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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國春秋》第24章 師兄弟情分
  呼韓耶洛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缺席教習韓牧的課。因為天可汗秘密召見了他。第一次見到天可漢,呼韓耶洛的呼吸有些急促。畢竟天可汗是眾王之王啊!其實天可汗看起來並不可怕,一個溫文儒雅的中年男子。臉上因為沉湎於女色有些蒼白,顯得憔悴。只是他的目光十分有神,正所謂龍睛鳳目,使他看起來無形之中有一種王者的威嚴。而在天可汗面前,這個長相粗獷,透出彪悍的少年讓他想起了多年前見到過的狼王。也就是呼韓耶洛的父王。父子倆有太多相似的地方,無論是長相,還是渾身上下透出的桀驁不馴。

  天可汗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天可汗甚至覺得眼前的少年就會成為叱吒風雲的狼王,只是不知道他有沒有那麽好的運氣。畢竟漠北大草原被天可汗一分為三。鹿死誰手還很難說。如果他像他父親那樣勇武,也未必就是漠北大草原上那一隻老狼的對手。呼韓雲天,一隻聰明如狐狸的狼,難保這少年不會被他逐出大草原。

  天可汗簡要地問詢了呼韓耶洛在國教別院的學習情況,然後話鋒一轉,切入正題。把自己分而治之的策略和盤托出。狼崽子顯然沒有料到,天可汗秘密召見他,是為了告訴他,他可以重回漠北大草原,並且是回去作大漠之王。呼韓耶洛抑製住內心的激動,對天可汗的聖恩表示了感謝。回漠北大草原稱王,這正是他夢寐已久的夢想。只是有些惋惜還有一年多的學習,畢竟教習們的課讓呼韓耶洛如饑似渴。可是,回漠北大草原稱王是大事,難保天可汗不會變卦。學習固然重要,回漠北大草原稱王才是當務之急。

  晚上,呼韓耶洛來尼普那兒辭行。卻發現尼普一點兒也不感到意外,仿佛這件事他早就知道似的。是的,從三人萬裡奔襲刺殺狼王那一天起,尼普就預料到了會有今天。只是沒想到天可汗會來這一招,將漠北大草原一分為三,分而治之。天可汗這策略實在是高,簡直就是對付四夷的絕妙策略,尼普忽然感到了天可汗的可怕之處。玩陰的,四夷遠不是神都的對手。論雄才大略,天可汗稱得上是天下第一。

  對於蹭飯的家夥,丹木阿卓還是非常熱情的。尼普和呼韓耶洛都沒有提到回漠北大草原的事,照例孟蛟聞著菜飯的香味一定會來。可是今兒孟蛟沒有來。原來呼韓耶洛從天可汗那兒回來,就把自己要回漠北大草原的事告訴了他。

  呼韓耶洛在尼普那兒蹭完飯,尼普送他出去,臨了送了他一塊精心包裹好竹簡,作為祝賀他重回漠北大草原的賀禮。呼韓耶洛心裡直呼:尼師弟這人好小氣。

  呼韓耶洛回到自己的住處,想不到孟蛟已經等在那兒,準備好了酒菜。呼韓耶洛本來已經吃過了,又不忍拂了孟蛟的好意。這是人家為自己餞行啊!自己明天就要隨神都的使者遠赴漠北大草原去。這一別,再見不知何年何月。

  孟蛟舉起酒杯:“來,咱們不多喝,一人三杯,三杯酒代表著近三年來咱們之間的師兄弟情分,他日富貴了,你可別忘記了神都還有你一個沒有出息的師弟。”

  呼韓耶洛聽孟蛟話語裡充滿了傷感,才知道為何今兒孟蛟沒有到尼普那兒去蹭飯的原因。原來孟蛟是想到了紅河洲,自己幾時也能夠像呼韓耶洛那樣被天可汗派回去稱王。哪怕明知道天可汗是不懷好意,也總比在國教別院裡沒有出頭之日強。

  呼韓耶洛爽氣道:“你我師兄弟一場,我就是忘記了那個為人小氣的尼師弟,也不會忘記了你的。

”  孟蛟聽了呼韓耶洛的話,非但沒有感動,反而吃了一驚,以他對尼普的了解,尼普是一個豪爽大方的人,呼韓耶洛怎麽會說他為人小氣。呼韓耶洛見孟蛟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話。從懷裡摸出尼普送的禮物。“你看吧!就一塊破玩意,也不知道寫的是什麽?”

  “快打開看看。”呼韓耶洛見孟蛟語氣異常,心裡“咯噔”了一下,心知有異,趕緊打開。只見竹簡很平常,更為平常的是,上面只寫了一個字,忍。

  呼韓耶洛不以為然道:“你說他小不小氣。忍,誰不知道,還要鄭重其事地寫在竹簡上送我。”

  孟蛟歎息道:“呼韓師兄你好不知道好歹,尼師弟送你的可是一份大禮厚禮,勝過萬兩黃金。”

  呼韓耶洛摸不著頭腦。“孟師弟,你……你沒有誆騙我吧!”

  “誆騙你?你想到哪兒去了,我送你的禮物,本來不想告訴你其中的含義的,見你那麽不開竅,也隻得提前給你揭示它的含義了。其實我送的,也是只有一個字的竹簡。”孟蛟小心翼翼地從懷裡取出來,果然,打開包裹後,裡面只有一塊竹簡,上面寫著一個將字。

  “你知道是什麽意思嗎?”呼韓耶洛搖搖頭。孟蛟歎息一聲。“那我來告訴你,這塊竹簡是我在我的床下撿到的,這竹簡是尼師弟那會兒為了躲避他的妻子,在我那兒臨時住了一晚。你還記不記得咱們三人北上之前, 抽簽決定誰作三軍主帥。竹簡是尼師弟準備好了的,其實當時三支竹簡上寫的都是將字,根本就沒有帥字的竹簡,尼師弟吃準了咱們急於奪帥的心裡,使詐,使咱們上了當。我送你竹簡的意思就是提醒你,以後看到竹簡就想起自己怎樣上的當,以後多留幾個心眼。”

  呼韓耶洛恍然。“孟師弟,你這禮太重了,真讓我無以為報。可是尼師弟送我的禮物的含義,沒有你的厚重吧!“

  ”屁話,我送你的哪裡及得尼師弟送你的禮物。你一定以為尼師弟只是為了提醒你忍嗎?我先問你,你知不知道忍字代表著什麽?”“忍就是忍耐啊!”

  “錯,不但錯,還是大錯特錯,難怪你小覷了尼師弟送你的禮物。忍,有三重境界,第一重:忍辱負重;第二重:忍辱求全;第三重,忍無可忍。尼師弟是告訴你,回到漠北大草原後,應該先忍辱負重,偏安一隅,然後在慢慢積蓄實力的過程中,忍辱求全。最後有了實力之後,就是可忍孰不可忍,進行反擊。你說,我送你的禮物重,還是尼師弟送你的禮物重?”

  呼韓耶洛簡直被孟蛟一席話驚得目瞪口呆。尼師弟這禮物太重了,他簡直就是告訴自己,回漠北大草原之後,該怎樣稱王啊!一字重萬斤,不,一字無價。確實是一字無價啊!有人給你指明了王圖霸業之路。這份師兄弟之間的情份當真是萬古罕有。呼韓耶洛對尼普簡直就是敬若神明。看來師兄弟三人已經一分高下。自己不如孟師弟,孟師弟不如尼師弟,尼師弟才是國教別院最厲害的弟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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