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布利多凝望著麥克的眼睛,不知多久之後才哈哈大笑了起來。
麥克有些惱怒的齜了齜牙,鄧布利多那湛藍色的仿佛具有某種神奇的魔力,讓他有一種被看穿了心思的感覺。
很不好受!
而鄧布利多則依舊在大笑,直到他笑累了之後才喘著粗氣對麥克說道:
“我果然沒有看錯你,麥克,你是個善良的好孩子。”
“放屁!”
鄧布利多輕笑著搖了搖頭,並沒有介意麥克的汙言穢語,反而是順著麥克之前的話說道:
“事情的確如你所料的那樣,現在,活著對我來說已經是一種折磨了,所以,請你殺了我吧。”
頓了頓,鄧布利多又說道:
“況且,你也必須要殺了我。因為接骨木魔杖只有在舊的主人死去之後才會認可新的主人,如果你想要獲得它,那就只能殺了我。”
聞言麥克再一次沉默了。
因為他清楚,鄧布利多在撒謊。
接骨木魔杖對他的主人完全沒有任何忠誠可言,隨便一個人,只要是巫師就可以成為它的主人,發揮出它的力量。
所以接骨木魔杖切換主人的方式根本就沒有說鄧布利多的那麽殘忍,雖然那也是一種辦法,但實際上卻還存在著更簡單的做法。
那就是用繳械咒將接骨木魔杖從其主人手中打飛。
但鄧布利多不惜撒謊也要勸說麥克殺掉他的做法也讓麥克明白了一件事。
那就是鄧布利多是真的不想活了。
就像是麥克之前為了拒絕鄧布利多所說的那樣,現在這種苟延殘喘的日子對鄧布利多來說完全就是一種生不如死的折磨。
那麽,真的要殺了鄧布利多嗎?
麥克陷入了深深的猶豫當中。
而邊上的鄧布利多自己也看出了麥克的猶豫,他艱難的直起了身子,將桌上的接骨木魔杖塞進了麥克的手中,然後再把著麥克的手將杖尖抵在了自己的心口處。
“別再猶豫了,麥克。”鄧布利多溫柔的注視著麥克道,“來吧,用索命咒朝這裡輕輕來上一下,放心吧,這一切都會發生的很快,我根本感覺不到痛苦。”
麥克臉上的怒意繃不住了,他感覺自己的呼吸有些紊亂,握著魔杖的手也有些發顫。
“你就不能……不死嗎?活著……不好嗎?”
聽著麥克那略帶顫音的話語,鄧布利多臉上那慈祥的笑容更加燦爛了一些。
他沒有說話,只是輕輕摸了摸麥克的臉龐,繼而又把著麥克的手,朝麥克重重的點了點頭。
見狀麥克閉上了眼睛,待到他再次睜開雙眼時,其眼中之前帶著的憂傷和猶豫已經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無比的決絕!
“阿瓦達……索命。”
伴隨著麥克輕柔的聲音,一抹綠光從接骨木魔杖的杖尖亮了起來。
而和一般索命咒不同的是,這一抹綠光看上去卻並不刺眼,也沒有任何讓人感到不安的氣息。
它就這麽靜靜的閃耀著,並以接骨木魔杖漸尖為中心,化作了一條條綠色光帶開始慢慢纏繞上了鄧布利多的身體。
伴隨著那些綠色光帶的蔓延,鄧布利多漸漸失去了生息。
他的外表沒有任何變化,笑容依舊那麽慈祥,眼神也是那麽的溫柔,甚至就連嘴唇都還帶著血色。
被普通索命咒的殺死的人死像可不會這麽安詳,他們的肌膚會變得煞白,面容會變得痛苦和扭曲,四肢也會變得如石頭般僵硬!
現今世界上只有麥克這名掌握了詛咒本源力量的傳奇巫師才能夠將索命咒精確控制到這種程度。
這,
也是麥克最後的溫柔的了。麥克失落的垂下了頭,靜靜的望著鄧布利多的臉。
也不只是為什麽,死去的鄧布利多並沒有和上眼睛,他就這麽和麥克對視著,就仿佛是在用目光問詢著麥克,
可以了嗎?
