5米遠的地方,膝蓋磕爛一大片。
  後面,兩個殺手跳下車,跑到人行道上,向前猛追。
  女主扭頭看著後面追來的殺手,面帶恐懼,結結巴巴向已經跑到她身邊的陌生男子求救。
  陌生男子摘下耳機,扭頭看了看後面追來的人,一把拉起女子往前跑。
  這場戲情節簡單,需要展示的是幾個演員的面部表情、神態和他們的肢體動作。
  攝像機分為五個機位,前後左右和天上,多角度全方位拍攝這一幕,然後進行後期剪輯,從中選取最佳鏡頭。
  此時,所有鏡頭對準兩個演員。
  摔在地上女主,可憐兮兮的抬起頭,被腹黑無恥的真凶拉著手,朝前跑。
  跑著跑著,米線張大了嘴。
  特麽的兩個演員朝前跑的方向是他老板的空間苑。
  100米,50米,馬上就要衝過去了。
  米線空間移動,化成一道影子竄回自家門前。
  “老板,他們衝過來了。”米線報告。
  這一帶,只有他家的門是開著的。
  按照一般人的邏輯,逃跑的人在後面追兵緊逼的時候,會找地方躲藏。
  “他們衝過來了?”已經回到屋子裡面,坐在沙發上無聊看手機的左煌哲沒把這句話當成一回事。
  電視劇是按事先寫好的劇本拍攝的,不可能臨時更改,所以米線的擔心……
  神奇的兌現了。
  手拉手的兩個演員,一男一女,真的從外面跑進來了。
  氣喘籲籲,面無血色,大汗淋漓。
  情緒到位,表演逼真。
  “你們?”米線叫出聲來。
  伴隨他的聲音,傳出兩聲槍響。
  女演員已經喘不上氣的臉一怔,被男演員拖著,向前跑動的身體踉蹌一下,直接撲到。
  她後背心臟部位,綻開一朵紅花。
  男演員領先女演員半個身位,同樣向前撲到。
  他後背同樣位置,也鮮豔的盛開一朵紅花。
  米線尖叫。
  “讓開,後退。”左煌哲隔空傳話,阻止米線出手。
  人家兩個演員演得多好,肯定可以一次通過,萬一米線闖入鏡頭,豈不功虧一簣。
  兩股鮮血順著兩個身體流到地面。
  地面,咕咕咚咚的,出現以某一點為中心的裂紋,那個點漸漸隆起,從裡面伸出五根黑色的手指頭。
  “老板,你看。”米線指著手指頭,驚叫。
  左煌哲同樣看見了那五根手指頭。
  那五根手指頭,伸向地面的血跡。
  “住嘴!”左煌哲脫口而出。
  這兩個字剛剛蹦出嘴,左煌哲意識到自己失誤。
  他和米線的對話,恰好被後面跟來的攝影機全部拍攝下來。
  但是,五根手指頭,除了左煌哲和米線之外,誰也看不見。
  更為糟糕的是,攝像師和跟在後面的場記不約而同大叫起來。
  “啊?”
  “啊!”
  他們的聲音,是對現場畫面不可思議的驚訝。
  劇本裡面,沒有這組鏡頭。
  攝像師站在原地呆愣著。
  場記,直接跑到兩個演員旁邊,跪在地下。
  他的手指,觸碰到了男演員後背的傷口。
  摸到血液的手指開始顫抖。
  帶著溫度的,還在流淌的真人的真正的血液。
  場記無比確定自己的判斷。
  他的手,抬起後,顫巍巍的落在女演員的傷口上。
  同樣的感覺。
  然後,他飛快把女演員的身體翻過來,帶血的手指發放在女演員鼻子下面,試探著。
  沒有氣。
  “報警,死人了。”場記面無血色,看著女演員的屍體,魂魄出竅,嗓音空洞。
  “死了?”攝像師後退半步,以為震驚和害怕而失去力量的手臂一滑,把肩膀上的攝像機摔到地上。
  “咚,”攝像機掉落地面的聲音成了這個清晨寧靜中的最後一個分水嶺。
  警車來了,救護車來了。
  此後,不間斷出入的人,刺耳的車聲,已經聞訊趕來的記者和傳媒。
  女演員當場死亡,男演員病危。
  當原本的劇本離奇變成凶殺案後,空間苑再次成為吸引南英府眼球的地方。
  網絡報道中,各種版本的分析和猜測連篇累牘,各種不同身份人對案情的分析和偵測成了離奇而精彩的連續劇。
  有人說,來自劇組的內部消息,劇本裡沒有這段情節,因而不可能有手槍和子彈的道具,作案凶器來路不明。
  有射擊愛好者屬分析,根據傷口的燒傷程度和子彈射擊後造成的傷口面積的大小計算,凶手就在他們背後幾米處,也就是說,當時他們就在兩個演員背後,空間苑的屋子內,空間苑的主人必定看見過他們的臉。
  來自調查署的官方消息,他們修複攝像機後,從攝影師拍下的最後一段帶子上,聽到了左煌哲和米線的對話。
  經過初步判斷,左煌哲和米線有作案嫌疑,或者是共犯。
  左煌哲和米線,被汪清帶回調查署,接受臨時詢問。
  “為什麽殺人?”汪清從喉嚨眼裡向外冒氣。
  憋悶!
  抑鬱!
  煩躁!
  調查署,快成他們這對翁婿的專場了。
  “沒殺。”左煌哲照常否認。
  “凶手藏在哪裡?”
  “我不知道誰是凶手。”
  “凶手長什麽樣子。”
  “我什麽也沒看見,他倆背後沒有人,沒有凶手,死人的事,跟我們無關,跟空間苑無關。”
  審訊室內,兩個男人面無表情,一個比一個惱火,一個比一個激動。
  門從外面推開,又是趙辰樺,又是手裡拿著幾張檢查報告,出現在汪清身邊。
  汪清一把奪過檢查報告,一目十行的看。
  趙辰樺, 一手撐著桌子,一手按在汪清肩膀上,衝著左煌哲笑。
  “眼熟吧?”他也想起第一次見到左煌哲的場面。
  因為設計室道具模特裡面發現的骨骼,他倆第一次就是在這裡,這樣見的面。
  “他是不是要靠審我的案子升官發財啊?”左煌哲指著汪清,很不滿意。
  “對啊對啊,就是這樣,再有幾天,他面臨升遷的問題,你要是主動交代了,算他的功勞,晉升就能鐵板釘釘了。”趙辰樺不打算放過這麽好的機會,費心費力替老友拉票。
  “喂,汪探長,你貪婪,也不至於這樣吧。”連接審訊室的麥克風裡,響起一個聲音。
  他們的對話,通過監聽設備,被那裡面的人聽的一清二楚。
  左煌哲聞聲看去,審訊室一側一堵玻璃窗後,幾個他不認識的男人坐在一個長條桌子後,中間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衝著麥克風說話。
  “雷探長,你老丈人的競爭對手,另外一個副署長的有力競爭者。”趙辰樺壓低嗓門解釋。
  “人怎麽樣?”左煌哲跟著玻璃窗,盯著那個尖嘴猴腮的臉,問。
  “你看看,就那長相,你說呢。”趙辰樺笑道。
  “你們查到了什麽?”這句話,左煌哲是問趙辰樺。
  趙辰樺既然拿來了檢驗報告嗎,裡面肯定有什麽值得所有人關注的地方。
  “那個女人,和你有仇。”趙辰樺冷不丁冒出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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