麥克深吸了一口氣,強忍著內心的悲傷對其說道:
“我答應你,會溫柔的對待這個世界。”
話音剛落,鄧布利多抓著麥克衣袖的手突然松了開來,慢慢滑到了書桌之上。
但那雙湛藍的眼睛,卻依然睜著。
這讓麥克心中升起了一股怒意,他惡狠狠的盯著鄧布利多,胸口不斷起伏,似要嘶吼著質問對方到底想要幹什麽!
但最後,麥克的質問還是沒有說出口。
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安靜了下來,眼神複雜的望著鄧布利多,猶豫著說道:
“我……原諒你了。”
‘謝謝你。’
鄧布利多那似有似無的聲音突然回蕩在了麥克的耳邊。
麥克驚訝的四處張望,想要尋找聲音的來源。
但他的周圍卻空無一物。
而當他再次回過頭來時,卻發現鄧布利多早已合上了他的眼睛,只有他嘴角的那抹又變得更加燦爛了一些,就像是在為死後還能嚇麥克一跳而感到快樂。
見狀麥克終於忍不住了,眼淚緩緩從其眼眶滑落,滴滴答答的掉在面前的深色桌面上。
麥克抽著氣,手臂狠狠的在臉上磨擦著,似要阻止眼淚繼續留下來。
但不管他努力都無濟於事。
他就這麽所在鄧布利多面前,無聲的哭泣著。
而於此同時,呆坐在自己辦公室內的麥格教授也若有所感的看了眼校長辦公室所在的方向。
緊接著,她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麽,那對嘴唇就顫抖著再次抿了起來。
同時,她的面容開始變得扭曲,斷斷續續的哽咽聲從其喉嚨中發出,但奇怪的是,她的眼角卻沒有淚水劃過。
也許,是太悲傷了吧。
禮堂內沉睡著的眾人也驚醒了過來,他們一臉茫然的四處張望著。
就在剛才,他們突然感到了一陣心悸,那種感覺就好像是一座大山壓在了他們的心頭,沉甸甸的,
就好像是,他們失去了什麽重要的人一樣。
不僅是他們,此時此刻,禁林內也發生了一場騷亂。
獨角獸、鷹頭馬身有翼獸、鳥蛇、小仙子、護樹羅鍋、球遁鳥、月癡獸……
所有的神奇生物,不管它們是夜行生物還是日行生物,也不管它們之間的關系是否和睦。
現如今的它們全都走出了禁林,聚集在禁林外的空地之上,凝望著遠處的霍格沃茨城堡。
突然,渾身閃耀著聖潔光輝的獨角獸們輕輕的叫了一聲,緊接著便曲起了前蹄,低下了腦袋朝著霍格沃茨城堡深深鞠躬。
而這,就像是一個信號一般。
周圍所有的生物也都開始向了動作,能鞠躬的就鞠躬,不能鞠躬的就用額頭輕觸地面,實在沒有腦袋的就翻個身子。
它們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向鄧布利多表達著自己的敬意。
霍格沃茨城堡邊上的黑湖也是一樣。
大章魚怪物十分罕見的將自己的腦袋伸出了水面,仰頭用那對碩大的眸子凝望著霍格沃茨城堡。
在其身旁的水面上,一陣陣氣泡正在不斷從水中升起,而伴隨著那些氣泡破碎,人魚們動聽的歌聲也從水下傳了出來。
人魚們的歌聲穿透力極強,緩緩飄到了霍格沃茨禮堂之中。
原本還有些迷茫的眾人皆是一滯。
雖然他們聽不懂人魚的話語,但卻也聽出來了。
和平常人魚們經常會吟唱的歡快歌謠不同,這一次人魚們的歌聲中蘊含著一抹濃重的悲傷。
這讓原本心中就沉甸甸的眾人們更加難受了,有些感情的少女甚至都已經被這歌聲所感染,開始了低聲抽泣。
而在哈利身邊的小天狼星則早已哭成了個淚人。
這讓哈利感到奇怪,要知道小天狼星在他心目中的印象可是一個硬漢。
疑惑之下,哈利只能是輕輕拍著對方以示安慰。
但他不知道的是,作為布萊克家族的成員,他其實是能聽懂人魚語的。
也恰恰是因為這一點,才讓他明白到底是什麽了什麽事。
鄧布利多,死了!
小天狼星哭的更厲害了。
而人魚們的歌聲也在繼續朝著遠方飄去,像是要向世界宣告這個令人悲痛的消息——一個偉大的英雄死了!
“英雄啊!死亡並不是一切的終點,而是一段嶄新旅途的開始!”
“願你能在冥海中肆意遨遊,亦如你現世般自在!”
“願你能擁有無悔的愛情!”
“願你能擺脫無盡的痛苦!”
“我們銘記你的偉大,永世不忘!”
“……”
……
煙霧繚繞的辦公室內,醉眼朦朧的麥克正癱坐在辦公桌前,有一口沒一口的往自己嘴裡灌著烈酒,在他的腳下,空酒瓶和殘余的雪茄蒂早已堆積成了一座小山。
而在他面前的辦公桌上,則是擺放著一張預言家日報,上面刊登著一篇訃告。
訃告:
我們尊敬的校長、本世界最偉大的巫師,阿不思·珀西瓦爾·伍爾弗裡克·布賴恩·鄧布利多,於1997年6月1日清晨時分在霍格沃茨去世,享年115歲。
茲定於1997年6月8日下午1時,在霍格沃茨進行葬禮,謹此訃告。
嚶國魔法部哀告
1997年6月1日
而在訃告的下面,則還有加大加粗的字體寫著:
“……據悉,鄧布利多並非自然死亡,而是被人為殺害。而殺人凶手正是霍格沃茨學生,現魔法部s級通緝犯——麥克湯利!
現任魔法部克裡斯弗林特表示,麥克湯利的行為之惡劣,手段之殘忍讓他感到無比的憤怒,他宣傳將會使用一切可以調動的力量去抓捕這個殺人魔,誓要為鄧布利多校長報仇!
我台將繼續追蹤報道此事,請……”
“嘭!”
憤怒的麥克面色潮紅,怒吼著將手中的酒瓶狠狠的扔了出去。
那深綠色的酒瓶撞在了牆上,變成了一地的碎片。
而做完了這一切的麥克卻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一樣,重新癱在了椅子上。
距離他殺死鄧布利多已經過去三天了。
在殺死了鄧布利多後麥克就進入了某種意識朦朧的狀態中,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離開霍格沃茨,回到共濟會秘境裡來的。
也許是他自己走回來的,也有可能是本傑明他們把他接回來的。
總之,當麥克重新清醒過來後,他就已經在共濟會秘境當中了。
再然後,他就把自己關進了這間辦公室,開始用煙酒來麻痹自己的精神,盡管那些普通的煙酒對他那傳奇級別的精神能夠起到的效果微乎其微。
也或許,他只是在逃避現實吧。
畢竟用腳後跟去想都能猜到,在得知了鄧布利多是被自己所殺的之後,自己的朋友們一定會恨上自己。
要知道,鄧布利多可也都是他們的校長啊!
現在的麥克,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麽樣去面對他們。
當然,這並不是麥克如此頹廢的主要原因,鄧布利多死了,麥克內心的悲傷並不比任何一個人小。
麥克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苦笑。
雖然殺死鄧布利多從一開始就是在麥克計劃之中的東西,但還是沒有想到,當這一刻真正來臨後他竟然會如此的悲傷。
不過這也不奇怪,畢竟那個人的名字叫做鄧布利多。
如此想著,麥克又打開了一瓶火焰威士忌,狠狠的灌了下去。
而與此同時,本傑明等一眾共濟會的成員們正聚集在辦公室的門外。
他們的神態各異,本傑明和索拉卡等人看向辦公室大門的眼神有些複雜,對於鄧布利多他們還是有感情的,同樣麥克也對他們有過大恩,這讓他們此刻的心情很難形容。
佩內洛和富蘭克林的臉上寫滿了焦急,相較於鄧布利多,他們顯然更加擔心麥克。
維克托則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如果可以的話,他現在甚至還想哼上一首愉悅小曲來抒發自己興奮的心情。
因為,麥克將那根傳說中的接骨木魔杖交給了他,讓他進行研究,而在研究的過程當中,他發現了一些非常有趣的東西。
當然了,他不會真的哼上一段,那只會招來其他人的表演。
但這並不妨礙他一個人偷著樂。
至於鄧布利多的死活,他完全不在乎。
現在的他一門心思隻想搞科研,能派個投影過來跟大家一起守著麥克已經是極大的讓步了,想要讓他為鄧布利多傷感或者是為麥克著急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